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折辱

燕赤霞抿了一下嘴脣沒有說話,心想着臨行前李蘊秀對自己說的話,青蓉和七七都是平安心尖子上的人,現在平安是被秦子路和七七的事情刺激得過了頭。要是說平安心裡沒有青蓉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平安一時衝動傷了青蓉,等平安醒過味來,豈不是受傷的還是平安。與其有到後來平安追悔莫及的時候,不如趁大錯未能鑄成,勸下平安,省下後面好多的事情呢!

燕赤霞其實在心裡也略知道一些,雖然平安從沒有提起過青蓉,不過平安每次心情不好去王府的冰窖,或是秦子路的祭奠,平安都會到秦宮容乃公以前住的杏院走一走。有一年杏院裡從青蓉以前住的小院移植過去的紫薇樹,因爲沒有人的妥善照顧居然沒有開花,平安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頓脾氣,從那以後,應該是月心吧,便命人將王府裡的花草樹木全都照看起來,雖沒有特別說杏院的紫薇樹,可那樹倒是一年比一年開的茂盛,平安似乎在杏院裡呆的時間也長了些。這雖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不過燕赤霞相信自己的直覺,就連弟弟青霞也曾經直言不諱地說過,平安不會還喜歡那個青蓉吧?看來是明眼人都知道,只不過平安絕不會承認,而大家也不會說破。現在卻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平安明顯是要折磨青蓉,燕赤霞在心裡盤算着,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怎麼才能保下青蓉。

平安換好衣服,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轉身出了大帳,喜帳就安排在大帳的旁邊,平安走進去,只見擺了鳳凰的紅燭的帳篷裡已經佈下了簡單的酒菜。外面的大梁軍營內雖然也安排了酒席,但是因爲東杞剛剛纔降,燕赤霞並沒有敢掉以輕心,加上以大梁新聞業的發達水平,這大梁軍上下多多少少都知道點平安和青蓉之間的事情,在酒席上不過是淺嘗而止,談不上什麼喜慶熱鬧。

陪伴青蓉的幾個男人驚慌地看着臉色陰沉的平安,他們是東杞皇室派來送嫁的,誰都知道這是要命的差事。大梁軍在東杞人的眼中與洪水猛獸無異,誰知道送嫁會出現什麼狀況。可是這些都是東杞攝政王府裡的家生的俾子,被選中實在是無法的事情,好在青蓉在來之前已經讓姒恭毅打發了這些人家裡足夠的賞錢,不出意外的話那是足夠他們家裡過下半輩子的了。

平安看都沒看那幾個男人,直接走到榻邊的椅子上坐了。男人們互相看了一眼,才壯起膽子走上前來,一個男人上前扶起了坐在榻上的青蓉,一個人端了個茶盤,青蓉跪在了平安的腳邊,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茶盅,高舉過頭小聲說道:“陛下,請用茶。”

平安沒有接茶,只是盯着青蓉那張酷似榮佳俊的臉,就是這張臉讓自己迷惑,才那麼相信了他,甚至沒有想過很多細節,甚至不相信七七的直覺了吧?平安越想越看越覺得心裡堵得慌,一擡手,將那茶盅打了出去,茶水淋了青蓉一頭一臉,旁邊的男人們都是一聲驚呼,又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青蓉還是那樣跪在那裡,好像被打翻茶盅,被淋着的不是自己一般。

男人們渾身都顫抖着,驚恐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說衝冠一怒爲的就是九公子嗎?怎麼會這個樣子?平安臉色陰沉,青蓉面無表情,兩個人一坐一跪半晌沒有說話,男人們也都不敢動,不知道自己一動一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過了好半天,平安才淡淡地說道:“跪着做什麼?你母親教了你那麼多事情,沒教你怎麼伺候女人嗎?”

青蓉跪在那裡,聽着這冷酷無情的話,沒有讓那幾個男人退下,分明是要折辱自己,雖然早在心裡做好了各種準備,青蓉還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才擡起無力的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幾個男人頓時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面面相覷,互相打着眼色,想着是不是要退下去?還沒等幾個人有什麼舉動,上面雙手交叉坐在那裡的平安,已經冷冷地掃了過來,讓幾個人如墮冰窖,根本連腳步都不敢移動了。

青蓉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何況就算是能,他也不會去求平安,何必呢?他早就認定,不管平安怎麼折辱自己,怎麼拿自己泄憤那都是應該的,當日既然做下了,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局面,付出代價也是自己應得的。所以他手下一點也不遲疑,直接將自己扒了個精光,然後又這麼赤條條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頭什麼話都沒有,一副任人宰割的。

幾個男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看纔好。平安直愣愣地看着青蓉的行動,直到青蓉胸前那抹胭脂紅刺痛了平安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平安對那幾個男人怒喝道:“滾,滾出去!”那幾個男人開始還在發呆,直到平安站了起來,那幾個男人才嚇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平安一伸手拉起了青蓉,一把將青蓉推倒在榻上,青蓉的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平安的身子已經壓了上來,青蓉瞪着眼睛,就看見平安那雙燃燒着怒火的綠紫眼眸就在自己的眼前,青蓉緊緊咬着自己的下脣,平安低聲地怒吼道:“你以爲你這樣,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嗎???????”說着平安毫無憐惜之意地一口咬住了青蓉胸前的紅櫻桃,青蓉倒抽了一口涼氣,強忍着沒有去推拒平安,雙手猛地攥緊了身下的牀單,眼淚頓時噴涌而出,就這樣吧,知道會是這樣的吧!

青蓉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身子繃得筆直,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就在他以爲平安會毫不憐惜地佔有自己的時候,平安突然鬆開了他,他閉着眼不敢睜開,生怕看見平安那充滿憤恨的眼睛,他耳邊聽着平安在急促地喘着粗氣,突然榻上一輕,然後是一陣杯盤破碎的聲音,接着就是平安急衝衝離去的腳步聲。

青蓉閉着眼眼淚不受控制地不停地流了下來,即便是這樣,平安也不願意傷害自己啊,即便是自己傷她如此之深,她也不會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哪怕自己不過是東杞求降送來的玩物,青蓉痛哭着漸漸將自己僵直的身體蜷縮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青蓉覺得好像有人進來站在榻邊。雖然自己這個時候的樣子實在是不應該有人看見,青蓉卻還是不能自已的淚流個不停,根本就顧不得這些了。然後就是一聲輕輕地嘆息聲,一牀被子輕輕地蓋在了青蓉的身上,青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漸漸地累了昏睡了過去。

大梁的軍帳外,平安坐在一處高處,看着東杞的研京,在黑夜裡彷彿怪物一般。風浩熙帶着侍衛站在遠處,不敢靠近打擾。遠遠地一匹馬奔了過來,及到眼前,馬上跳下來一個人,風浩熙等人本來全神戒備,見到來人是燕赤霞時,才放鬆下來。燕赤霞看了看高處的平安,對風浩熙點了點頭,走了上去。風浩熙長舒了一口氣,還好燕君來了,要不然武陛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哪有這樣就從納侍的喜帳裡氣沖沖地跑出來的,要不是自己警醒的快,騎馬追了上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唉,陛下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對感情始終是看不破,不就是一個男人嘛!

燕赤霞走到平安身後,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平安的身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平安的身邊坐了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過了良久,燕赤霞正在考慮怎麼勸平安回去,就聽見平安說道:“赤霞,我是不是很沒用?”

燕赤霞聽平安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陛下說的沒用是指哪個方面?”

平安抽了抽鼻子說道:“青蓉,青蓉,我還是不忍心傷害他??????”

燕赤霞往平安身邊挪了挪:“當初陛下沒有強迫過蘊秀,沒有強迫過月心,也沒有強迫過我和嵐顏,如果現在陛下強迫了青蓉,那陛下還是我們的妻主,還是我們終身依靠的人嗎?”

燕赤霞說的斬釘截鐵,平安“哧”的一聲,笑了一下,接着便沒了聲音,燕赤霞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說的對不對,過了一會平安才說道:“你不過是安慰我罷了,我其實是知道自己的??????”知道什麼平安沒有說,燕赤霞也知道平安想說她自己是心慈手軟,可是如果平安真的變成那樣冷酷無情,燕赤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始終都記得在金石嶺那個說着花木蘭故事的平安,臉色蒼白憔悴,但卻神采飛揚。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平安也改變了很多,但有些東西始終不曾改變過,比如那對家人始終如一的好,對身邊的男人始終帶着寵溺地放縱,那有時候會發點小牢騷,會撒嬌,會在發完脾氣後的討好和做小伏低。不管平安的身份變成什麼樣子,燕赤霞始終都慶幸平安還是那樣的平安,她終還是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她喜歡的人的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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