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清晨,第一縷暖照;夕陽下,迷戀的身影。
……………………第九章正文·分割線……………………
這天第二節下課,李柚希拿着教科書走在走廊上。
“&*%¥%%&**&(恩語)?(爲什麼我得服從你的安排)”
“%%¥#%%%(恩語)……(我不會……)”
蘇譯揚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他的恩語不是挺好的嗎?
李柚希走過去,正好看到蘇譯揚掛斷電話。
“你……”李柚希看着少年微紅的臉頰,似乎剛和人吵過架一樣。
“老師~”蘇譯揚笑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哦,對了,”李柚希想起了另一件事,擡起手,“這是你的護照吧,怎麼會夾在作業本里?”
“還是交給老師保管吧。”
“可是……”
“如果我媽媽要,不要給她。”蘇譯揚說完便跑開了。
是跟母親吵架了嗎?
第二天,是學院定下的春遊的日子,和上次一樣,徐禮思因身體原因他媽媽給他請了假,蘇譯揚仍是來不了,全班的費用被他媽媽包了。
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小太陽。
“小太陽,你怎麼了?”一上車,夏逸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樂樂樂則坐在他旁邊。
“我沒事。”夏逸笑了笑,臉色仍然有些蒼白。
一路顛簸,夏逸幾次閉上眼睛,忽又睜開來,嘴裡唸叨着:“不能睡……不能睡……”
“沒事啊,你想睡就睡嘛。”樂樂樂說着,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能睡……”
……
“老師?”高直介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怎麼了?”李柚希轉移視線,高直介正坐在自己旁邊。
“我決定去考公安大學。”高直介說着。
“憑你現在年級第八的成績,再奮鬥一年應該沒問題。”李柚希不知道高直介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沒有一年,我六月就要離開了。”高直介說,“我要先去讀一年公安大學下屬的高中,學習基礎知識。”
“那麼快啊……”李柚希感到有些傷心,還有些不捨。
“今年秋遊我就來不了了。”
“別那麼沮喪,無論你在那裡,我們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再說,有空你也可以回來。今天是遊玩的日子,應該高高興興的。”
“我會的。”
“可別一下車就又往林子裡鑽,老師我可不想再去找你。”
“不會了。”
願你開開心心度過最後和同學們相處的時光。
春天的落日花林,相比上一次,更加美麗了,沒有雷聲,沒有烏雲,有的,是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是遊人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
碧波盪漾的湖水,映照着落日的紅霞,翻滾五彩斑斕的小魚。
“這次春遊可值了!”郝橙林支起畫架,撐開畫板,就要畫下世間難覓的景色。
“‘好好笑’,你確定現在就要畫?你的睡袋……”李柚希走過來,提醒道。
“小李老師,靈感這東西說來就來,我現在不畫,待會兒就畫不出了。”郝橙林配好色,細細描繪着。
“那我先去取了。”李柚希來到白潔的帳篷,取了最後的睡袋。
“跟你說了,睡袋已經沒有了。”剛走幾步,白潔的聲音傳來。
“可是我的弄掉了,找不到……”一個女生委屈地說。
“沒有就是沒有,睡袋一個人只有一個。”白潔說道。
“要不把我的拿去吧。”李柚希轉身,將睡袋遞給那個女生。
“謝謝老師!”女生接到睡袋,頭也不回地跑了。
“你呀,那麼好心幹嘛,”白潔說道,“現在的學生可兇了,又不愛收拾,哪有功夫去給他們收爛攤子。”
李柚希笑着說道“做老師的,關心學生是應該的。”
“真是個爛好人,你覺得那學生會感激你嗎?”白潔走進了帳篷。
夜晚的篝火晚會,盛大得舉行了,學生們聚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老師們就玩玩小遊戲聊聊天。
李柚希有些無聊,跟白潔說了聲就向外走去,她想去散散步。
……
“她真把睡袋給你了?”剛走近叢林,便聽到裡面傳來女生說話的聲音。
“是啊,我就說我的不見了,沒想到她那麼傻,哈哈。”回答的顯然是剛纔丟了睡袋的那個女生。
“真不知道她有什麼魅力,蘇譯揚竟然看得上?”
“就是,一定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李柚希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的憤怒驅使她衝進去。
但是,她如果開口了,那不就承認她們說的是她了嗎。
這些女生因爲愛慕蘇譯揚,所以誤會和蘇譯揚比較親近的她嗎,明明只是師生關係而已。
前方的樹林裡突然傳來“嘩啦”的聲音,兩個女生驚叫道:“啊!鬼啊!”就慌慌張張跑出來,沒在意李柚希站在那裡,向着露營地奔去。
李柚希想轉過身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月光下的十字項鍊閃着微弱的光芒,一張似乎玩世不恭的笑臉逐漸清晰。
“你小子,竟然學起了裝鬼嚇人。”李柚希撫了撫胸口。
“老師也害怕?誰讓她們亂說話。”蘇譯揚說道。
“你……”李柚希拉着蘇譯揚進了自己的帳篷,“偷跑出來的?”
“老師怎麼知道的?”
“憑你家的財力,不會讓計程車把你送過來。”李柚希指了指蘇譯揚走路時不小心掉落的計程車**。
“老師真敏銳,都可以去做偵探小說家了。”
“要是能寫書我就不會教你們了,再說,我可沒那腦力。”
“老師~”蘇譯揚看着李柚希,笑了。
看着蘇譯揚傻呵呵的表情,李柚希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問道:“你爲什麼要偷跑出來?”
“我就想來看看……同學們”蘇譯揚聲音有些低沉,“當然,順道也來看看你。”
“看你最近心事重重,是有什麼事嗎?還有你那護照……”
李柚希話還沒說完,一聲聲手機震動從蘇譯揚褲兜裡傳來。
“我去接個電話。”蘇譯揚跑出了帳篷。
李柚希從包裡拿出蘇譯揚的護照,還是等他回來,還給他吧?
“老師,”蘇譯揚不一會兒走進帳篷,有些氣憤,還有些無奈,“你能不能跟我離開?就一會兒。”
“出什麼事了?”
“我媽她想見見你……”
“沒問題,我正好也想跟你母親聊聊。”
“老師,無論她說什麼,千萬別答應她。”坐在車裡,蘇譯揚這樣說。
不一會兒便來到蘇譯揚家,果然離落日花林很近。
“這是……”李柚希看着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別墅,金黃的燈光照亮了客廳的每一處角落。
“這是我們家暫居的房子,在郊區還有一棟,真正的主屋在市中心。”蘇譯揚介紹着。
“譯揚,你先上去,我想和李老師單獨聊聊。”從側門走出一個女子,衣着華麗,四十多歲的樣子,長着不太像B市本地人的面孔。
“知道了。”蘇譯揚沒看女子,直接走上樓去。
“李老師,”女子坐下來,和李柚希對視,“初次見面,我是蘇譯揚的母親。”
“蘇女士,你好!”李柚希笑了笑。
“閒話就不多說了,聽說譯揚的護照在你那裡?”
“是他交給我保管的。”
“李老師沒問原因嗎?”
“這……”
“這本來是我們家事,但以後還是要跟李老師說一下,我今天就全部說明吧,”蘇譯揚的母親讓傭人給她們泡了兩杯茶,“我們打算過幾天把譯揚送到米鈺國去,那邊的學校已經安排好了。”
“爲什麼?他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
“好?李老師在開玩笑吧,我們承認你做班主任之後是有點改善,但是,這樣的學習環境是達不到我們的標準的。李老師,護照在你身上吧,能還給我嗎?”
李柚希從包裡拿出護照,想要遞出去,卻又……
“不要拿給她!”蘇譯揚從樓上衝下來,對着自己的母親,“爲什麼,爲什麼非要那麼做?”
“我們還不是爲了你,難道你想就以這樣的成績畢業?”
蘇譯揚別過頭去,無言。
“讓我說一句吧,”李柚希將蘇譯揚拉到一側坐着,“蘇女士,我很瞭解你們作爲父母的心情。天下哪一對父母不爲子女的未來操心,哪一對父母不想自己子女過得更好?父母們都是早早規劃着自己兒女的未來,希望他們照着自己安排的路,這樣纔不會摔跤,纔不會走過去自己錯的路。”
“李老師,你這樣說……”
“是的,我想你和蘇先生已經定好了譯揚今後的人生,但是,他本人真的願意嗎,這樣的人生他過得開心嗎,你們不覺得會招來孩子的怨恨嗎?”
“譯揚……”女子看着蘇譯揚,蘇譯揚卻是將頭埋下去。
“護照我會拿給你們,但是,請你們好好考慮一下,顧及一下孩子的感受。”李柚希起身將護照遞了過去。
“我會好好考慮的,譯揚,送送老師。”女子捂住臉,走進了房間。
“老師,今天謝謝你了。”車子停在露營區旁的公路上,蘇譯揚說着。
“今後要好好跟父母溝通哦,快回去吧,免得你媽媽擔心。”李柚希走下車。
“老師也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你這個孩子……
汽車逐漸駛向遠方,看着母親剛發來的短信,蘇譯揚笑了,李老師,真的很謝謝你,可惜再不能做你的學生了。
這次的春遊,又出了兩個奇聞,一個是兩個女生在森林看到了鬼,一回到帳篷就昏了過去,一個是沒人的帳篷區傳來詭異的說話聲。
儘管不捨,李柚希還是接到了蘇譯揚的退學申請。
只不過,李柚希心想,這是他自己做的選擇,親手寫下的字,字裡行間洋溢着開心。
附帶着退學申請的,是一張蘇譯揚的照片和一張紙條:
柚希,就讓我這樣叫你吧。很高興能做你一年的學生,你像一個親人似的關心着我,很對不起以前對你做的那些壞事。我原本想着自己一生就這樣,順從父母的意願,繼承家業,娶自己不愛的人……但因爲你,母親答應了,只要再服從一年他們最後的計劃,我就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知道我一走要多少年,但我會回來,回來給你講我所經歷的故事,講我所見到的不一樣的世界。(附帶帥照一張,不要忘了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