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這日正在午休,只聽到屋門‘哐啷’一聲,被人暴力的踹開了,同時還伴着少女的聲音。
“那個混.......”我被人擾了清夢相當不爽,從榻上爬起來,剛想訓斥來人,可看到面前的少女時愣住了,眼前的人兒不是鈺兒是誰?
“孃親!”我正發愣的功夫,鈺兒一臉激動的撲在我懷裡,將頭靠在我的肩頭,享受着我的體溫。我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她無聲的哽咽我卻是能感覺到的。
“我的好女兒,讓娘看看。”我有些哽咽的說着,用手捧起鈺兒的小臉,用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真的是歲月如梭,和女兒不見已有三年了,當年的小豆芽已經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孃親......你不知道這幾年鈺兒有多麼想你,想小弟、小妹,想父王,有時晚上都哭醒了,幾次想放棄學藝回長安來,可是一想到當年娘請被掠的事情,女兒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鈺兒紅着兔子眼,咬牙切齒的說着。看樣子當年的事情,在鈺兒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陰影,如有將來,姚萇想讓這個女兒承認他,只怕不易。真是的,想那些有的沒得幹什麼。
“如今好了,鈺兒已經出師了,雖然武藝比不得姐夫,可是保護孃親和弟弟妹妹卻綽綽有餘。”女兒緊了緊拳頭,看了看我一臉自信的說道。
“好。”聽到女兒的話,我心中安慰了不少。拭去自己臉上的淚痕,拉鈺兒坐在榻上用手理順她額前的亂髮,柔聲說道,“回來便好,以後陪在娘身邊就是。”
娘,鈺兒在新平聽說......聽說父王淮南兵敗......”鈺兒握着我的手,咬了咬脣欲言又止。
“別說這些不快的事情了。”我打斷鈺兒接下來的話,勉強笑着說道,“不知鈺兒這幾年武藝學的如何,可否給娘看看?”
“好吧,鈺兒這就給娘舞一回劍。”鈺兒明白我不想提及也不多言,爽快的答應了,拉着我直向門外走。
我們剛走到門口,卻被一個高大身影擋住了去路,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苻堅。
“父王!”鈺兒看到苻堅,臉上竟是激動之色,放開我的手一下撲到了苻堅懷裡。
“呵呵呵......我兒幾年不見,父王都有些認不出來了。”苻堅輕笑着,滿是寵溺的拍着鈺兒的腦袋。苻堅自從慕容垂起兵以來,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他笑臉了。
“父王要是忘了鈺兒,鈺兒可不依。”鈺兒一下子從苻堅懷裡爬了起來,撅着小嘴扯着苻堅的袖子,撒嬌說道。
“哈哈哈......朕再把誰忘了,豈敢將女兒忘了。”苻堅看着女兒可愛的樣子,笑着說道,“你在你姐夫哪裡也學藝也有了年頭,不知武藝如何可否讓父王看看。”
鈺兒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交到我的手裡後,也不經過同意,一把將苻堅的佩劍從他身上抽了出來,在空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抱拳說道:“鈺兒借父王的佩劍一用可好?”
“你這丫頭,你都拿走了還問朕?”苻堅有些哭笑不得。
鈺兒也不多言,便開始演示自己的劍術了。小丫頭年紀不大,可是劍招的削、刺、挑、砍還真的是有模有樣,配合着柔韌的身骨,將劍術發揮的淋漓盡致,看來這幾年鈺兒是用了不少功夫。
我正看鈺兒舞劍出神,只覺一個小身子鑽到我的懷裡,向下看去只見兒子抱着我的腰,撲閃着眼睛看着我,同時也不忘瞟向舞劍正歡的鈺兒。這幾天是年節,憶兒和兒子所以回了宮。
“怎麼了?”看兒子的表情,我怎麼不明白。我摸摸兒子的腦袋,指着舞劍的鈺兒對兒子說道,“不認識你鈺兒姐了。”
兒子聽到我的話明白過來,揮舞着小手衝鈺兒喊道:“姐姐!姐姐!”
“小弟?”鈺兒聽到兒子的聲音停下了動作,將劍收了擦掉汗水走到兒子面前,用手揉揉他的小腦袋,一副小大人的口氣說道,“詵詵可有想姐姐?”
“詵詵當然想姐姐了。”小傢伙抱着鈺兒的胳膊一臉諂媚的說道。
“詵詵,你憶兒姐呢?”我隨口問道。
“憶兒姐姐......”兒子正和鈺兒撒嬌,聽到我的話後將身子轉過來,喃喃的念着憶兒的名字。不經意的看到遠處人影時,高興的喊道:“娘!那不是憶兒姐姐!”
我順着兒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憶兒和憐卿一前一後向我們這邊走來。
“呵呵呵......不想今日我們一家竟然團聚了。”苻堅看着衆人笑着說,“不如這樣......”
“陛下!”苻堅剛想說什麼,卻被匆匆跑來的韓意打斷了。
“何事?”苻堅對於韓意的不識趣很是惱怒,冷臉看着韓意。
“鄴城......鄴城軍報。”韓意略帶顫音的答着,將軍報遞給了苻堅。
苻堅接過軍報仔細看了一遍,原本陰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最後一把將軍報甩到地上,吼道:“慕容匹夫欺吾太甚!”
看到苻堅發怒,原本和諧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衆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苻堅,連大氣也不敢出。堅沒說什麼,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看苻堅遠去,將扔在地上的軍報撿了起來。
建元二十年正月二十八日徵南大將軍、尚書令、都督關東諸軍事、徵東大將軍、冀州牧臣長樂公苻丕報:
正月壬子,叛將慕容垂十餘萬軍攻鄴下,臣丕守城不利外郭淪陷,不得已而退守中城。鄴城失利,臣丕自知死罪,然關東危機,六州郡縣多請降於慕容垂,伏望陛下增派精兵馳援鄴都,保全疆土。
看完軍報我立馬明白過來,我說他怎麼發那麼大的火呢。要知道鄴城被關東慕容鮮卑視爲根本,其政治意義遠大於軍事意義。在關東即便你丟到所有城池,只要鄴城在手,那對慕容鮮卑無疑是最大的牽制。如今苻丕丟了外城,苻堅要是不生氣那還真是怪事了。
“孃親。”鈺兒看着我試探的問道。
“我們回去吧。”我看了鈺兒一眼,淡淡的說完後,和幾個孩子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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