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正文·分割線……………………
機場。
“裡瑟(恩語),下飛機了?”電話裡一個男人說道。
“嗯,終於回來了。”男人扛着東西,從飛機上走下來。
“什麼時候把女朋友帶來蒙康給我瞧瞧?”
“凱文,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吧,伯母託我幫你找找呢。”
“哎……算了,祝你幸福!”
凱文掛了電話。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男人喃喃道,搭上路邊的計程車。
這一年,李柚希還是會和原來的學生有聯繫。
由樂樂樂做管理員,他們建立了一個班級網站,並在上面分享各自的信息。
網站最新動態:
樂樂樂:做實驗做的好累啊!夏逸你幹嘛要學醫!
夏逸:這麼累,不如樂樂你不要學了吧?@樂樂樂 做實驗做的好累啊!夏逸你幹嘛要學醫!
樂樂樂:纔不要!一點都不累!不累!@夏逸 這麼累,不如樂樂你不要學了吧?
蘇譯揚:《遊西記》第二部發售,大家記得來捧場哦~
張小楚:今天在食堂買了個柚子。
……
“哈哈,這些孩子,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呢~”李柚希看着信息。
李柚希又往下翻着網頁,直到看到一頁黑白色的特輯。
特輯:紀念我們親愛的班長——徐禮思
主題留言區:
高直介:走好。
孫嘉琪:班長,你的數學筆記我還沒還給你呢。
童曉維:班長[蠟燭.jpg]
“這是?”李柚希驚愕,“原來,他真的沒能撐過去。”
找管理員樂樂樂打聽了地址,李柚希馬上跑了過去。
徐禮思的墓地距離落日花林不遠,那個充滿了許許多多回憶的地方。
走上一級又一級的臺階,李柚希看到了墓碑上那熟悉的名字。
彎下腰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李柚希仔仔細細地看着墓碑,照片那一欄是空的,難道他的家人太過傷心,連他的照片都不忍貼上去嗎?
記憶中徐禮思的模樣逐漸清晰了起來。
“老師,能問個問題嗎?”草地上,徐禮思問道。
“說說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您覺得這句話說得對嗎?”
“前句我倒是看過,後句怕是網友杜撰出來的吧?”李柚希說道,“其實,愛包含很多種,有親人的愛,朋友的愛,也有情侶的愛。無論是哪種愛,都會歷經坎坷,都要經歷生死。有了愛,便不會有距離,因爲不管相隔多遠,我們都會思念,都會牽掛着對方。這樣,就算最後不能在一起,又何妨?只有對方過得開心,就是最大的滿足。”
想起過去的種種,李柚希蹲下來,看着這墓碑,淚水從臉頰流下,倒映着落日的輝光。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生與死,因爲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再也不會看到,什麼也不會知道。
……
“徐老師,教師研討會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我再帶你去逛逛學校吧?”一個女老師說道。
“不用了,這裡也許我比你要熟悉。”被稱作徐老師的男人說道。
“哎呀,我都忘記了,徐老師就是我們學校畢業的來着~”女老師說道,“聽說徐老師是美國教育學博士呢,這次有幸能聽到您的報告真的是太榮幸了!除了幾年前來過的陸老師,真的好久沒見過優秀的男老師了……”
“研討會快開始了,喬老師不用去準備嗎?”男人有些不耐煩。
“哎?”女老師驚呼。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會議開始之前我自己會過去的。”男人說道。
“那,好吧……”女老師匆匆忙忙跑走了。
這個女人,讓他想起了一個叫樂樂樂的同學。
辦公室裡。
“你最近怎麼了,精神狀態不太好?”白潔關心道。
“我?沒什麼……”李柚希抹了抹紅腫的眼睛。
“又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吧?我告訴你件好事,我發小說……”
“白姐你不用想着逗我開心,我沒事,真的。”李柚希說道。
“好吧,就當我在自言自語,”白潔搖了搖頭,指着李柚希的手機說道,“收到通知了吧?今天的教師經驗交流會,別忘了參加。”
“嗯,忘不了。”李柚希說道。
見白潔出了門,李柚希想了想,拿出一本書。
又是老調常談的會,拿着書再去讀讀吧。
走廊裡,靜悄悄的,李柚希看了眼二班教室的門,突然想起她在那偷看過徐禮思對着全班講話爲她拉票。
自嘲地笑笑,她又在想這些過去的事情了。
“啪”地一聲,李柚希一個沒拿穩,手上的書掉到了地上。
李柚希急忙蹲下去撿,剛低頭,一道長長的影子投了過來。
“你是老師,怎麼拿着本小說到處走?”一個男人說。
“誰說老師就不能到處走了?”李柚希說道,繼續撿着。
“這句話的重點是‘小說’,到你嘴裡怎麼成了‘到處走’了?”男人笑了笑。
“誰說老師就一定要拿着教材了?”李柚希搖了搖頭。
李柚希沒擡頭,專注地撿着從書裡掉出來的紙片。
那人突然一滯,問道:“這本小說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李柚希撿起書籤,說道:“怎麼說?”
那男人頓了頓,說道:“這書看日期,出版了有四五年,看這些書籤,像是用了很多年,可卻依舊保存的這麼好。”
“這書是位故人送的。”李柚希說道。
“故人可是姓徐?”男人問道。
李柚希猛然擡頭:“你怎麼……”
眼前的青年低垂着頭,手上拿着剛剛撿起來的書。
“知道?”
“因爲,我好像認識您的這位故人。”男人說道。
“他是不是已經……”李柚希說道。
“不,他經歷了生離死別,好在撿回了一條命,如今或許不再是個冷麪的小子了吧。”男人說道。
“小班長?”李柚希突然說道。
“嗯,我還以爲你認不出我來了。”男人,也就是徐禮思,笑着。
“那裡的墓碑……”李柚希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兩年前我病重時預訂的,現在已經沒用了。”徐禮思說道。
“班級網站上的那個……”
“不知道誰做的,不過要是我回一句豈不是得把他們嚇着?”
“你真的好了?”李柚希哭着撲到徐禮思懷裡。
“嗯,全好了。”
……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本沒有距離,千山萬水,只要能走過,便稱不上是距離。
歲月易老,人心易變,所以才用這距離做了說辭,叫人自欺心安。
如今我跨過這千山萬水,心沒變,只是人老了點,我們的距離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