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情況有變,你趕緊也過去,首先進屋之後,不要多說,聽聽他們兩個想幹什麼,如果他們是想全盤收購,那你就要求三分均分,不然就想辦法阻止他們的收購!”
林家一半的股份,如果誰獨自得到,那麼馬上就能成爲第一股東,擁有最高的權力,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股份落到別人的手裡。
鍾書全掛了電話,二話沒說,立即讓司機開車,以最快速度趕到林氏集團總部。
此時,離開李紀二人進入總助辦已經過去十幾分鍾。
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戰場上十幾分鍾足以決定一次戰役的勝負,而商場也是一樣,有時甚至只在分秒之間。
鍾書全不敢有半點停留,拖着肥胖的身體,不顧一切向總助辦奔去。
就在這裡,董小米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下電話號碼,起身走到窗戶邊,說道:“媽,我正忙着,一會兒再打電話來。”
電話那頭,韓楓十分簡短地道:“鍾書全已經來了,再拖一會兒就是勝利!”
電話結束不到一分鐘,總助辦的大門“蓬”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大胖子搖了進來,不是鍾書全又是誰呢?
這傢伙一出現,李又明和紀昌華都愣了一下,誰也沒有開口,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鍾書全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原來你們也在啊,正好正好。”
這傢伙記得老曲的交待,先別開口,坐着聽這兩個傢伙說什麼,於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李又明和紀昌華也不敢亂說,兩人相視一眼,用眼神傳遞了一些信息,然後紀昌華道:“小董,想好沒有,如果想好了,事情就按剛纔說的辦!”
董小米甜甜一笑:“紀總,你們之前說的都挺對,我……”
話說到這裡,突然被鍾書全打斷了:“你們剛纔說什麼事來着?”
董小米正要開口回答,紀昌華把她一攔,搶着道:“老鍾,一點小事,你就別問了。”
鍾書全本來心裡就對紀昌華有氣,這傢伙平時跟自己形影不離,可是真有事情發生,他卻跟姓李的走在一起,這擺明就是把他當猴耍!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紀昌華道:“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小事?”
見對方臉色不對,紀昌華心裡暗暗叫苦,可是這事都到了最後一步,他不能亂說啊,於是眼睛一轉,說道:“唉,還不是爲了經營上的一點事情,你平時也不公司管理,說了你也不知道。”
鍾書全瞪着眼道:“放屁!”
三人以前對付林兮的時候,十分團結,可是現在居然當着董小米的面吵起來了,這戲算是正式開始了,跟韓楓之前預計得一模一樣。
人都是這樣,平時沒事兒的時候,稱兄道弟比誰都親熱,可是一旦遇到事情,誰是兄弟,誰是叛徒,誰是敵人,一切都表現出來。
韓楓的計劃其實非常簡單,就是拋出一個誘餌,讓這些人去爭去搶,這樣他就達到目的了,將對方瓦解開來,然後就能從容的各個擊破。
三個人雖然都是有錢人,但再有
錢的人,對利益一樣看重,甚至比一般的人還要重,因爲他們這些人,比一般人更看重利益,否則也不會積累超過常人許多倍的財富!
鍾書全一進門就有火氣,又聽到紀昌華滿嘴胡言亂語,再也忍不住了,殺豬匠的本色暴露出來,爆了一句粗口。
紀昌華一聽,當然心裡不爽,而且他跟李又明是一夥的,以二敵人,他當然不怕鍾書全了。
只見他的手向腰間一叉,瞪着眼道:“老鍾,這飯可是瞎吃,話可不能瞎說,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能動不動就張口罵人呢?”
鍾書全騰地站了起來,猛拍一下桌子,怒喝道:“姓紀的,你要再敢這樣跟老子說話,別怪老子不客氣!”
紀昌華冷冷一笑:“你想怎麼的,難不成還要動手?”
紀昌華雖然長得不高,但此人向來心狠手辣,如果真動起手來,鍾書全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這時,李又明開口道:“老鍾,你今天真的太激動了,不如先到外面消消氣。”
鍾書全也是被氣蒙了頭,真的向外走了兩步,突然醒悟,猛地停了下來,指着李又明道:“你什麼意思?”
“我是一番好意啊,不想你跟老紀在這裡爭得火冒冒的。”
“好個屁!”鍾書全再爆粗口,將李紀二人都得罪高了,但其實是李紀二人先算計他,他是忍無可忍。
原來鍾書全還想靜觀其變,可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再掩藏什麼了,直截了當地道:“我知道你們兩個,是想把林家一半的股份吞下去,不過老子現在給你們明說了,不可能,除非算我一份!”
李紀二人的臉色一變,都沒有立即開口,但卻在心裡不停算賬。
過了一會兒,李又明先開口道:“老鍾,你的想法還是挺好的,可是你來晚了,我和老紀兩人,剛纔已經談好了,那一半的股份我二人買下來了。”
一聽到這裡,鍾書全再次跳了起來,但卻是指着紀昌華的鼻子,大罵道:“姓紀的,你他馬的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說咱們兩個一起把姓李的擠到一邊,到時佔大頭,現在看你搞的好事,真把老子當大老粗了嗎?”
紀昌華一聽,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但他臉皮厚,馬上又恢復正常,十分鎮定地道:“老鍾,你可別血口噴人,我跟老李的關係,那是幾十年,不是你一句兩句話能挑撥的。”
“挑撥?哼,老子還用得着挑撥嗎?這全都是真真的事情。”鍾書全是氣急了,脫口說道:“上次在江南進的那批貨,一萬八一車,你找到我,讓我託關係,減到一萬一車,咱每車得了八千的好處,你當時就說以後跟着老子幹有錢途,老李啥都不會,是不是?”
李又明的臉色變得黑了起來,因爲江南那批貨他很清楚,當時他聽到一點風聲,還問過紀昌華,而紀昌華矢口否認,他也就信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在騙他,竟然一車吃了近一半的費用,而自己一毛錢都沒有拿到。
商人重利,如果是別的什麼事情,也許李又明會一笑了之,可是波及到利益,這就不是小事了。
從一件事可以看到很多事,這次
紀昌華揹着自己吃了黑錢,那就下次還是會一樣。
紀昌華知道不妙,趕緊道:“老李,你別聽他胡說,那一車貨的價值,你應該知道,一萬能行嗎?”
鍾書全冷冷一笑:“姓紀的,你可別忘記了,當時你是找我辦的事情,來龍去脈我可清楚得很,如果你不服,我隨時可以把那邊的人叫過來,咱們當面對質!”
聽他這麼一說,紀昌華感覺頭有點大了,可是這事要是坐實了,李又明以後絕對不會鳥他……
就在他東想西想的時候,鍾書全突然道:“老李,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實誠人,對朋友很講義氣,何必跟這種下三濫攪在一起,不如咱們兩個聯手,將這一半的股份吃下,以後集團就是咱們兩人的天下!”
李又明聞言心中一動,其實無論鍾書全和紀昌華誰對誰錯,跟他關係都不大,只要他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就行了,而紀昌華騙過他,肯定不能再合作,選擇鍾書全也不錯。
“老鍾,既然你這麼說,我覺得也挺合適。”李又明跟着又嘆了口氣:“昌華爲人太差,虧我以前那麼信任他,把他當真正的朋友啊!”
鍾書全立即落井下石:“那是他在你面前演戲呢,我再告訴你,上半年他乾的一件好事,你聽了絕對要跳起來……”
李又明的臉色又陰了許多,看紀昌華的眼神都帶着一絲敵意:“紀昌華,你還是不是人,他馬的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紀昌華腹背受敵,有點慌了,連忙道:“老李,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能聽姓鐘的胡說呢,咱們可是幾十年的老關係……”
話沒說完,李又明“呸”了一聲:“馬的,算老子瞎了眼,認識你這樣的爛人,他馬的老子再也不想見到你的!”
紀昌華慌了神,因爲現在鍾李二人對他深惡痛絕,他絕對一點好討不到,到時說不定會被二人掐幹之後,扔出公司,於是大聲叫道:“老鍾,你不能跟姓李的合作,他陰人可是一整套,你還記得去年那批羊毛,他是怎麼坑你的嗎?”
一提到去年的羊毛,鍾書全的心裡一疼,因爲那次他虧了足足有一千多萬,可以說是血本無歸,並且最嚴重的是,那次之後,他失去了幾個重要的客戶。
沒想到,這事居然跟李又明有關?
鍾書全立即不再提聯手的事情,看着紀昌華道:“你說,那批羊毛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告訴你,當時姓李的也進了一批羊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並且他的路子,就是你的路子,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嗎?”
鍾書全搖了搖頭。
“姓李的看你羊毛生意賺錢,也想做,找過你幾次,被你拒絕了,於是心懷怨恨,偷偷打聽好你的客戶,然後在供貨期進了相同的羊毛,再暗中派了幾個人,一把火將你的羊毛燒個精光,而人的客戶又急等着要貨,他就趁虛而入!”
聽完這話,鍾書全真的憤怒了,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小,恨不得一口將李又明給吞下去。
李又明也傻眼了,早知道如此,剛纔就不應該過度刺激姓紀的,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鍾書全的怒火已經被徹底點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