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和七七,燕赤霞會和準備進宮,快到內院的門口之時,平安想了又想折回頭到了桃院那,敲開門,對裡面的侍人囑咐了一番。然後才直奔鳳鳴宮而去,一直跟隨的燕赤霞總是暗暗地看着平安,平安雖臉色發青,見燕赤霞總是打量自己,還是打趣地問道:“怎麼?是不是我又變帥了,這麼喜歡我,老是盯着我瞧?”
燕赤霞面上一紅,笑道:“郡王明明心裡關心的要命,爲什麼還要那麼說?蘊秀聽了怕是真要死了。”
平安一挑眉毛:“讓他死死看,我就真敢殺了他那個姐姐。再說我根本沒有關心他,我都是爲了我自己,我生他氣還來不及呢,關心他?哼,這個傢伙居然敢威脅我,有他好果子吃了。”平安邊說着邊惡狠狠地揮舞着手臂,燕赤霞掃了一眼七七,見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只能是搖頭嘆息,郡王還真是個怪人呢
鳳鳴宮明議殿上惠帝臉色陰沉看着下方來回踱着步的平安,平安焦急地盯着大殿的門口,雖然自己來的非常的早,但是離早朝其實沒剩多長時間了,宮門口要帶燕赤霞和七七進宮耽誤了時間,而現在等太女則多耽誤了更多的時間。平安在心裡將要說的話翻來覆去的想了又想,如果說說服惠帝有五分把握,但是說服太女,平安就一點底都沒有了,等人最是讓人心急火燎的,平安走到劉侍剛纔端上來的茶盅跟前,將那茶一氣飲盡。
惠帝見平安如此心神不寧,便說道:“平安,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先說來我聽聽。”
平安擠出笑容說道:“等會太女來了一起說嘛,省得要說兩遍。”
惠帝抿了一口茶說道:“你這麼進宮看來是想保你那個李蘊秀了。”
平安剛要說話,就聽門外劉侍喊道:“太女駕到。”
平安急忙跑到門口,只見太女姬明婧坐在輪椅上被擡進了明議殿。姬明婧如往常一樣帶着淺淺的笑意,一看她這笑容平安就更加沒底了,不過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打退堂鼓。
等侍候的人下去之後,平安乾笑了兩聲說道:“馬上就要早朝了,我就不說那些廢話了,長話短說,這個李蘊秀和他姐姐的事情是我授意的,他這麼做都是我叫他這麼做的。”
惠帝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平安噗通一聲跪在了惠帝和太女的面前:“我說都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惠帝怒道:“你知不知道這是賣國啊?啊,你,你爲什麼這麼做?”
太女擡手拉住暴怒的惠帝:“母皇息怒”然後看着平安說道:“我知道你對李蘊秀一直很好,只是這再好不過是個男人罷了。豪門大戶喜歡的侍君或轉送她人都是正常,不要說現在他犯下這滔天大罪,你居然不惜自污己身也要救他,我倒是實在不明白了。”
平安舔了舔略乾的嘴脣,這太女心裡倒是明鏡一般的,惠帝遲疑地看了看平安,重新坐了下來。平安低頭說道:“確實不是他的緣故,主要是我知道李蘊秀的姐姐乃是甘國的皇女,且和北蘇有殺母滅國之仇,所以我一時糊塗就擅作主張,想讓蘊秀爲她提供軍械,等到我們對北蘇用兵的時候,可以爲我們的內應,那個我們豈不是可以事半功倍?這個其實我想着是好事,原想做成了纔來稟告母皇和太女姐姐,沒想到太女姐姐英明神武,領導的軍機司這個效率鋼鋼的,就被發現了,現在蘊秀的姐姐被抓,那個蘊秀在家急的不行,唉,這都是我的不對。還請母皇和太女姐姐看我年輕有點急功冒進的份上,饒了我吧”平安邊拍着太女的馬屁邊看着上面兩個人的臉色,說完了便在地上磕了個頭。
惠帝看了看太女,一言不發往椅子上一靠。姬明婧原來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在聽到平安的話之後,漸漸斂去,皺起了眉頭,半晌才說道:“看來你是一心想保李蘊秀的了,這個理由倒是別出心裁,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做成此事?”
平安擡頭張個嘴看着太女一時反應不過來,太女看着平安露出傻傻的面容,便笑了起來,平安心裡罵了聲妖孽,太女說道:“你不是說讓李梓冉在北蘇爲我大梁策應嗎?那李梓冉這十幾年便是一直在對抗北蘇,只是略顯得自不量力罷了,如果真有我大梁支持她,不知道你能不能說動她真的爲我大梁所用?”
平安眨眨眼睛,心想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啊,那少不得要去說說了,連忙點頭說道:“一定成的。”
太女笑道:“怕是不一定吧那李梓冉雖不是甘國的太女,但出身尊貴乃是甘國君後的女兒,父族爲甘國大將軍,這麼多年一直與北蘇周旋,怕是有復國的想法,如此心高氣傲,不見得會爲我大梁所用吧?”
平安一聽心裡又有點惱火,這個李蘊秀還是沒說實話啊,原來他阿爹是甘國的君後,真是的。只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想了一下,平安說道:“雖然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也能看出來,四大強國並立,她想復國怕是難於登天,但是我們可以幫她報仇,這個就算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只要對我大梁有利,那個用一用也不是壞事,對吧?”說着平安露出獻媚的笑容,惠帝看着差點樂了出來,急忙端起茶盅喝茶掩飾過去。
太女點頭說道:“這個倒也是不錯,不過這一旦縱虎歸山,到底對我大梁有利有弊還未可知,可是等會早朝之上,難免會對你有所攻訐,你要保李蘊秀和她的姐姐,怕是很難啊”平安還以爲剛纔就可以把事情揭過去了,一聽太女的話,心裡大大地比了箇中指,知道是太女拿住了自己,這個不放點血怕是不能讓她爲自己說話了。
想了想平安撓了撓頭說道:“既然是我考慮不周,自然是要受罰的,我的覺悟很高,只要能不見怪蘊秀,放了他姐姐,別的馬馬虎虎的就算了,不是什麼大事?”
惠帝剛準備說話,卻見太女的手在旁邊按了按,便不開口只聽着這姐妹兩說話。太女說道:“看來你是想過這些了,可是這是賣國的大罪呢就算是母皇和我從中斡旋,怕也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饒,苦頭總是要吃一點的了。”
平安一聽急了,噌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喂,你還有完沒完?到底要怎麼樣嘛?”
惠帝拍了拍桌子:“怎麼和你姐姐說話的呢?不好好說話,就滾回去,把李蘊秀交出來。”
平安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嘿嘿乾笑着又跪了下來,滿臉獻媚之色,對惠帝說道:“我錯了,這不是着急了嘛,姐姐,您說要怎麼樣吧這個馬上就早朝了,您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惠帝看着平安吃癟的樣子,心中大樂,讚賞地看了看太女,心想自己每次都敗給這個丫頭,看來以後還是要把婧兒帶着身邊纔好啊
太女淡淡一笑:“我聽聞昨**在座主考的時候曾經說過對匈狄族的政策,好像很有想法,不如你回去將這個草擬個章程出來,交給母皇看看吧”
平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就是嘴欠聽人家說什麼就想起點前世的事情,也跟着說叨,這可好,這不是難爲自己嗎?只是現在這個情形太女可不像惠帝那般好忽悠,平安只好說道:“章程怕是難寫,蘊秀現在也沒有心思,我自己寫,怕只能寫個大概的。”
惠帝想笑,清清嗓子才說道:“你就自己寫吧總不能什麼都靠那個李蘊秀吧”
平安答應着,擡頭看着太女說道:“這下總成了吧?太女姐姐,那個能幫這個忙了吧?”
太女笑道:“你不會今天進宮來,以爲就憑着前面的幾句話就把母皇打發了吧?心裡總是有個盤算的,說出來,我幫你參詳參詳,看看值不值李蘊秀這條命?”
平安瞪大眼睛好像要把太女吃了一般,眼光忒毒了,平安覺得自己十個捆在一起都不是這個太女的對手,這是什麼人都是,看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她看得清清朗朗的了,平安嘆了口氣說道:“這個說出來,以後就沒有什麼能交換的了,那個太女你也忒毒了點,非把我的老底子兜幹不可啊”
太女笑道:“我倒不覺得呢,只覺得平安妹妹奇思妙想層出不窮,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能激發一點,那是一定有主張的,母皇,您說是不是啊?”
惠帝哈哈大笑道:“婧兒,你說的一點不錯,來,平安啊,說說看,這次要給母皇什麼驚喜啊?”
平安惡狠狠地白了惠帝一眼,心想都是女兒瞧你偏心的那樣,唉我也是老人家,我不和你計較,想到這,平安直了直身子,說道:“其實我這個想法也是根據蘊秀這件事情出來的,我們大梁軍械既然現在這麼厲害了,難免不被人覬覦,各國都肯定會派出各種各樣的奸細前來偷盜。這個太女姐姐的軍機司一定有情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