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倩冷冷地說道:“什麼篡位?那位置本來就應該是毓兒的,那個野種沒有出現的時候,母皇是怎麼說的?太女是怎麼嘉許毓兒的?那個野種一出現什麼都變了,毓兒她們倒成了路邊的野草,皇親貴胄反而要去看那些刁民的臉色,宗室貴族要和貧民一樣爭奪職位,在這樣下去,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活路?您看看大皇兄是什麼下場,看看現在的容君還有人樣子沒有?我姬明倩不能這樣苟活着,我要拿到那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父親,”姬明倩溫柔地喚了一聲,手輕輕地握住了盧君後冰冷的打着顫的手,說道:“父親,文嘉說了,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您應得的位分永遠都不會改變!”
盧君後沒有抽出被姬明倩握着的手,只是疑惑地看着姬明倩,過了好半晌,盧君後才說道:“你們不瞭解太女,她從小心機深沉,陛下曾不止一次說過,太女若是身上沒有殘疾,這世上能和她一較高下的人少之又少,你們,你們想要成功,怕是很難!”
姬明倩用兩隻手將盧君後的手握在了手心裡,笑道:“太女心機再深沉,她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我們有着諸多後援,您知道這次有多少世家加入了勤王的隊伍,那個野種得罪的可不只是我們,她的那些改革,得罪的可是整個大梁所有的世家。”
盧君後閉了閉眼睛,靠在了椅子背上:“我不管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你們只管鬧去吧,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姬明倩將盧君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那父親好好休息一下吧,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好了。”??????
這一夜的雍京註定是不平靜的,盧文嘉雖在鳳鳴宮奪取了主動權,但卻沒有在明議殿沒有找到惠帝,不但沒有找到惠帝,東宮也是空無一人,這讓盧文嘉有一絲不安,不過這一絲的不安,隨着城門那邊盧興毓傳來的消息立刻就消散了,勤王的軍隊已經進城了,那麼就算太女找不到,雍京有多大,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太女翻出來。就算現在找不到太女,只要雍京在自己的手裡,那太女是跑也跑不掉的了。對於午門前盧興婷大肆殺戮百姓的事情,盧文嘉皺起了眉頭,這個逆女,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說了,不過也罷,既然做了就不怕,等着局勢穩定之後再安撫一下就行了。
隨着雍京局勢的緊張,惠帝的羽林衛,府軍衛,虎賁衛和太女左右親衛,這些衛戍中忠於大梁姬氏的統領開始行動起來,率領着手下的軍士和盧氏的勤王之軍發生了激戰。一時之間雍京街頭巷尾到處是廝殺聲,到處是火光,那些從午門前退散下來的百姓瑟縮在街道的陰暗處,躲避着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軍士揮舞着的軍刀??????
雍京,宜寧郡王府附近,秦氏學校主宅的房頂上,平安,風浩熙等五人正坐在那裡,平安手裡拿着個簡易的望遠鏡觀察着雍京的局勢,嘴裡還不停地進行着現場直播:“哇靠,砍了,砍了,啊呀。笨死了,太女親衛又死了一個,哇靠,這個猛了,這個砍了好幾個??????”風浩熙等人還不覺得什麼,把個黎骨急得,一下子就把平安手裡的望遠鏡搶了過來,邊看邊說:“說不清胡,我自己探!”沒過一會,平安因看不清,又從黎骨手裡搶過來,風浩熙等三人相視而笑,可見這個場面今天晚間開始就已經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平安的臉色沉重起來,最後平安忍無可忍說道:“太女在搞什麼?浩熙,你不是說太女應該會調懷山的禁軍前來嗎?爲什麼禁軍到現在都沒有來?我看着盧氏的那些人倒是不簡單,這支軍隊軍備這麼精良,不輸給雍京各衛戍,這麼下去太女倒是危險了。”
風浩熙沉思着說道:“懷山禁軍有四部,太女嫡部,也是人數最多的張溥部已經被派到了西關,這個郡王您也是知道的。現在懷山還有三部,攏共只有兩萬多人,就算太女不能全部調動,能調動一部還是可以的,這時節還沒有進城,會不會是消息送不出去呢?”
平安皺着眉頭,沉思了一會,斷然說道:“不管了,看這個架勢,我得出手了,靠着太女什麼黃花菜都得涼了!”
風浩熙詫異地看着平安:“您手上沒兵能有什麼辦法?”
平安站起身,手握拳頭在空中一揮:“讓你們看看我的終極大絕招!”
風浩熙等人也站了起來,明顯感到了平安身上散發出來了強烈的戰意,黎骨一拍平安的肩膀:“繞就該這呀,躲着看,沒勁!”這一巴掌把平安拍了個趔趄,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平安惡狠狠地看了黎骨一眼,心想好不容易擺出來酷酷的造型就被這個傢伙毀了。
不一會在雍京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鼓聲,這鼓聲敲擊出明顯的鼓點,這是大梁國歌的節拍聲,一個聲音在夜空中響起:“我是宜寧郡王姬平安,我回來了,今夜我將和所有雍京的百姓站在一起,讓我們撕開那些門閥們虛僞的面紗,讓這些賣國賊的嘴臉暴露在朗朗天地之間,所有雍京的百姓們,所有有血性的大梁女兒,所有熱愛大梁這片土地的男人們,讓我們並肩作戰,爲了我們的雍京,爲了我們的大梁,爲了我們所有人的榮耀,拿上你們手邊的扁擔,斧頭,柴刀,甚至是剪刀,菜刀,盡到你們能爲大梁所付出的一份心力,我需要你們,雍京需要你們,大梁需要你們!”這樣蕩氣迴腸的聲音響徹了大梁的夜空。
那些躲在家中因爲外面的廝殺聲而瑟瑟發抖的人們,因爲這個聲音而坐直了身子,豎着耳朵聽着這外面的動靜,這聲音從宜寧郡王府開始緩緩向着鳳鳴宮方向前進。在聲音過後的街道上,有人遲疑地打開了自家的門,漸漸地有人影從門中走了出來,慢慢地這樣遲疑的人影越匯越多。有一些在午門前請命,現在卻瑟縮在暗處的人們遠遠地聽見了這個聲音,貼着牆站了起來,幾輛馬車緩慢地駛過,馬車前的馬上端坐着一個身穿金邊黑皮甲的女人,手裡拿着個大喇叭正在喊話,燈火之下,能夠看得很清楚,正是宜寧郡王姬平安,那些人紛紛上前,抱拳施禮,平安對她們頷首致意,後面的風浩熙,張平,張英立刻指揮這些人,讓她們跟在馬車的後面。
人們仰望着這個在燈火的掩映下分外高大的女人,心中滿懷着希望,是這個女人改變了她們的生活,現在這個女人能不能在這樣的局勢下力挽狂瀾?也許正如她所言,她需要百姓們的支持,需要她們站在她的身後,曾經大梁依靠她的種種奇思妙想走出了低靡,現在她需要雍京給與她力量,去創造奇蹟。
車輛帶領着人們緩慢地行駛在雍京的街道上,有時候會稀稀拉拉奔過來一兩個人抱拳向平安施禮:“我是軍事院校一年級學生李玉,願追隨大將軍共討國賊。”“我是軍事院校一年級學生??????”??????有時候會奔過來六七個人,抱拳施禮:“我們是方明德大人府上的家將,奉大人之命追隨郡王??????”“我們是金文宣大人府上的家將??????”“我們是??????”
漸漸地平安的身後彙集的人羣越來越多,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平安手一揮全隊都停了下來。只見一隊人馬從前方奔了過來,爲首那人看見平安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也揮手讓後面的軍士停了下來。風浩熙立刻上前湊到平安耳邊說道:“這不是雍京衛戍。”
平安微微一笑,放下了喇叭說道:“前方是衛戎的哪部啊?”
那人在馬上一笑:“在下懷山吳青,不知前面可是平西大將軍嗎?”
平安一笑 :“懷山禁軍啊!怎麼雍京衛戍不利,太女調你們進雍京了嗎?”
那吳青臉色一變,嘿嘿乾笑道:“大將軍難道不知道沒有陛下或是太女詔令,您是不能回雍京的,您這是欺皇之罪呢!”
平安大笑道:“哈哈,我看你們都是傻子,沒有太女的詔令,我怎麼會在雍京呢?”風浩熙等三人都是一愣,這平安撒謊都不帶草稿的,臉都沒紅一下,說得這麼溜。
那吳青明顯一愣,嘿嘿乾笑道:“有太女詔令,怎麼可能?”
平安從懷裡掏出一個金牌在燈火下舉在手中,笑道:“不相信,那我就給你看看,其實我不給你看,你也沒轍,我們母女三人之間的事情,想來還輪不到向你們彙報,是不?”其她的人離得遠看不真切,風浩熙等人在平安周圍,看着那塊金牌都是一愣,這真是一塊,嗯,金子做的牌子,只是牌子上什麼都沒有,只能說是一個金塊,風浩熙想起平安素日就比較喜歡黃白之物,這時候更能體會這得有多喜歡,隨身居然帶了個金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