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沒了手機,誰也聯繫不到她。這樣也好。她到也樂得清靜。現在的她,誰也不想見。讓她自生自滅最好。
不過他們聯繫不到她,不代表他們就找不到她。
門鈴響起的時候,林簡正睡的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房間厚重的窗簾緊閉,一絲光都沒有。空調打的很低,林簡整個人都埋在被窩裡。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奇怪的氣味。地上橫着不少酒瓶。
林簡知道自己沒救之後,前五天陷入深深的迷茫。幾次三番的上酒店天台,準備跳樓,每一次都不成功。她根本就不敢,原來自殺也需要勇氣!
她以爲自己已經足夠絕望了。已經完全沒了活下去的欲\望,跳樓不過分分鐘的事兒,結果幾次醞釀都沒有成功。連蹦極都不敢的人。哪來的勇氣跳樓。
嘗試了n次之後,她沒再勉強自己。很灑脫的放棄了,開始了醉生夢死的生活,破罐子破摔的節奏。她都得艾滋病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事兒嗎?
除了怕死。她忽然啥都不怕了,曾經所有的顧慮,都成了浮雲。只認準一件事,開心就好。
她過着日夜顛倒的日子,白天睡覺,晚上出去玩。
而來人,恰恰在她睡的正香的時候來敲門,生生把她從睡夢中吵醒過來。她翻了個身,完全不想理會。
可外面的人很堅持,整整敲了半個小時的門,林簡終於受不了,猛地坐了起來,一張臉像花貓一樣。回來的時候沒卸妝就倒頭水了,現在自然就不成樣子了。
“誰啊!”她坐在牀上大叫了一聲。
迴應她的,只是用力的拍門聲,顯然對方非要她開門不可。
林簡擰眉,最後還是下牀去開門。
她猛地拉開門,見着來人,先是頓了一下,腦子倒是清醒了幾分。然後靠在了門上,將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在了耳後,露出一張大花臉,懶懶的說:“找我有事啊?”
林錫威大概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畢竟一直以來,林簡在他面前多數時候都是正正經經的,就算是極度生氣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失了長幼秩序。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不修邊幅,還擺出一種傲慢的姿態,全然沒了在長輩面前該有的態度。
林錫威沉了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眉頭緊鎖,“你現在這是什麼樣子!”
林簡歪頭,“什麼什麼樣子?我覺得挺好的啊。”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剛從被窩裡鑽出來,這衣服自然就不像樣子了。
她隨意的扯了兩下,打了個哈欠,問:“你找我什麼事?如果是要跟我說關於蕭家的事兒,您就白跑一趟了,這事兒您直接問您的寶貝小女兒就行,大可不必親自來跟我說。您這女兒爲了害我,這心思可算是縝密,我甘拜下風。”
“離婚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現在不管你怎麼打罵我,都沒用。我呢,也沒這個義務來當你的出氣筒,愛找誰找誰去,老孃我不伺候!”
她說完,就準備關門。
林錫威迅速頂住了房門,臉色非常不好看,用力的推開門,徑直的走了進去,順手開了燈。房間裡的髒亂差,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他只往裡走了兩步,就沒再往裡走,“我今天找過來,只是想提醒你,既然你已經知道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就不要再拖下去。別以爲躲起來,就能逃過離婚這事兒。”
林簡頓時滿頭的問號,這半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林錫威找她是爲了不讓她離婚,現在林錫威再找她卻是爲了讓她離婚。
她愣了好一會,問:“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你現在又迫切的想要我離婚了?”
“你自己也說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蕭家那邊是個什麼態度,我也已經很清楚了。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要離婚,就不要再拖了。”林錫威雙手背在身後,只淡淡側目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
林簡大概是被坑怕了,林錫威平時可沒那麼關心她這個女兒,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頭一定有什麼事。
話音落下,房間裡便陷入了沉默,林簡只用一雙眼睛打量他,想從他一些細微的表情裡找出貓膩。
半晌,林錫威又睨了她一眼,拿出了父親的威嚴,說:“把自己收拾乾淨,跟我回去。”
林簡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日夜顛倒着生活,導致出現幻覺,“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動作快點。”他只催促了一句,並未依言再說一遍。
“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你好像說過,如果我跟蕭湛離婚,你就要把我趕出家門吧?”她沒動,仍然靠牆而站,“離婚這事你大可放心,離婚蕭湛一定比我心急,等他自己找上門,我一定二話不說簽字,至於您這家……”
她猶豫了一下,如今她變成這個樣子,如果說一點都不很,那不切實際,她林簡不是聖母,不但不是,還喜歡記仇。看着他們快快活活的過日子,她咽不下這口氣。
可她現在回去,就等於羊入虎口,可轉念一想,她身上帶着病毒,一口唾沫就能嚇死他們,她又有什麼好怕的。
思來想去,禍害別人,不如禍害他們。她本來就沒多少存款,經過這些天這麼揮霍,也快花完了。蕭湛給她的卡都已經凍結了,再過兩天,她連酒店也住不起了。
現在的情況,她根本就不可能去找夏荀。
“好,您稍等一下,等我收拾收拾就跟您回去。”她說着,就找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林錫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林簡重新買了一隻手機,補辦了手機卡,給夏荀發了個信息,算是給她保平安。
夏荀很快就回了個電話過來,把這段日子公司裡的事情說了說,其實總結一句就是她被開除了。時間大概是她跟蕭家鬧翻後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