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的攻擊加大,琴絃之力不可小視,再加上此琴非一般的琴,威力更勝普通琴,撥動一根琴絃已經幾乎把客棧給震倒,幾根琴絃下來的毀滅力就更不用說了,客棧四周的牆壁、柱子、屋頂已經出現嚴重的裂痕,瓦片不斷往下掉,砸到人身上,房子搖搖欲墜。
閻歷橫對柳絮這種行爲極其不滿,一臉怒意,殺氣驟然而來,用蘊含閃電之力的手掌擊斷橫掃而來的琴絃之力,再一個揮袖,將手中的閃電打出,想把柳絮擊倒。
柳絮早就做好防備,閃避得很及時,躲開了閻歷橫的一擊,然後再撥動琴絃,彈出一曲令人頭脹欲裂的曲子,曲聲將周圍的桌椅茶器等物都給震碎了,掌櫃和店小二更是難受得抱頭滾地痛叫。
“啊……”
不僅是掌櫃和店小二,就連柳絮所帶來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琴聲,紛紛痛苦倒地,只有修爲較高的人才能勉強頂得住。
木小易年紀最小,一開始就被琴聲所傷,倒在閻歷橫的懷裡,哀苦痛叫:“爸爸爹爹,我的頭好疼,疼死了,啊……”
“小易……”閻歷橫無比焦急又心疼,抱着兒子,怒視一旁撥動琴絃的柳絮,手一甩,劈了一道巨雷下去。
轟……雷聲極大,威力也大,把地面劈出了一條大裂痕,旁邊的牆壁被劈出了一個大洞。
本來這一道雷是劈在柳絮身上,但柳絮閃得及時,所以纔沒有被劈到,不過卻被這一道雷的威力給震到了,心裡莫名冒出一股緊張和畏懼之意,但更多的是不服,停了一下之後又繼續撥動琴絃,彈奏那種令人頭脹欲裂的曲子,還撥出琴絃之力,朝閻歷橫打去。
木小易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琴聲,臉色發白,已經無力掙扎,軟趴趴地倒在閻歷橫的懷裡,痛苦呻.吟“好疼啊!頭好疼……”
“小易……”閻歷橫見兒子的情況不對,分了一下神低頭看去,正巧這時琴絃朝他打來,他只好帶着兒子先閃避,可是閃過之後緊接着又受到攻擊,他只能再閃……
柳絮快速撥動琴絃,攻擊閻歷橫,不讓他有反擊的機會,更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贏,非贏不可。
閻厲行、黑鷹和四大護法勉強能抵抗得住柳絮的琴絃之力,可是卻不能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擊,看見木小易臉色慘白如紙,都很擔心。
“大哥,這把琴的威力太大,怎麼辦?”
“如果讓這個女人繼續彈,我們肯定很慘,必須阻止她。”
“爸爸……爹爹……”木小易已經受不了這個琴聲,暈了過去。
“小易……”閻歷橫震怒萬分,緊抱着兒子,臉色更爲難看,所有的魔紋閃現而出,散發着血色光芒,兩眼發紅,身上冒着黑紅色的魔氣,擡起頭來,看向柳絮,滿臉全是怒色,殺氣極重,如地獄中來的魔鬼,令人畏懼。
看到閻歷橫變成這副模樣,柳絮嚇得不輕,手突然停住,琴聲也截然而止,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如魔鬼般的人物,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該不會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吧?
他們柳家在玄靈界根本就不上名號,要不是有第一琴仙,他們在玄靈界恐怕根本站不住腳,如果得罪了那些有來頭的人,只怕……
這會輪到閻歷橫在氣頭上,即使柳絮已經停止彈琴,他依然怒不可遏,紅眼瞪着她,伸手將人吸過來,掐住她的脖子,猙獰說道:“不可饒恕。”
“啊……”柳絮脖子被掐得幾乎要斷了,無法呼吸,如此近距離地看閻歷橫才知道他並不像是外表那樣的俊美,真實的他比魔鬼還要可怕千萬倍。
如果她早知道這個男人如此可怕,她絕對不會自尋死路,找他麻煩。
眼下已經沒有後悔可言,只能想辦法自救了。
柳絮努力挺住一口氣,知道無法掙脫,於是就選擇襲擊來脫身,用盡全力將手指移到琴絃上,用力一撥。
閻歷橫本想將柳絮掐死,可是那個琴聲一來,他體內的魔力似乎有點不受控制,肆意亂串,就連手中的力量也不受空了,因此鬆開了手。
怎麼回事?那個琴爲何能左右他的魔力?
“咳咳……”柳絮脖子得回自由之後就大力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把氣緩過來,然後繼續撥動琴絃,以剛纔方式攻擊,不停休片刻。
只是一點點琴聲閻歷橫就感覺魔力失控,如今柳絮加大了攻勢,那琴聲不斷傳來,更是令他難受,就好像回到了冥道和陰魔在他體內要破力而出的那個時候,他要花費很大的氣力才能鎮.壓得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絮見閻歷橫受琴音影響,無力反擊,剛纔的畏懼全無,還有點小得意,繼續撥動琴絃,不管他人死活,只要一個滿意的結果。
在這樣的琴音之下,閻厲行和黑鷹雖然沒有魔力失控,但也極其難受,要費很大的力才能抵抗得住,所有人勉強能自保,無力顧他人。
“大哥……”
“主上……”
閻厲行見閻歷橫如此難受,即使力不從心也要想盡辦法相救,而他所想到的辦法就是打倒柳絮,於是對她展開攻擊,衝了上去,誰知纔剛往前幾步就被那個琴聲給震退,震力太大,他根本就剎不住腳步,一直往後退,原以爲要摔個大跟着,豈料……
水靈突然出現在閻厲行的背後,用手推住他的後背,幫他穩重身體,然後對他說:“那是玉火琴,曾被魔族音魔所用,蘊含魔力,能亂人心智,控制各類魔力。”
聽到水靈說話,閻厲行愣住了,目瞪口呆看着她,吃驚說道:“水靈姑娘,原來你不是啞巴,能說話,我還以爲……以爲……”他還以爲她是個啞巴,還想着等大嫂出來讓大嫂給她治一治,想不到……
水靈這才意識到自己開口說話了,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還有一些難爲情,顯然並不太願意開口說話。
閻厲行看得出水靈的爲難,收起驚訝和興奮,說道:“你沒事就好。”
“……”
黑鷹見閻歷橫魔力失控得厲害,生怕他會變成一樣那個六親不認的殺人狂魔,心裡尤爲着急,看到閻厲行還有心情和水靈打情罵俏,不悅罵道:“這到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談情說愛,趕緊想辦法解決眼下的困境。小易已經昏過去了,主上魔力失控,眼下情況很危急。”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那個女人停止彈琴。”閻厲行回過神來,把注意力轉移到閻歷橫身上,再看看旁邊那個彈琴彈得很開心的柳絮,真想過去把她砍成幾段。
大哥好不容易擺脫冥道和陰魔,不再受魔力失控的折磨,想不到五年後又冒出一把琴來。他雖然不知道玉火琴有什麼來歷,但他知道這把琴絕不能留着。
“我們都無法靠近,怎麼阻止?”
“我們所有人一起上,就不信打不倒她?”
“問題是一旦靠近過去,那琴聲就……”只要一靠近,那琴聲就會讓他們渾身難受,尤其是頭部,感覺都要炸開了。
“不行,我一定要救我大哥。”閻厲行無法做到袖手旁觀,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去救大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勁想要衝上去,可是卻被人給拉住了。
水靈不讓閻厲行去冒險,將他拉住,提醒他,“玉火琴和一般的琴不同,除了彈琴之人停止彈奏之外,只有另外一個辦法能阻止。”
“什麼辦法?”
“以音御音。你們誰懂音律,只要能用音律打亂玉火琴琴絃的旋律就有可能可以阻止她。”
“音律……”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在第一時間只想到一個人。
“大嫂……”
“夫人……”
只可惜這個人不在場。
柳絮佔了上風,更爲得意,看到閻歷橫痛苦的樣子,她就覺得興奮,繼續撥動琴絃,不在乎把他傷成什麼樣子,只想着把他打倒。
“我剛纔說過了,我們柳家可不是能隨便欺負的人。我已經給過你們面子,是你們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
“啊……”閻歷橫魔力失控越來越厲害,雙眼紅得發出血光,臉上的魔紋閃現不斷,渾身被一層厚厚的紫黑色之氣包裹,充滿了殺氣,雙手已經開始失控,忘旁邊的桌椅打去。
木小易還暈在閻歷橫的身上,因爲閻歷橫的放手而倒躺在地上。
冷塵在一旁站着抵抗那股琴音,見木小易倒地,以分身之術將他抱走,護其左右。這是木若昕的兒子,於情於理他都該保護好。
“啊……”
看到閻歷橫失控,柳絮更是開心,還在撥動琴絃,想用琴絃控制閻歷橫,可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傳來幽婉綿長的巴烏聲,那巴烏聲對她的琴聲有所影響,使得她難以控制閻歷橫。
是誰在吹巴烏,壞她好事?
巴烏聲傳來,閻歷橫體內魔力的失控得到緩解,沒剛纔那麼嚴重了,理智恢復了些許,用手捂着心口的部位,往上看。
木若昕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吹奏巴烏,一條條綠色的光線從巴烏里飛出,朝柳絮手中的玉火琴飛去,將玉火琴纏繞住。
柳絮也擡頭往上看,看到一個清麗脫俗的俏女子懸飛於上,一身翠綠色的長裙,手持一支長有花草的巴烏,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清靈動人,又像是樹林裡飛出的精靈,如夢如幻。最讓她驚訝的是這個女子手中的巴烏,那支巴烏竟然可以跟她的玉火琴對抗,這怎麼可能?
柳絮不服下,就算手被幾條綠光纏着也想盡辦法撥動琴絃,以琴音對抗巴烏音。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攻擊,而是音律的對決,如果她輸了肯定會丟師父的臉,所以她不能輸。
木若昕不知道什麼玉火琴,只知道這個女人用琴音傷害她的最在乎的人,不可原諒,所以用從小帶到大的巴烏反擊,以那曲《無憂夢》壓.下去。
居然敢趁她不在的時候欺負她的丈夫和兒子,不可原諒。
有了木若昕的巴烏聲,柳絮琴聲的威力大大被削減了,閻歷橫魔力的失控慢慢消失,其他人也不再難受,做了個深呼吸,緩緩氣之後就恢復了原樣,在一旁看着音律對決。
“夫人來了。”
“大嫂,好好教訓那個女人,別客氣,她已經把小易打暈了,傷得嚴不嚴重還不知道呢?”
“夫人,小心,那是玉火琴,蘊含魔力。”
玉火琴……木若昕在腦海中尋找玉火琴的信息,可是什麼都沒找到,可以說她對玉火琴是一無所知。
就算是一無所知她也不怕。
柳絮本來是一隻手抱琴,一隻手撥動琴絃,可是慢慢地覺得不敵,將琴懸放在半空中,改用兩隻手撥動琴絃,每一撥都對準木若昕攻擊。
木若昕還懸飛在半空中,以平靜的心態吹奏《無憂夢》,以柔克剛,以《無憂夢》的柔克柳絮玉火琴的剛,待將柳絮打退之後,再催動草木生長,讓幾根紫藤從她的腳底下冒出來。
柳絮專心撥動琴絃,還想着以音律贏下木若昕,誰知雙腳突然被東西捆住,等她發現的時候,兩條腿已經被幾根紫藤纏得死死的,無法張開,更嚴重的是,那些紫藤還在繼續長,從她的腿部往上,一直到她的胸前,脖子,將她纏得緊緊的。
“這是什麼?”
身體被紫藤纏住,手腳無法自由活動,柳絮就不能彈琴了,一旦停止撥動琴絃,玉火琴的威力就無法發出,這樣一來,她就等於丟掉了兵器,無力反擊。
“怎麼會?”柳絮還不死心,無法接受事實,努力伸出手想要撥動琴絃,可是手指剛要碰到琴絃的時候卻被一道鋒利的金光所傷,手指頭差點就被削斷了。
“啊……”
木若昕用紫藤把柳絮纏住之後也停止吹奏巴烏,打出一道金光,割傷她的手指,讓她失去彈琴的能力,然後慢慢從上空飄飛而嚇,兩腳落地之後就快步走到閻歷橫的面前,關心他的傷勢,“阿橫,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她不應該在意境裡待太久,如果她早點出來,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該死的醜女人,敢傷害她的男人還有她的兒子,她一定會要她付出更大的代價。
“已經無大礙。”閻歷橫休息了一段時間,氣息平靜了,魔力不再失控,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但他更爲擔心的是木小易的情況,“小易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年紀小,修爲低,受不了那琴音。”
“我去看看。”木若昕跑到冷塵面前,將木小易抱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確定沒有生命危險才放心,“還好還好,只是暫時昏過去了,沒什麼事。”
奇怪,按理說小易應該會受重傷纔對,怎麼只是昏過去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小易沒事就好,至於爲什麼,以後再去弄清楚。
“沒事就好。這個女人我絕不放過。”閻歷橫確定了木小易沒事,注意力就轉移到柳絮身上,對她恨得牙癢癢,在他看來,這個柳絮比金族的聖女更讓他火大。
柳絮渾身被紫藤纏着,手腳不能動,又掙扎不開,心裡很是着急,看到閻歷橫殺氣騰騰地朝她走來,慌了,心虛警告他,“你最好別亂來,我是天下第一琴仙的徒弟。你知道天下第一琴仙和天星門的關係嗎?得罪我不要緊,得罪天星門,你們就休想在玄靈界立足。”
“本座不管什麼天下第一琴仙,也不管什麼天星門,誰要是動了本座的人,本座絕不放過。”閻歷橫殺氣越來越重,手中凝集着閃電之力,朝柳絮走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
“你……你別亂來,否則天星門不會放過你的。”
“你別過來,別過來。”
“我叫你別過來,聽到沒有,別過來……”
閻歷橫越來越靠近,柳絮越來越害怕,掙又掙不開,情急之下只好叫旁邊的手下相救,“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救我。”
柳家的弟子早就被柳絮的玉火琴聲給弄得遍體鱗傷,只有個別人還有力氣站着,其他人都倒地了,哪裡還有力氣救人,就算有也不敢救。
遇到那麼強大的對手,他們打不過,上去救人不等於是去找死嗎?
不救,反正事都不是他們引起的。
柳絮見衆多的弟子都不救她,心裡也明白他們受了傷,還後悔剛纔出手沒有分寸,可是眼下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還是得把希望放在這些弟子身上,“快點救我……救我啊……”
不管柳絮怎麼喊,就是沒人救她。
一向心軟的木若昕此時此刻也沒有求情,在一旁給兒子療傷,看到兒子那慘白的小臉,心疼死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兒子的臉色那麼差,這個臭女子該死。
木若昕不求情,其他人更不會求情,在那裡冷眼旁觀地看。
閻歷橫走到柳絮面前,對她那張沉魚落雁的容貌毫不在意,一手就揮過去,在她臉上劃了幾道大痕,然後轉身過來,再一揮手,一柄金劍飛去,從柳絮的身體穿過去。
“啊……”柳絮慘叫一聲,臨死之前看着閻歷橫的背影,好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沒辦法,她已經倒地身亡。
柳絮死了之後,她身上的紫藤就慢慢退去,然後消失,就好像從未有過一樣。
柳家的弟子看到柳絮死了,輕易就怎麼死了,嚇得都楞了神,沒人敢上前一步,就在原地愣愣地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姐死了,被人殺死了,天下第一琴仙的徒弟死了。
想不到天下第一琴仙的弟子也不過如此。
柳絮是死了,但玉火琴還在,掉在地上無人問津。
木若昕忙着照顧兒子,對那個琴不感興趣,不過看到客棧裡還有那麼多人,對那些人沒什麼殺意,不悅說道:“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都給我滾。如果你們家的主人想要報仇,那就叫她來找我。”
柳家的弟子得到這句話,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人,就怕跑完了被殺,而所有人只顧着逃走,沒人理會地上的玉火琴,就這樣丟在那裡了。
水靈注意到了那個玉火琴,拉了一下閻厲行的袖子,用眼神提醒他。
閻厲行看着水靈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去把那把琴給拿起來,猶豫着要不要毀掉?想了想,決定毀掉,於是用力往地上砸。
玉火琴的琴身是用玉雕刻而成,這樣砸到地上肯定會摔碎,而且也的確是摔碎了,不過奇怪的事琴碎了之後又重新凝集,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