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董立秋來到客棧,給徐琬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謝公子喝下第二帖湯藥後,醒來了!”
徐琬內心一陣欣喜,激動得流下了眼淚:“他還好嗎?”
“他神志很清醒,精神也不錯!”
“那他是否記得……”
“記得你嗎?沒有!”董立秋冷冷地笑道,“他醒來後,問起了自己的父母,問了我的情況,還問到小蓮,唯獨沒問到你!”
徐琬咬了咬嘴脣,“那我能偷偷見他一面嗎?我向你保證,絕不露面,也絕不說話!”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那什麼時候可以?”
“你把一百顆珍珠全部交到我手裡,我再安排你遠遠地瞅他一眼!”
徐琬心裡瞬間升起無限希望:“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不過,我擔心你不會有那個機會,因爲監獄的大門隨時在爲你敞開着!”
“你不用再幻想了,”徐琬回敬她說,“你派去的人三番五次想置我於死地,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董立秋聽到這句話,有些惱羞成怒,卻啞口無言。
……
這天,徐琬又出發了。
她往汀州府的方向而去,途中經過一個小鎮。在飯店吃飯時,旁邊有位顧客說道:
“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有人種田,有人經商,有人勤儉致富,有人一夜暴富,卻沒見過成天打賭也能發家致富的!”
徐琬起了好奇心,問道:“打賭怎麼發家致富?”
“運氣好唄!他跟人打賭從未輸過,因此大家就送他一個綽號,叫必勝客!”
“哦?還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昨天有個外地人路經此地,結果身上帶的盤纏全進了他的口袋,足足有一百多兩!”
徐琬頓時動了念頭,想要會會這位必勝客。
……
茶樓,是三教九流人物聚集的地方,他們在這裡品茗聊天,論國事,談家事,說心事。
這裡也是必勝客最常光顧的地方,閒雜人多,外地人也多,總有那些好勝心強的人想賭一把,於是,他每天都會有所收穫。
但這天,徐琬卻成了茶樓的主角,因爲她實在太漂亮了。鎮上的人,都以爲她是仙女下凡。
而且,這個仙女看起來還特別有錢。
有個茶客可能想引起她的關注,挑起了話題:“你們猜猜看,那個少婦懷裡抱的嬰兒是男是女?”
衆說紛紜,有說男的,有說女的。
“誰敢賭一把?”茶客問。
“我來跟你賭,”徐琬開口說話了,“如若我贏,收你一兩銀子就好;如若我輸,付你十兩。”
天下居然有這種好事,茶客立即答應了,說:“我賭他是男孩!”
徐琬從容一笑:“那我就賭她是女孩!”
定下來後,他們就把少婦叫過來詢問。結果徐琬輸了,她身邊的丫環小蓮立即取出十兩銀子,交與那個茶客。
旁邊馬上又有一個人湊了過來:“我也想跟你賭一把!”
“可以呀!”徐琬笑盈盈地答道。
“就賭門口那位大娘賣的那籃子雞蛋,是單數還是雙數!”
“好,你先說!”
“不,還是你先說!”
徐琬隨口說了“雙數”,結果贏了,賺了一兩銀子。
“真好玩!真過癮!”她收下銀子,歡喜地說道。
在衆人眼裡,她圖的就是樂趣,壓根不在乎錢。
……
必勝客不失時機地向徐琬走了過來。
“敢跟我賭一把嗎?”
“當然!”徐琬笑着說道,“賭什麼?”
這時街上走過來一個穿着體面像是儒商的中年男子,“咱們就賭這個人身上有沒有帶錢!”
“有錢沒錢,這可不好界定哦!”徐琬說。
“這不難,以十兩銀子爲界限,超過十兩算有錢,不足十兩當沒錢,恰巧十兩就是平手,怎麼樣?”
“這樣很公平,那就把他叫過來吧!”
茶樓店小二一招手,儒商模樣的中年男子就走進店裡來了,納悶地、好奇地望着衆人。
必勝客微笑着看向徐琬:“既然要賭,敢不敢賭大點?”
徐琬一笑:“願意奉陪!”
“那賭五百兩銀子如何?”
“五百不算大,一千還差不多!”
必勝客偷偷地樂了,心想:又有一條大魚上鉤了!
其實,店小二和中年男子都是必勝客的同夥。中年男子口袋裡空空如也,但他的衣服卻是特製的,裡面暗藏一個巧妙的衣兜,衣兜裡有一張摺疊好的銀票,別人難以發現,他本人要取出來卻十分容易。
所以,不管徐琬怎麼選,都註定會輸。
這是一個既美麗又富有、既好賭又愚蠢的女人,必勝客看待徐琬的目光,就是這個樣子的。
必須拖住她,讓她在鎮上多逗留幾日,那麼,等到她身上所有的錢都輸光後,她就會紅了眼,發瘋似的孤注一擲,甚至以身相許,那時可就人財兩得了。
“你先選吧!”必勝客頗有風度地說。
“好,”徐琬說,“我選他身上沒錢。”
“可以,那我就選……”
“不不,等一下,我改變主意了,我要選他有錢!”
“沒問題,”必勝客寬容地一笑,“反正現在誰也不知道答案,靠的是運氣,對不對?”
其實他知道答案,那就是對手必輸無疑。
雙方選好題目,接下來就是揭曉答案的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你身上帶銀兩了嗎?”必勝客問中年男子。
“我每次出門都會帶上一些備用,可是今天出來時有點倉促,居然忘帶了,身上只有幾個銅板。”
必勝客心裡沾沾自喜,說:“那你把所有口袋都掏一遍,讓大夥兒都瞧個清楚!”
中年男子於是脫下外衣,交與充當見證人的店小二。店小二將第一個口袋掀了個底朝天,果然只有幾個銅板;然後,他把手伸向第二個口袋,臉卻勃然變色。
掀開口袋,只見裡面有一張對摺的銀票,展開一看,是五十兩。
必勝客的臉色霎時不好看了,囁嚅着說不出話來:“這……這……”
他想說的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這句話永遠也不可能說出口。
只有徐琬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都是葉乘風搞的鬼。神偷就是神偷,身手敏捷,來去無蹤,確實有兩下子。
……
鎮上有個村子,因爲遭受蝗蟲侵擾,村民收入驟減,生活困頓,苦不堪言。徐琬找了去,將賺來的一千兩銀子交給村裡德高望重的族長,由他資助當地的村民。
“跟必勝客打賭能打贏的,你還是第一個!”村長說,“我有個堂弟開了一家武館教習摔跤,但跟人比賽總是輸,你可有什麼法子反敗爲勝?”
“反敗爲勝?”徐琬的好奇心又被激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