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能力?”秦慕笙冷笑,“秦玖,要不要把她送給你先做個測試?”
“秦玖不敢!”
秦玖雙腿竟有些發軟,他從來想不到秦慕笙有這麼冷酷的一面。那,那曾經是他全心全意愛過的女孩兒,曾經對他來說,恨她都難,可是現在……
“那就去做!”秦慕笙斬釘截鐵,不給秦玖半分遲疑的機會。
“是。”
他低聲應下,轉身機械的離開秦慕笙的辦公室,只覺得從脊背到心口都在發寒,冷的很刺骨。
舒安聽說要跟秦慕笙出去,卻並非去參加宴會的時候,高興的對秦玖點點頭,“那我去換衣服!”
小時候舒安也陪着秦慕笙去應酬,但多數是看着他侃侃而談,看着他帥氣逼人,再在所有人的羨慕中獨佔他的寵愛。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舒安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撲通撲通的跳,是不是慕笙哥吃了她的片兒湯不再生氣了?是不是,她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和慕笙哥在一起?那,真的很好。
看着她歡欣雀躍進了更衣間的背影,秦玖的手指幾乎陷入掌心,他狠下心別開臉不再看那個方向,可是想到今天晚上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止不住的全身發抖。只能希望,希望秦慕笙到時候會清醒過來,會護着她。
“秦玖?”
她站在他面前,笑着疑惑的看他。
秦玖回神,看着舒安簡單的一身短裙毛衣的裝扮,日系風格,愈發襯托着她的小臉兒可愛乾淨,他心中一疼,手指更捏的緊。
“怎麼了?”感覺到秦玖的不太正常,舒安輕聲問,心中竟微微有些慌亂。
“走吧,小姐。”
秦玖轉過身,帶着舒安下樓上車。
看着他的背影,舒安心裡的不安漸漸明瞭,她忍不住問,“秦玖,我們是要去哪兒?”
秦玖的背一震,握緊方向盤,稍稍回頭看了眼舒安,看不清,可他餘光裡的她,漆黑的雙眸那樣乾淨的盯着自己。
“紅坊。”他緩緩回答,覺得每一個字都像刀子。
後座的舒安,頓時面無血色。
到達紅坊,秦玖迎舒安下車的時候,她腳步明顯虛浮了下,卻勉強撐着車子站穩了。擡起頭站在那裡看了看紅坊那看似普通的門面,舒安轉過臉看着秦玖,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秦玖,是,慕笙哥,讓你,帶我來嗎?”
她問的很困難,眼睛裡可以看到近乎絕望的光芒。秦玖心口一痛,低下頭不發一言,他沒辦法對她說出‘是’這個簡單的字。
舒安看着他,看着他那滿是愧疚的模樣,突然有了種絕處逢生的感覺。總是在這樣的境地裡,有個人讓她不那麼痛徹心扉。她扯了扯脣角,扯出個很難看的笑容,點點頭輕聲說,“謝謝。”聲音虛浮的像是漂浮在空氣中的一縷冰涼的霧氣。
霧氣飄進秦玖的心裡,瞬間冰涼。
“玖哥?”
紅姐從樓上下來,看到秦玖,想起秦慕笙早來了,愣了下,又看到他身後似乎跟着個女孩子,愈發納悶,目光一直看着舒安。
秦玖不經意的側身擋住舒安,淡淡問,“先生呢?”
“進包間了,已經開始了呢!”紅姐笑笑的,笑容灑脫爽利。
“嗯。”秦玖應了聲,聲音威嚴,繼續走了。
舒安經過紅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盯着自己看,也偷偷瞥了她一眼。她穿一件紅色的長裙,並不是那種包裹着身體的性感裙子,卻讓人覺得異常妖嬈,因爲在領口到胸口的地方開了一道口,恰恰將兩抹豐盈的溝壑全部露出來,即使是舒安看了,也覺得有血脈噴張的感覺,更何況男人?
這就是傳說中紅坊的當家大姐紅姐,果真是特殊的人。
她想着,手指愈發捏的緊,默默跟在秦玖身後,秦玖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回頭看舒安,生怕她突然跌倒。幾次回頭,都看到紅姐滿臉興味的盯着舒安的背影,不禁面色微沉,狠狠的瞪了紅姐一眼。
紅姐一愣,訕笑着轉身離開了。
這女孩兒,似乎玖哥不太想讓她看清楚。不過……怎麼說呢,倒是個很特殊的美人坯子。就那麼一身簡單的衣服穿着,卻偏偏讓人看着就渴望,渴望,卻又不敢褻瀆,不是太乾淨,而是太高了,一般的男人,沒經過市面的,怕是也只能想到多看幾眼,碰這個念頭,根本不會有。
有趣,而且,實在是個人才!
到了包廂門口,日式的推拉門,隔音效果卻極好。
秦玖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開門。他伸不出手,因爲那意味着要把她推進一個地獄裡。他,做不到!
C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紅坊,做的是什麼生意很多人曉得,但並非人人都進得去。有人說紅坊背後有政府和黑道共同撐腰,有人說那是國外勢力,只有秦玖知道,這是狼集團的地方,是屬於秦慕笙的。
在紅坊裡,所有有錢男人想要的都有,而且,是極致的擁有和享受。但若非紅坊的主人親自發話,若沒有拿着紅坊主人給的名片,絕對進不去!而且,紅坊向來保證,進來的人所有的秘密都不會流出。
但此時此刻,讓秦玖把舒安沒有絲毫理由的推進去,作爲紅坊唯一可以正式出現的大哥,他做不到!
推拉門呼啦打開,穆翌晨站在門口,看到舒安愣了下,繼而面色微沉。
門打開,裡面的聲音漸漸飄出來,男人放肆的笑聲,女孩子們細細的輕笑和間或的呻吟嬌笑,聽得舒安小臉兒一片青白,她不自主的後退着,可雙腳發軟,竟是怎麼也走不動。
和秦慕笙去應酬已經不是第一次,可紅坊,紅坊,她知道一個女孩子踏進這樣的地方意味着什麼。她還是不肯相信,秦慕笙會讓她……
難道,兩次的宴會羞辱,還不夠他解恨,一定要毀了她,徹底把她糟蹋的埋入黃土,他才能舒服一點點嗎?舒安的身子在顫抖,渾身的血液都瘋了似的涌上小臉兒,臉上,冰火交融,如同在冰塊中被烈火焚身。
“你來幹什麼?”
穆翌晨冷着臉,眯起眼眸恨恨的看着舒安,再看秦玖,冷笑道,“秦玖,你什麼時候成了季家的人?連這種地方都敢帶着她來?你就不怕……”他眸光驟然凌厲,“秦慕笙一個不高興,把她放在這裡!”
聲音陡然冷厲,舒安的身子明顯晃了晃,穆翌晨很滿意。
捉姦捉到紅坊,她以爲自己到底算什麼?不過仗着秦慕笙喜歡她!
“翌晨。”
秦玖清冷的喚他,漸漸冷靜的雙眸中射出些哀求的神色,抿脣看看幾乎站不穩的舒安,別開眼睛,開口道,“是先生讓我帶小姐來的,小姐,不會願意來。”
他說完幾乎帶着請求的目光看向穆翌晨。
穆翌晨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的光一片散漫,他剛剛被這個消息震得竟有點兒眩暈。秦慕笙讓秦玖把舒安帶來?他給這句話加上一邊註釋,目光定定的落在門口的舒安身上。
她穿一件象牙白色的鏤空毛衣,紅色的短裙,單純乾淨的裝扮,站在那裡與這裡的氣息格格不入。
別看了!舒安心中哀哀請求着,她幾乎要站不住,她想逃,真的想要逃走!
“哎,穆少,你到底去不去啊!”
裡面的人大聲問着,高亢粗狂的聲音,伴着女孩子微微尖利的輕叫。
“是啊穆少,不是玩兒不了了吧!”
語言開始變得粗俗。
穆翌晨回過神,對裡面回了句,“馬上就來!”轉身過來看了眼秦玖,再看看舒安,低聲道,“帶她走吧,我和秦慕笙說清楚!”說着就要進去。
舒安呆看了他一眼,如臨大赦的慌忙轉身,卻聽身後一道聲音,並冷如骨的寒意,“穆少,都可以替我做主了嗎?”
他一身黑色的襯衣長褲出來,伴着微醺的清酒氣息,領口敞開兩道,鎖骨和胸膛都露出些許,那樣誘人的模樣,氣息卻是讓人窒息的冰冷,眸子微眯,朝着他們射過來的瞬間,舒安的身子再度晃動,強行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勉強站穩。只是低着頭,怎麼也無法擡起來,就連秦玖都是同樣。
“慕笙,沒必要……”穆翌晨忙試着勸說。
“進去。”秦慕笙打斷他的話命令,冷鋒般的目光射過去,穆翌晨眸光閃動,看了眼舒安,咬咬牙轉身進去了。
不多久,裡面又是那樣的笑聲響起,伴着熱滾滾的氣息,舒安隱約看到幾道人影晃動,曖昧的簡直色情的場面,讓她捏緊的手開始有了刺破皮肉的疼痛。她心裡顫抖着,身體卻直挺挺的站着,面前,最近的是秦慕笙冰冷壓抑的陰影。
“秦玖,我沒有告訴過你,給她挑選衣服嗎?”秦慕笙冷聲問秦玖,嘲笑道,“還是你覺得有人會喜歡學生?”
秦玖的頭壓得很低,聲音裡透着請求,黯然回答,“先生,是秦玖倏忽。”
“倏忽?”
秦慕笙冷笑,繼而笑意殘忍的落在舒安身上,“好吧,至少今天以後,我想你不必再在她身上倏忽了。”
秦玖渾身一震,擡頭目瞪口呆的盯着秦慕笙,不,怎麼可能?
舒安的身子開始顫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可是顫抖有什麼用?她只是覺得,有血從她的心口流出來,滾燙的,灼熱的,一直蔓延到喉嚨裡,幾乎破口而出,一直到她胸口的血流的乾乾淨淨。
突然想起了那一日他說,“你只是我用來發泄的工具。”,他說,“等到我玩兒膩了你……自會放了你。”
那麼今天這樣,算是走到盡頭了嗎?突然有種悲傷,代替了方纔的絕望,那種悲傷叫做離開,那種痛苦,叫做被遺棄。她低着頭,眼眶漸漸燃燒起來,似乎有滾燙的淚想來澆滅那場火。
“紅姐!”
秦慕笙叫了紅姐。
很快剛剛在門口遇到他們的穿着紅色衣裙的女人就跟着一個服務生過來,看到他們這樣,那女人眼眸一轉,笑着走過來,喊了聲,“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