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整了整衣服,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好啊。”
隨後。林簡便跟着林錦夕上了樓,房間內人不少。她一共安排了六個伴娘,一個主化妝師,三個助手,再加上攝影攝像,這房間裡的人可謂是滿滿當當。
林錦夕把她們遣去了另一個房間。片刻之後,房內便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外加一個化妝師,房間裡瞬間就清淨了許多。
林錦夕將她扣在了梳妝檯前。對化妝師說:“我姐姐的妝花了,你幫她補補,記得化好看點。”
“好。”
林簡來的時候,是裸妝。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很喪,說是來參加婚禮的,怕是沒人會相信。
氣氛很微妙。化妝師低垂着眼簾,只專注於給林簡補妝。不多看,也不多話。
林錦夕笑眼盈盈的站在她的身側,倒是沒有表露半分不約之色。她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說:“姐,你今天這身衣服看着很精緻,新買的嗎?”
此話一出,正在給她畫眉的化妝師,手抖了一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身衣服在這現在這個場景下有多糟糕,這白蓮花裝的也是過頭了。
林簡笑了笑,摸了摸胸口那朵白色的花,“那這朵花配在這裡,是不是剛剛好?猶如畫龍點睛呢?”
兩人透過鏡子對視,林錦夕表情不變,點了點頭,“挺好的。”
誠如夏荀說的,裝白蓮花這手段,林錦夕要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而且,她僞裝的手段更是爐火純青了,林簡倒是不惱,只是覺得這樣的人可怕至極。
“妹妹說好,我就放心了,剛剛阿姨的反應,真是嚇壞我了。”她拍拍胸口,做出了一副受驚的表情,旋即,她忽的伸手握住了林錦夕的手,撫開了化妝師的手,轉身,擡頭看向她,說:“我知道你看到我這樣心裡肯定也不痛快,說這些話也不過是在安慰我罷了。”
“剛剛那些人走出去的時候,嘴裡竊竊私語,我都聽的很清楚。我這身衣服,確實有些不妥,可是奶奶剛去世不久,她身前對我那麼好,我這心裡……”
不等她說完,林錦夕反手緊握住了她的手,說:“姐姐你不用說,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所以我覺得這一身很好,真的很好。”
林簡看着她的眼睛,那種認真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連她都要差一點相信,林錦夕是認真的。戲真好,她不去當演員還真是屈才了。
“其實奶奶剛走,我也不願意那麼快就結婚,可是沒有辦法,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你也知道我媽要面子,她就我這麼個女兒,自然是不願意虧待了我。蕭家那邊也催促,實在脫不了了,我也是沒有辦法。”
她輕嘆了一口氣,眼裡閃爍起了淚光,說:“本來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兒,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心裡特別糾結。”
這會,林簡真是後悔接她的話,配合着她一塊演白蓮花,現在好了,她拋出那麼一句話,不就是想聽她的一句寬慰麼!然後理所當然的高興起來!
林簡沉默了一會,長嘆了一口氣,說:“造化弄人,原本奶奶是可以參加你的婚禮的。”
她沒有再說別的,只掙開了手,轉向了鏡子,讓化妝師繼續。
林錦夕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僵,但還是維持着笑容。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沉悶,過了一會,林錦夕才又打破了這種氛圍。
她笑問:“姐夫呢?姐夫沒來嗎?”
林簡擡起眼簾,透過鏡子淡淡瞥她一眼,笑說:“你放心,他肯定會來,只是白天忙,晚上喜宴的時候肯定到。”
“能來就好,姐姐你放心,我會讓蕭湛幫你解釋清楚的,我也有錯。如果當初我可以堅定一點的話……”
“當初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挺好的。”林簡淡聲打斷了她的話。
林錦夕微微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話。
……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蕭湛和他的伴郎團就到了,走的順序還是跟以前一樣。
新郎在伴娘的重重刁難之下,終於破門而入,單膝跪地,在新娘的面前許下承諾。
林簡一直待在房間裡,其中一個伴娘搶了不少紅包,恰好站在她的身邊,大概是看她手裡一個紅包都沒有,便遞給她了五個,說:“給你。待在房裡的人,個個都有份。”
她低眸看了一眼,那人遞過來的小紅包,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只切身體會了什麼叫做有情什麼叫做無情,當初她結婚的時候,冷冷清清,因爲只有一個伴娘,也沒怎麼鬧。
蕭湛進來的特別容易,跪是跪了,只是沒那麼多承諾,不過是說了一句嫁給我,然後她就答應了。
林簡略有些出神,那人倒是客氣,見她一直沒接,直接塞進了她的手裡,說:“拿着吧。”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擡眸的瞬間,正好對上了蕭湛望過來的目光,她坦然一笑,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氣氛很是熱鬧,若不是林簡的出現,想來這場婚禮會更加熱鬧,甚至完美。
中午去酒店吃飯,林簡同新郎新娘一桌,鄧佩娥看着她那一身黑衣服,心裡就膈應的不行。
她將林錫威扯到了無人的角落,壓低聲音說:“我不管,你必須想辦法把林簡給我弄走!你看她那副死了全家的喪氣樣,她是高高興興來參加婚禮的嗎?她就是誠心來膈應我們的!竟然還不知廉恥的坐在新人席位上,這臉皮怎麼就那麼厚呢!”
鄧佩娥已經忍了一個上午了,滿肚子的怨氣,也是忍不住了。早上的事兒,她也一直記恨在心裡。她明裡暗裡一直提醒林錫威把林簡趕走,可他卻像是沒聽一樣,不聞不問。
這讓她十分惱火,現在亦是如此,她在這裡說的嘴巴都幹了,可他卻絲毫不爲所動。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她氣不過,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難不成,你還真想讓她從頭參與到尾?丟不丟人!你是沒聽見,看見她的人,哪個不在竊竊私語!真是丟進我們林家的臉面!你也真是不嫌丟人!”
鄧佩娥一直叨叨個沒完,林錫威也火了,猛地一甩手,壓低聲音怒道:“這事兒你跟錦夕說去!這人還是她自己請來的!你跟我抱怨什麼!”
“你現在跟我說丟人,我媽纔剛死不久,我們就立刻辦婚禮,這就不丟人了?當初蕭湛和林簡的婚禮搞的那麼大,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就是離婚也不過幾月而已,現在又娶妹妹,這就不丟人?嗬,我林錫威現在還怕什麼丟人不丟人!”
他一甩手就打算走開,鄧佩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憤憤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在埋怨我咯?”
“我不敢,我怎麼敢埋怨你,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好,我知道。那我現在也告訴你,林簡今天還真不能趕。你現在得罪了她,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他掙脫開了她的手,便自顧自的走開了。
鄧佩娥氣不打一出來,想了想,便又去找了林錦夕。
“你也真是不嫌晦氣,就讓她這麼坐在你身邊?”
“有什麼不好?就讓她在最顯眼的位置坐着唄,她以爲她會膈應我們,但仔細想想難道不是她自己敗壞了自己的聲譽嗎?我是不介意她在我的婚禮上鬧,我還真希望她能鬧的更兇一點。讓她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纔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她微笑着拍了拍鄧佩娥的背脊,笑說:“你就放寬了心,別因爲她而不高興,今天的婚禮不是很順利嗎?有什麼可不開心的,你要是不開心了,這才正中她的下懷呢。”
鄧佩娥搖了搖頭,見着林簡那樣子,心裡還是氣不過,“還是晦氣!”
“好了,你不看她不就行了麼。”
……
林簡與蕭湛不過一人之隔,林錦夕走開了,這酒席上便生了幾分尷尬。蕭湛的伴郎團沒什麼變化,林簡起碼認識一半,場面自然就尷尬,並且詭異。
總有目光時不時的往她這邊看過來,林簡拿着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微微的笑着,反倒只有她最是坦然。
她放下杯子,側頭看向了蕭湛,說:“錦夕懷有身孕,你要好好照顧她,可別怠慢了。她的身子弱,即便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但結婚辛苦,若是有個閃失,也不好。”
她一副長姐的姿態,溫和的囑咐着。
蕭湛抿着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坐在他身側的是他的發小林穆,見着氣氛不對,立刻迎合道:“是是是,嫂……啊,不對,是姐姐說的有道理。有我們在,你只管放心。”
林簡笑着點了點頭,便起身去了衛生間。
化妝師給她加深了妝容,整個人看起來便有了些生氣,即便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來還明豔喜氣了不少。
走出衛生間時,黑影閃過,緊接着她就被拽進了男廁,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林簡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抵在了格子間的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