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峰突然的舉動,把錢有才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一半,兩腿鬥得更加的厲害,最後還無力地癱軟下來,要不是旁邊的隨從扶他一把,他早就坐到地上去了。
天啊!這個人大肚子的女人果真是魔城的夫人,魔王的女人,那他豈不是真的要完蛋了?他怎麼偏偏就惹到最不該惹的人了呢?
木若昕現在懶得看錢有才那個噁心的樣子,已經給他判了死刑,所以不去理會,看向巖峰,在腦海中搜尋這個人的記憶,慢慢地纔想起來。
“你是巖峰?變化好大呀!”
現在的巖峰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跟着紫戀屁股後面轉、毫無骨氣的男人,而是一個頂天立地、頗有氣概的男子漢,那一身武者裝束,剛毅的面孔,比以前俊俏多了,人也很精神。
“屬下就是巖峰。當年多虧夫人了,否則巖峰不會有今日。”
“這是你自己的造化,不用謝我。起來吧,不用跪着,在我這裡沒那麼多的禮儀。看你這副打扮,這些年來混得應該不錯吧,現在魔城怎麼樣了,一切都還好嗎?”
“魔城一切都好,具體情況還讓三位長老和您詳細說吧,屬下不知該從何說起。”
“也行,回頭再讓他們告訴我。那你現在先跟我說說錢家的事,這錢家和魔城到底是什麼關係?”木若昕終於把話題扯回到錢有才身上了。
一聽到木若昕說‘錢家’,錢有才整個人就繃得緊緊的,不等巖峰說明,他已經爬到木若昕面前,跪地磕頭,認錯求饒,“夫人,小人剛纔有眼無珠,衝撞了夫人您,罪該萬死,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計較。”
“你剛纔不是自稱‘本少爺’,怎麼突然改口變成‘小人’了?”木若昕對錢有才冷嘲熱諷,不管錢有才再怎麼求饒,她也不會放過他。
敢拿魔城當靠山作威作福,還說魔城是靠着錢家來養,更過分的事,竟然對她喊打喊殺,這種人她是不會輕饒的。
“小人知道錯了,請夫人饒過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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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魔城裡的人都是靠你們錢家養着嗎?照你這樣說,那你豈不是魔城的衣食父母,我哪裡敢動你呢?”
“嗚嗚嗚……夫人,您就別再拿小人開玩笑了,小人真的知道錯了。”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這……”錢有才現在真想要一塊豆腐撞死,面對木若昕那張似正似邪的臉,明明人畜無害,他卻覺得比閻王還可怕。
“我剛纔已經說過,你們錢家完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木若昕突然嚴肅起來,對錢有才沒有任何的同情,看向巖峰,再次問剛纔的問題,“巖峰,你老實回答我,錢家和魔城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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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峰一本正經地回答,“其實錢家和魔城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木學士雖然已經不再是朝廷中人,但他卻時常爲那些吃不飽飯的老百姓着想,尤其是南耀國的老百姓。這些年來來,南耀國君王昏庸,不理國事,整日載歌載舞,一年之中就發出了三道加增賦稅的聖旨,弄得是民不聊生。不過那昏庸的君王並不敢得罪江湖之士,更不敢招惹魔城,所以受害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木學士不忍心看到那些老百姓受苦受難,可又無能爲力,恰巧這時錢家來魔城討好,送上了黃金白銀以及食物。爲了那些老百姓,木學士收下錢家送的東西,拿去救助災民,這就是錢家和魔城的關係。”
“就因爲拿了錢家的錢,你們才讓他們藉助魔城的名頭,在外面爲非作歹?”
“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具體緣由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不如讓三位長老給夫人解惑吧。”
“也好,我會把這件事弄清楚的。至於錢家……雖然可惡,但我魔城既然拿了人家的好處,一點情面總是會給的。錢有才,我今天饒你一條狗命,也放過你錢家,但從今以後,魔城不會再收錢家任何的東西,你們錢家和我魔城也不再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不要再打着魔城的名義在外面爲非作歹,否則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木若昕得知木文青收了錢家的錢,她也不好做得太絕,不管錢有才如何可惡,拿了別人的東西是事實。
不過她有一種預感,就算她不出手,錢家也完蛋了。沒有魔城給他們當靠山,看他們還如何立足?
“多謝夫人饒命之恩。”錢有才保住了一條性命,立刻向木若昕磕頭謝恩,這會還沒意識到木若昕剛纔說的那些話的真正意思,更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的噩夢,他只知道他的命還在。
只要小命保住了,其他的都好辦。
錢有才向木若昕磕頭謝恩之後就站起來,先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再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退到一邊去,無意中看到了陳言是,於是拿他來開刀,不過已經不敢像剛纔那樣囂張說話,而是好言好語相勸。
“陳言是,這東西你就簽字了吧,耗着月蓉姑娘,對你對她都沒好處。再說了,你們並沒有真正的成親,只是雙方父母生前訂下的婚約。人家月蓉姑娘長得是花容月貌,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你這個窮書生。”
“我還是那句話,想要休妻,解決婚約,讓月蓉親自來跟我說,只要她一句話,我立刻就在這張紙上簽字。”陳言是依然很有骨氣地說,並沒有因爲被痛打一頓而屈服,也沒有因爲在場有太多的大人物而自卑緊張。
剛開始木若昕就覺得陳言是這個人不錯,現在更欣賞他了,本來不想管太多的閒事,不過……
既然這個人看得順眼,偏偏這個時候又讓她給遇上了,說明他們有緣,可以的話幫幫他也無妨。
但是她不會亂幫忙,除非陳言是有生命之危,否則她不會出手。
錢有才說完一大段話,發現木若昕並沒有對他生氣,膽子稍微大了一點,態度有略微的轉變,不是那麼客氣了,對陳言是說一些難聽的話。
“陳言是,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爲難一個女人?你讓月蓉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你說這種事,那她以後還怎麼見人?你那麼窮,連自己都養不活,又怎麼給得了月蓉幸福?”
“那我們就換到沒人的地方去說,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她親口對我說想解除婚約,我陳言是二話不說,立刻在這張紙上簽字。”
“你……”
“錢大少爺,我話已經說清楚了,至於如何做,那是你們的事。只要月蓉一天不親口對我說這件事,我就永遠不會解除婚約,那她這一輩子都是我陳言是的女人。想要解除婚約,那她就必須站到我面前來,否則免談。”
“這還用說嗎?月蓉這段時間一直躲着你,就是希望你主動解除婚約,而不是她先開口,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我和月蓉的婚約乃是父母所定,若是我先解除婚約,那就是違背父母之命,乃是不孝之爲,我陳言是絕對不會做不忠不孝的事。既然是月蓉想解除這個婚約,那她就自己來說,如此我也算是對父母親有個交代,不用做那不孝子。”陳言是言辭鑿鑿,語氣中帶有各種憤慨和譏諷。
他當然知道是月蓉自己想要解除婚約,但又不想先開口,所以才找了錢有才來解決這件事。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月蓉肯定和錢有才好上了,想要嫁入錢家,做富貴人家的少夫人。
無所謂,這樣的女人他不屑留在身邊,如果不是因爲那父母之命,他早就解除婚約了。
“你……不如這樣吧,我給你萬兩黃金,你主動解除婚約,可好?”錢有才到最後真的沒辦法了,只好拿錢來解決。這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木若昕之所以會饒他一命,不就是因爲他們錢家給了魔城很多錢嗎?
所以說,錢是萬能的。
但錢有才不知道,木若昕真真饒他一命的原因是因爲木文青,而不是那些錢。
“即使你給我百萬兩黃金,我也不會主動解除婚約。孝義和名譽是無價的,我不會爲了金錢而做個不孝子。想要解除婚約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月蓉來和我說,她如果不想在大庭廣衆下說,那就私下跟我說,結果都一樣。”陳言是不爲金錢所迷,依然堅持自己的原則。
木若昕在一旁頻頻點頭,越來越欣賞陳言是的爲人。像陳言是這種孝義兩全的人,世上很少咯。
“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哼,你們剛纔不是打過我了嗎?還想打是不是?就算你們把我打死,我也不會在這張紙上簽字。”
“你……”錢有才哪裡敢打人,木若昕還在旁邊呢,他敢嗎?
他不敢,所以只好找別的機會再對陳言是動手。
就在錢有才想要帶着自己的人離開時,人羣之中走出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一臉的不悅,走到陳言是的面前時,冷漠說道:“你非要我先開口說解除婚約是吧?好,我現在就跟你說,我要和你解除婚約,這樣你滿意了吧?如果你滿意了,那麼請在這張紙上簽字吧。”
陳言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冷笑,點點頭,然後拿起筆,毫不猶豫地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大名,接着極其優雅的將紙張拿起來,彬彬有禮的送到那女子的面前去。
“月蓉姑娘,收下這個,你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生死不相關。”
“哼,你非要毀了我的名譽才甘心,是不是?”月蓉並沒有像陳言是那樣以禮相待,而是出言中傷他。
誰要是先提出解除婚約必定會被世人認作是不守誠信之輩,她還要嫁入錢家,如此一來,世人皆知道她是爲了富貴纔不要自己的未婚夫的,那她還有什麼名譽可言?
可是如果她想要名譽,陳言是就不會解除婚約,不解除婚約她這一輩子都是他的未婚妻,那她還怎麼嫁入錢家?
名譽過個十年八年就會慢慢的好回來,所以她選擇瞭解除婚約。
“一個人想要擁有,那必須得捨棄一些東西,就好比你想賺錢,那就必須付出一定的勞動,天下間沒有白食,這裡道理不會因爲你是個女人而有所改變。”
“你……陳言是,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沒一句,你給我造成的傷害,我一定會加倍償還給你。你一個窮酸書生,連自己都養不活,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我從未對你指手畫腳,我只是依照自己的原則行事。是你想要解除婚約的,那你就必須先跟我說,這難道不對嗎?”
“你……”
“月蓉姑娘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你……你給我滾,滾……”月蓉本來就已經夠活大的,還想着把陳言是罵一頓出出氣,可是沒想到卻被對方氣得更加厲害。
今天所受到的欺辱,她一定會讓陳言是加倍奉還。
陳言言瀟灑地走了,沒有任何留戀,雖然穿着逐粗布麻衣,但卻無法掩蓋他的與從不同,還有他的骨氣。
木若昕微微點頭,低聲對巖峰說道:“回頭把這個人帶來見我。”
“是,夫人。”巖峰不問爲什麼,只管聽令行事,然後給後面的手下打了一個手勢。
其中一個手下看到巖峰的手勢,明白該做什麼,悄悄地跟着陳言是去了。
錢有才見陳言是離開,也迫不及待的要走,走的時候還把月蓉拉上。
“快走快走,快點走……”
月蓉還在想着剛纔的事,心中的怒火難以熄滅,本來還想跟錢有才好好抱怨抱怨,誰知卻被他拉着走,像是逃命似的,這讓她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爲什麼要走得那麼急?你有急事要去辦嗎?”
“有,我有很着急的事要去辦,快點走吧。”
“什麼着急的事啊?”顯然,月蓉並不知道在她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她能看得出陳言是被打了一頓,但她並不知道錢有才得罪了木若昕的事。如果她知道的話,恐怕早就和錢有才劃清界限了。
“急着逃跑幹什麼?我說了不會要你的命就不會要你的命,真是的。”木若昕知道錢有才是在逃命,嘲諷了一句,但並沒有把心思花在這種人渣上,看向巖峰,問道:“巖峰,這座城是怎麼回事?這裡叫木閻城是吧?”
“這個……”巖峰一副難以回答的樣子,想了好久都沒能說出個答案了。
木若昕知道他可能不太瞭解,索性就不爲難他了,“好了,我回去在問問那三個老頭吧。對了,魔王回魔城了嗎?”
木若昕直接問閻歷橫是否回了魔城,而不是問閻厲行和凌薇。不是她不問,而是她非常肯定,以閻厲行的腳程,一路上還吃吃玩玩,沒有十天半個,恐怕是到不了的。
“屬下也想問夫人這件事,爲何不見主上回來?”
“怎麼說,阿橫還沒有回魔城咯。奇怪,以他速度,應該早就到了纔對,難道是路上有事耽擱了,還是……”木若昕不敢往下想。阿橫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受傷?而且印玉明向她保證過,不會讓阿橫有生命危險的。
可是,印玉明只保證沒有生命危險,並沒有說毫髮無傷。
這個該死的印玉明,如果她的阿橫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是,主上並沒有回魔城。若不是見到了火鳳,屬下也不會知道夫人回來了。”
“你見到火鳳了,那它跑哪裡去了?”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肯定是跑哪裡貪玩去了。也罷,先回魔城,把這裡的事弄清楚再說。”木若昕本來還想好好逛逛這個木閻城,不過身份已經暴露,她現在走到哪裡都會被好多雙眼睛盯着看,好不舒服。
墨影一直都沒有出聲,直到聽巖峰說還沒有閻歷橫的消息,她心裡才着急,忍不住要問問:“若昕,你說橫兒會不會有事啊?我真的好擔心他的,他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他……”
“婆婆,你放心吧,阿橫是絕對不會有事的,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或許他遇到了什麼麻煩事,耽擱了,我們在魔城裡等他,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木若昕在安慰墨影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何嘗不是同樣擔心閻歷橫,可是如果她也一副焦急的樣子,那其他人豈不是更急?
她要對阿橫有信心才行。
“希望老天爺保佑他平安無事。這孩子苦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生活,希望老天爺不要對他如此殘酷。”
“婆婆,阿橫那麼厲害,是絕對不會有事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金龍,咱們應該對他有信心,是不是?走吧,我帶你去魔城看看。在魔城裡有一個地方叫墨影樓哦。”木若昕試着轉移墨影的注意力,不讓她擔心太多。
“墨影樓……這個我聽行兒說過。這兩個孩子真有心,走,我們趕緊去魔城,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個墨影樓是個什麼樣子了。”
“當然沒問題,現在就走。”
木若昕帶着木長流一行人前往魔城,這一路上都被人當稀奇之物盯着看,讓她越來越不舒服。
她不喜歡這樣的目光,她喜好平凡一些,活得自在一些。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下,總是會有那麼點點的不對勁,就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
哎……誰讓她太出名了呢!
這些都是小問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阿橫。以阿橫的性格,回到人界之後肯定會立刻趕回魔城,就算受傷了,他也會讓金龍載回來,不可能在外面逗留。
但是阿橫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這是爲什麼?
沒人知道,此時此刻,閻歷橫被困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四周就像是一塊石頭的紋路,時而發出晶瑩的玉光,時而又是詭異的黑光。他在這個地方走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找到一個出口,也無法召喚出金龍,心裡又急又煩。
他要趕緊回魔城找若昕,可是出不了這個地方,又無法召喚金龍,不管他怎麼打都沒有絲毫的裂痕,根本就出不去。
這個地方就和當初進入玄靈界時那飄渺之地相似,可又不太同。這裡像是一個真實的地方,而不是虛幻之境,真是個奇怪之地。
他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印玉明明明說會讓他們回到人界,這裡根本不是人界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找辦法出去,見不到若昕,他心裡無法平靜。
閻歷橫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出口,情緒越來越煩躁,又急又亂,他能感覺得到體內的魔力在四處亂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