“這衣服……是老闆送的。”女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答林一凡的疑問，重複着說道。
“什嘛？”林一凡眨眨眼睛。
這次他聽清對方的話了，不過卻非常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衣服是老闆送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有病。”林一凡稍微分析了一下女人的言行舉止，快速說道。
從她僵硬的表情，怪異的舉止，莫名其妙的言論，林一凡都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有病。
更過分的是，她居然來對付自己，那就肯定病得不輕。
“這衣服，是老闆送的！”女人沒有理會林一凡的惡語中傷，仍舊重複着她那句話。並且加重了語氣。
“神經病！”林一凡大罵。
他自己身爲心理諮詢師，見過的精神病患者着實不少，可像這女人病得這麼重的，他倒也沒見過幾個。
因爲精神病大多是間歇性的，長時間精神不正常就不是精神病，而是傻子或瘋子了。
此時，這女人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基本達到了精神病的極限，只差一步就會陷入失控的深淵。
“老闆喜歡我，老闆喜歡我……他送我的衣服！他送的！殺！我要殺了你！”女人突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她猛地擡頭，不再看胸口的鮮血，雙腳在地面上一踩，整個人就如一隻母豹子般向林一凡撲了過來。
好快！
林一凡看着對方敏捷的動作，不由心中一驚，身體連忙閃向了一側。
不過，女人剛一落地身體就靈活的轉動起來，腰部一收臀部一翹，一個大力鞭腿高高飛起，踢向了林一凡後腦。
呼呼。
包裹在牛仔褲中的修長雙腿迅猛異常，居然帶起了凜冽的破風聲。
林一凡哪裡想到一個女人的速度能快到這種地步，閃出去的身體還沒站穩，耳際就感覺了對方小腿帶起來的勁風。
他不用看也知道，女人的腳已經與自己的耳朵近在咫尺，這麼強的風聲，要是被對方踢到，自己不聾也得被震得輕微腦震盪。
嗖。
這時他瞬間擡起了小臂，去格擋女人的腿擊。
砰。
女人的腿撞到了林一凡手臂上，巨大的力量把他震開了好幾米遠，手臂又疼又麻，這一瞬間彷彿都失去了知覺。
“怎麼可能？”林一凡心中凜然。
他實在難以置信，一個僅僅擁有模特身材根本算不上健壯的女人，何以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自己的手臂和她的腿撞在一起，很疼很疼，可對方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看起來就像個沒2事兒人一樣，彷彿剛纔那一腳根本不是她踢的。
“你是人生的嗎？”林一凡搓着被對方踢中的手臂說道。
他是想拖延下時間，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將其收拾下來。
“你弄髒了老闆送我的衣服！”女人面目猙獰的說道。根本沒有理會林一凡對她的羞辱性言論。
她長得那麼像女明星範冰糖，非常漂亮，嘴裡卻不停說着老闆送她的衣服，一張臉還扭曲的變了形，就像個潑婦一樣，不知道範冰糖本人看到此時的場景會做何感想。
“你踢疼了我的胳膊！白癡女人！”林一凡大聲罵道。
反正，他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對方罵一百句他能回罵對方一千句，對着罵總比再跟這個力氣很大又不知道疼的女人硬碰硬好。
“給我死！”女人似乎並不喜歡嘴巴上的糾纏，她怒吼一聲，再次向林一凡攻來。
又是一腳。
林一凡知道了這女人的力道，哪會再讓她碰到自己，急忙跑得遠遠的，不給對方連續攻擊自己的機會。
嗒嗒嗒。
女人毫不停留，雙腳蜻蜓點水般踩着地面，朝林一凡一路狂追。
林一凡跳過女人的紅色寶馬，女人緊跟着也跳過她的紅色寶馬，林一凡翻過公路中間的護欄，女人就也翻過了公路中間的護欄。
林一凡在前面飛快跑，女人在後面瘋狂追。
兩人跑出了公路，闖入了路邊的一座公園。
林一凡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認真看了這個酷似範冰糖的女人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了陰險的笑意。
他就是想把這個女人引開，給葉靜妍爭取逃脫的機會，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
“你真是白癡嗎？”林一凡嘿嘿笑道。
“你弄髒了老闆送我的衣服！”
“……”
正當林一凡非常無語時，女人的身體在地面上跳躍起來，再次衝向了他。
哈。
林一凡連忙身體一縱，跳上了一個單槓，然後身子向上一卷，整個人就站在了上面。
接着他飛快取出手機，撥通了葉靜妍的號碼，說道：“快去找飄飄。”
“你呢？你在哪兒林一凡？”電話裡響起葉靜妍擔憂的聲音。
“我已經把那女人甩遠了，打了輛車，正在趕往地皇的路上。你也快走吧，要不然一會兒警察去了看到車上的彈孔你也說不清楚。”林一凡說道。他也不想撒謊，可葉靜妍任性起來比傅飄飄還要誇張，他不得不用些權宜之策。
“啊？你怎麼一個人走了？”葉靜妍不滿地說道。
“我怕3那女人再追上我，要是回去跟你一起走，事情會很麻煩。你懂嗎？”林一凡有些生氣地說道。
砰。
他剛說完這話，自己站着的單槓就猛地震動了一下，差點兒沒站穩掉下去。低頭一看，居然是那個女人用腳踢的！
就算你上不來，也用不着這麼野蠻吧？
林一凡被這個瘋狂的女人徹底嚇到了。他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根本就不是人，應該是機器人才對。
砰，砰，砰……
女人連續踢了起來。裹在她小腿上的牛仔褲都被踢爛了，裡面滲出了血水，每踢到單槓上一次，就有一團血水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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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凡看的傻了。
這還是人嗎？
哪個人敢這麼踢鐵管？血還一股一股的往外飆着，她怎麼就不知道疼？
“怎麼回事啊林一凡？砰砰砰的是什麼聲音？”葉靜妍問道。
“沒事沒事。旁邊有幾輛車追尾了。你開車離開那了吧？”林一凡搪塞着說道。
“離開了。你到底在哪個位置？我開過去找你。”葉靜妍說道。
林一凡無語的翻翻白眼兒，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另一面，葉靜妍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忙音，生氣的撅起了小嘴兒。
“爲什麼不跟人家一起走？真是的。”她不滿的嘟噥了一聲，加快車速朝北三環方向駛去。
砰砰砰。
女人還在踢着支撐單槓的鐵管。
林一凡雙手用力，緊緊扣着單槓，皺眉凝視着下面那個瘋狂的女人。
他要看看，對方還能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如果自己不下去，她就這樣一直踢嗎？
這是什麼智商？
噹啷。
突然，單槓上傳來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林一凡凝神一看，那女人腿上竟然暴露出了銀白色的金屬！
噹啷噹啷……
每踢一下單槓，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並且，還會冒出一小團刺目的火光。
“真是機器人？”林一凡悚然一驚。他可從來沒見過現實中的機器人，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機器人。
噹啷……呼！
就在這時，女人一腿踢在單槓的鐵管上後，整個單槓瞬間傾斜，朝地面倒了下去。
林一凡的身體自然隨着單槓一起往下倒。
女人見狀，身體躍至半空，對準了林一凡就是一記飛踢。
嘿。
林一凡連忙身體一彈，憑藉單槓上微弱的力道側空向後翻去。女人的飛腿當即落空，身體掉在了地面上。
“你是機器人？人工智能嗎？”王4信一穩住身體就飛快問道。他看過許多關於機器人的電影，也瞭解現實之中有關人工智能機器人的一些研究情況，不過新聞報道中展現出來的人工智能，明顯不能跟眼前這個酷似範冰糖的女人相比。
“你弄髒了老闆送我的衣服！”女人說道。彷彿她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林一凡這時倒是被對方給氣到了。
自己在不停的換對白，那女人卻總是在說同一句對白，雖然不是演戲，可臺詞再水也不能水到這種程度吧？
“你放屁。明明是你自己的鼻血把你老闆送你的衣服給弄髒了，跟我有毛關係？”他大咧咧地說道。
“我，我的鼻血？”女人瞬間瞠目結舌。像是被林一凡的話刺激到了，她又伸出手去摸自己鼻孔中流出來的鮮血。
噗嗤一聲。
她的手指居然穿過鼻孔，從鼻樑一側鑽了出來！
那個女人居然用手指戳穿了她自己的鼻孔。
更多的鮮血頓時從豁口處涌了出來，噴了這女人一臉。
原本俏麗妖豔的面孔，此刻卻是血紅一片，一點美感都沒了。
林一凡的心理素質非常好，但看到這等觸目驚心的場面，也着實一呆，不自覺得張大了嘴巴。
以他對人類心理學的瞭解，可以說，任何古怪甚至是恐怖的人類行爲，都不會讓他感覺特別害怕。
但看到機器人做出來的古怪行爲，他就沒法淡定了。因爲他可沒研究過機器人心理學啊。
當然，林一凡現在也只是猜測，還沒法斷定對方真是擁有人工智能的機器人。
“你看。現在你鼻子裡流出來的血更多了吧？你老闆送你的衣服也更髒了吧？不怪你怪誰呀？”林一凡用風涼話的語氣說道。他認真打量着這個“機器女人”，思考着從見到對方到現在她所表現出來的眼神、語言和動作，試圖總結出她的“智能系統”是如何運行的。
“你……耍我！”獨格人假冒冰糖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兇殘的說道。
然後，她雙臂合力抓起了一根單槓上的鐵管，猛地向林一凡掄了過去。
嗖。
林一凡飛快從地面彈身而起，側空翻了三百六十度，穩穩的落在地上後，也拿起了一根鐵管，管頭指着對方。
如果這女人逼迫的不是特別緊，一時之間他也不想主動攻擊。
他覺得，就算是再智能，也不可能說出“你耍我”這樣的話來。這分明就是人類的情緒。
只是，對方宣泄這種情緒的速度似乎有些慢，彷彿在沉思着什麼，又或者，她是竭盡全力才爆發出這種情緒的。也就是說，她的這部分人類情緒受到了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