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驚動了其他住客和旅店老闆，一些膽大的前來查看情況，張鈞等人拿出證件，以“警察辦案”爲名搪塞了過去。
行動失敗，繼續逗留也沒意義。
張鈞爲弄亂房間對旅店老闆做出了相應賠償。
然後，一行人便離開小旅館。
上了車，王警官問：“張局，去哪兒？”
——原本擔任駕駛員的小鄭剛纔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當真被嚇得不輕，現在還渾身發抖，所以車是開不了了，只能交個王警官。
張鈞此時已經穿好衣服，想了一下說道：“找家大排檔，吃點兒東西吧。”
大排檔在華夏大中小城市皆可見，而最有特色的要屬廣式大排檔。
王警官就近找了一家。
張鈞自掏腰包請客犒勞大家，他說雖然此次行動失敗，但對於案情卻有很大的進展。
點了小菜、燒烤和海鮮砂鍋粥，還有啤酒。
東西上桌，大家就開吃。
陸凡今天折騰了一天，軍訓、打架、捉妖，也夠累的，所以他吃了不少。
王警官和小鄭警官頻頻向他勸酒，態度竟變得十分恭敬。
因爲他們終於知道陸凡沒有胡說八道，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而陸凡竟然不是普通學生，而是能捉鬼降妖的道士。既然人與妖邪共處一世，就難保不會見鬼，那麼結納一個有真本事的道士，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不定在關鍵時候，能保住一命，小鄭剛纔不就是這樣嗎？
想到這裡，王鄭二位警官更殷勤了。
陸凡一面應付着，一面去瞧張鈞。
只見張鈞少言寡語，面色憔悴，黑眼圈濃重得像熊貓，似乎疲憊得很。
陸凡心裡一驚，忙說：“我看今天不會再有什麼收穫，大家不如散了吧。張局回去要好好休息，多吃些補益的藥食，比如牛羊肉、魚蝦、山藥、當歸、枸杞之類……你剛纔雖然沒被那女妖雲蝶吸乾精氣，但卻也有所損傷，必須進補、休養，不宜再過度操勞。”
經陸凡一說，張鈞面色慘變，似乎又想起了剛剛的恐怖經歷和丟人情形，不禁握緊拳頭、咬緊牙齒地道：“我一定要親手將那個女妖緝拿歸案！”
暗處，一對男女關注着他們，確切的說，是關注着陸凡。
女子說：“我查過了，他叫陸凡。”
男子點頭道：“陸凡陸凡，倒是不凡，竟然是道家符籙派的弟子。有他在，對付那隻蝶妖也就不必我們出手了。”
女子笑說：“也好多看看他本事。”
男子說：“你是想多看看他吧？”
女子跺足道：“哼，就算是，也不用你說出來！”
……
……
第二天早晨，陸凡直接趕往操場參加軍訓。
他們結束宵夜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陸凡回不了宿舍，只能接受張鈞的安排，在番隅區公安分局的定點接待酒店睡一晚。
軍訓期間，陸凡和楊曉、趙明站在一排，自然免不了要被他倆盤問。
“你居然夜不歸宿！”
“纔開學幾天啊你就夜不歸宿？”
“老實交代，你昨晚去幹嘛了？”
“你昨晚是不是和蘇大美女在一起？”
“你們難道已經……”
“我的天吶，流-氓！”
陸凡自然不能交代實情，只能盡力敷衍。
不幸的是，他們講小話的舉動被教官發現了。
教官怒喝道：“那邊那三個男生，出列！”
陸凡、楊曉和趙明只好出列。
教官瞪着他們，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講？講得很好？我就讓你們在這裡講，講給大家一起聽聽，講啊，講五分鐘——計時開始。”
陸楊趙三人自然連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正當他們滿頭是汗、萬分尷尬的時候，只聽操場廣播突然響起：“訓導處報告，訓導處報告！一年級藝術設計專業，陸凡，馬上到訓導處來！”
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訓導處訓導處，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訓學生的地方，訓導處有請，準沒好事兒。
教官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方陣，問道：“誰是陸凡？”
陸凡說：“報告教官，我是！”
教官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你沒聽到廣播嗎？”
陸凡說：“聽到了。”
教官喝道：“那還不快去？”
陸凡說：“是！”
於是，他就在同學們驚奇的目光中，在楊曉、趙明和龔壯壯三人擔憂的目光中，轉身走了。
蘇雨綺今早正好在操場旁邊的教室上公開課，聽到廣播，心裡吃驚，然後思緒亂轉，老師在臺上講些什麼她一句也聽不進去。過了一會兒，她收拾書本，起身從後門溜了出去。
十分鐘後，陸凡來到行政辦公樓三樓的訓導處室。
敲了敲門。
“進！”屋裡傳來訓導主任那一把公鴨嗓的聲音。
軍訓開始前，他代表校長給新生們訓過話，所以陸凡記得。
門沒鎖，虛掩着，陸凡推開進去。
打眼就看見屋內的沙發椅上坐着個熟人。
非常熟，就在昨天下午他倆還有過親密接觸。
那人正是何東強。
只見他頭上包裹着白紗布，兩邊臉頰又紅又腫，像個豬頭。
看見他這如喪家之犬的模樣，陸凡一個沒忍住便“撲哧”笑出聲來。
砰！
訓導主任拍桌而起，喝道：“還笑！”
陸凡這纔看到站在辦公桌邊、滿臉怒容的訓導主任，於是收起了笑，問道：“老師，您找我？”
這時，何東強指着陸凡對訓導主任說：“小舅，就是這個王八蛋把我打成這樣的……”
訓導主任賴越京擺了擺手，止住他，然後轉過頭來，看向陸凡，沉聲問道：“陸凡，你說說，何東強同學是不是被你打傷的？”
陸凡這纔想起，楊曉之前告訴過自己，他在校園論壇裡扒過何東強的底，說是何家有些權勢，何東強的父親是一位市級領導，他的母親是食品廠廠長，而眼前這位訓導主任便是他母親的弟弟，聽他叫“小舅”，應該錯不了。難怪何整天帶着人在廣大校園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學校也不管，原來真是有人罩着。
聽到賴越京的問話，陸凡淡淡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