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 縣官不如現管
平步青雲?-?964?縣官不如現管
兩人各懷心思地沉默了下來，白色的雅力士很快就轉到了昨天出事的科技園門口。坐在車內，竇一凡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原來的保安亭已經上鎖了，那條攔住門口的欄杆也被撤掉了，那些僞保安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望着死氣沉沉的科技園，竇一凡無聲地嘆了口氣。特別是看到有一些已經明顯開工之後又不知道爲什麼又停工的廠房，竇一凡的心更是沉重得很。舟寧市當年爲了從億豐省裡爭取到更多的政策優惠倉促成立了這個海饒開發區。當時的地區選擇就是有些先天不足的地方，海饒這一片地區三面環海，有着天然的美麗海景，天青海藍雲白沙細，有着豐富的海產養殖價值。海饒開發區當時完全可以開發成爲多種綜合性旅遊區的，或者就直接培養成爲一個海產區。可是，當年的一念之差卻將海饒開發區變成了一個經濟開發區。也是因爲這幾年的工業沒有發展起來，高新科技園沒有真正動工，所以才能夠保持海饒開發區原來的生態環境。高新科技園一旦開始動工，估計這片土地很快也會被工業廢氣，汽車尾氣所籠罩了。想到這裡，竇一凡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或者人類的經濟發展總是跟環境成爲一個對立體的。
“哎，嘆什麼氣？人現在還不是一樣還好好的，雖然車被砸了，不過人沒事就行了。哎……看，孫叔叔他們的車在那邊，好像是在查看什麼。要不要過去看看？”雷碧雲又怎麼可能理解竇一凡長吁短嘆的原因，還以爲他是觸景傷情大發傷春悲秋之情呢！不過，雷碧雲一邊勸導竇一凡，一邊往外張望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了不遠處的一輛警車。她仔細眺望了一下，發現離警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身穿警服的熟悉身影，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要看，你自己過去看看吧！我先走了！”竇一凡順着雷碧雲的視線往外望去，果然看到孫揚立和另外兩名警察正在那邊查看着什麼。瞄了一眼情緒一下子興奮起來的雷碧雲，竇一凡懶洋洋地嗆了她一句。
“那哪行呢？我是你的秘書，你上哪，我跟到哪。”雷碧雲立刻就回過神來，一副賴死不走的模樣特別的認真。
“知道了，不用老是強調了，嗦得要死。我上男廁，你也上男廁吧！這一點我沒意見！”竇一凡沒好氣地瞪了水蛭一樣甩都甩不掉的雷碧雲，涼涼地拿話頂她。
“呃……”雷碧雲似乎意識到竇一凡的心情有些不爽，她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從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煙的科技園區拐出來，竇一凡心裡尋思着到底上哪才能夠找到一份完整的商戶信息。就算不是完整的，有幾個商戶的聯繫方式在手也會好辦一點。毫無頭緒的竇一凡想了想，拐了個彎往劉家村開了過去。劉家村是當時被徵地最多的一個村，被圈走的農田也是最多的。在宋淳江還是當區委書記的時候，劉家村所爆發出來的矛盾也是最多的。或者從劉家村那邊能夠挖到一些什麼材料。想到這種可能性，竇一凡乾脆將車往劉家村開了過去。在劉家村很容易就找到了村委會。在村委會裡轉悠了一圈，竇一凡沒有找到村委書記劉敦實。一打聽，原來村委書記劉敦實因爲宋淳江的案子受到牽連而被請去協助調查了。村委會裡僅存了兩個幹事一直忙着做什麼選民登記的工作，對於竇一凡這個不怎麼熟悉的自稱是副區長的年輕人也沒有多大的關注。
看着兩個村幹事手裡的選民登記表格，竇一凡這纔想起過完春節很快就要進行村一級的幹部選舉。村幹部選舉完畢之後再過一兩個月就要召開新一輪的黨代會了。在黨代會上就會選舉出新一屆的市委市政府班子了。雖然竇一凡像大多數人那樣從來不相信領導是真正由民迷ng主選舉出來的，但是他相信必要的過場還是需要走的。這也是他之所以到海饒開發區來的原因。施德徵想要拿出漂亮的業績出來跟郭銘記進行博弈就必須搞好海饒開發區。特別是在浩瀚海產公司和奧瑪斯公司進駐舟寧這樣一個特定的時期，如果再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舟寧就真的沒有多少發展的希望了。
只不過，竇一凡不大理解的是就算舟寧的經濟沒有辦法打個翻身戰，郭銘記的壓力難道不是比施德徵更加大嗎？爲什麼施德徵反而這麼着急着要他儘快將海饒開發區的經濟搞起來？竇一凡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打算繼續苦思冥想下去。
從村委會走出來，雷碧雲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來一眼那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房，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剛纔說什麼？”正沉浸在自己思維當中的竇一凡冷不防地回頭看着雷碧雲納悶地問道。
“我是說怎麼上班的人那麼少啊！難道這裡就只有兩個人領工資了嗎？”雷碧雲重複了一句心中的疑問。
“你見過兩個人領工資的村委會嗎？這裡只不過是少了一個村支書而已，該領的工資還是有人按時過來領的，只不過上班這樣的事情就難說了。整個村委會能夠整齊出來見人的時候恐怕就是上級領導過來巡查的時候了。”竇一凡挑了挑眉頭，懶洋洋地反問了一句。看着一臉不解的雷碧雲，他忍不住又進一步地解釋了一番。
“難道您不是上級領導嗎？”雷碧雲的疑問似乎更多了。這一次她是皺緊眉頭髮問的，看起來像是真的不明白。
“我是領導，但不是他們的上級領導，而且不是敲鑼打鼓出來巡查的領導。懂不懂什麼叫不怕縣官只怕現管？懂不懂什麼叫做山高皇帝遠？相對於一個副區長來說，他們這些人更害怕計生部門的車隊進村。”竇一凡突然很好心情地解釋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