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靈符售罄,怒放迫不及待地收起攤位,滿腦子裝着儲物袋中的311塊下品靈石,喜笑顏開,在左右兩個攤位老闆無奈的目光中,迎着陰晴不定的天空,來到中心廣場。
高強度煉製符戒的半個月,怒放一次也沒有出來,真悶壞了,這次出來,寧紅葉交待早早回去,可怒放壓根就沒有記在心裡,衝出門,就像入了水的魚、展開翅的鳥,徑直來到最熱鬧的中心廣場生死擂臺前。
“150塊靈石交公,除去原料費用,剩下的偷偷存下來,每天存100塊,寧紅葉剋扣的4000塊下品靈石,一個多月就存夠了,哈哈!”
怒放掰着指頭算着離藥神空間開啓的日子,還有四個月多,還能存上不少,估計能把買千年玉精針的靈石存回來。
“聽說現在修士少多了,都被血腥給嚇怕了!”
果不其然,中心廣場確實修士不多了,怒放記得第一天來時,廣場上水泄不通,現在看去,雖然還是摩肩接踵,但是已經可以擠着走過去了。經過近一個多月的生死混戰,生死擂臺上的鮮血嚇退了大多數的修士。敢上生死擂臺的修士,那一個不是自認天才無比,自負能揚名冒險樂園;或者是臨近築基的修士,沒有財力衝擊築基,指望着在冒險樂園中尋到百年靈材。
況且每天只有一個名額,因而一旦相遇,都是以死相搏,爲一絲機緣拼的你死我活。那些身家不豐的修士,看着擂臺上靈器閃爍,血光沖天,焉敢再有取巧之心,無不自嘆,捂着自家的儲物袋,慼慼然提前踏上歸家的路途。
“啊----------啊!”一聲高聲貝的沙啞慘叫從擂臺響起,陡然嘎然而止,隨即廣場上大呼聲、尖叫聲、喝彩聲、跺腳擊掌聲此起彼伏,一如看至精彩處的狂喝!
怒放擡頭看去,只見一個光禿禿的身軀在擂臺上晃悠了兩下,直挺挺撲倒,一顆頭顱“軲轆軲轆”掉下擂臺,便見一個維持擂臺秩序的年輕修士立即衝出,連同擂臺上的身軀,收入儲物袋,轉眼回返。
“本場勝者,澤香氏澤桐!”後臺一個尖細的男高音刺激着人們的耳膜。話音不落,擂臺上一個嬌俏的女子二話不說,抱拳飛身進入後臺。
怒放彷彿聞見一絲沁人肺腑的幽香,鑽入鼻孔,充入腦際,不覺陶陶。擂臺前排衆修士更是不堪,全都一臉陶醉狀。
“卓兄,竟是澤香氏族人!這個澤香氏族,凡女子皆天生骨肉生香,且香入骨髓,聞者沉醉,與澤香氏族人對陣,不加防範,焉有不被斬首!如若與澤香氏女子雙修,此香卻能提神醒目,助人修行!不知這朵鮮花會便宜哪一陀!”
“李兄言語中有不甘啊!我觀此女雙頰清零,目露春光,定是陰火旺盛,如近期無陽火融合,定會靈脈自亂,走火入魔,既然道兄深知澤香氏秘聞,不若尋得此女雙修,即便冒險樂園,也比不上這等美事,哈哈!”
怒放目光掃去,兩個中年道人立即驚醒,偷眼看了怒放幾眼,狐疑了一陣,壓低聲音繼續嘀咕。
怒放就當沒有這回事,暗暗思量:“這女子容貌姣好,眼中卻淡然漠然,取人首級直如家常便飯,哪裡有一絲修仙的樣子,更像劊子手!”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散修繆武對降冰氏降紫水!”尖細的嗓音經過擴音陣的放大,震得怒放耳朵直叫喚。
兩條人影一左一右飛身上臺,左邊是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修,站在臺上,便渾身散發陰風霧氣,將面目身體籠罩在內;而對面雖也看不清面目,卻明顯是個女修,一襲紫衣,腦袋垂籠在紫紗內,只露出兩隻皓腕,潔白如玉。
看着降紫水的皓腕,怒放一瞬間閃過剛纔的無頭身軀和滾下擂臺的腦袋,一時間彷彿看到兩隻皓腕血淋淋被扔下擂臺,忍不住胸中發悶,氣息紊亂,心跳加速,這纔想起自己是第二次看見鮮活的殺人和死人,微感不適,忙跑出廣場,在一個角落乾嘔了一陣,只覺澀水滿喉,就是吐不出來,弓着身等着待心腹間平靜下來。
突然廣場上幾聲尖叫聲異常刺耳,隨即裁判尖細的嗓音冷冷響起:“本次擂臺,不論修真道統,只要是散修,沒有入宗門,哪怕是鬼修、血修、獸修或者其他修行方式的修士,就可以上臺……只要能讓我們散修在生死界取得一席之地,管他什麼道統!誰有意見,請到後臺提,亂吵吵像是什麼樣子……臺上比賽繼續!”
怒放難受的感覺瞬時憋了回去,急急站起身跑回廣場向臺上望去,只見廣場站立的修士一個個嘴巴呈O型,全都看着擂臺上的兩隻鬼卒。
在淡淡的黑霧中,鬼卒停在一副陰晴不定的繆武身前,繆武左肩懸停一座巴掌大的小鼎,正不停散發着黑霧。
鬼卒冷冷瞪着降紫水,面目猙獰,沒有一絲感**彩,更讓人不寒而慄,對面的降紫水卻雖然紫紗籠面,但從幾欲堅硬的肢體語言上,看出此刻她也是驚慌異常。
怒放聽說過一點鬼修的事情,但不知究竟,也不知驚慌,只是感到驚奇。大眼一掃看去,與一羣衣褶鮮亮年輕修士驚慌相比,一個邋遢的精瘦道人卻好整以閒的靠在牆根,立即走上前去,規規矩矩地請教。
精瘦的臉上看了怒放人畜無害的樣子,簡短地介紹了一下。
怒放慢慢明白,在修真界,用遠離、背棄正統的肉身脫胎修行方式修行的道統,如鬼修、血修、獸修或者其他的修行方式,統稱爲魔修。
鬼修以靈魂證道,另闢修真途徑,然而常年在鬼魂之地修行,背離道統,心智漸行漸遠,最後變成奴使鬼魂的修行怪人。
血修以血煞證道,主修肉體,次修靈識,修行初期可以快速提高自身能力,到後期只能以血養血,罕有血修度過天劫。
獸修是一個統稱,指的是役使獸、蟲等活物,相當於御靈,但御靈憑藉的是靈丹、靈果等修行靈藥,而散修哪有這些價值萬金的修行靠山,不得不殺生飼獸、蟲,更有甚者以自身飼獸、蟲,被修真門派所不齒。
魔修就是在無法滿足正統修行的條件下,藉以壯大外物或自身的某一方面來修真的修士,其中絕大部分是散修,也有小部分是急需提高自己的能力而走極端的門派修士。
鬼修就是一個被人唾棄的修行方式,拘人鬼魂,擋天道輪迴,一旦發現鬼修,門派修士多聚而殺之。
一出現鬼修,衆人羣情激憤,然而經裁判一席話,衆人雖感有理有利,但仍忍不住習慣性驚慌。
“我……認輸!”
降紫水冷冷說完,緊盯着兩隻鬼卒,身子一動,利索地跳下擂臺。
精瘦道人冷冷道:“鬼卒是鬼魂的顯形進化體,強橫的物理攻擊和靈魂攻擊,對練氣期修士來說,是個噩夢!”
怒放好奇地追問道:“那個小鼎是什麼法器?”
精瘦道人冷冷道:“養魂鼎,內有三格空間,可養三隻鬼卒。鬼修專用之物。”
剛說完,降紫水衝過人羣,來到精瘦道人面前,不甘地喊了一聲“師傅”,像是要哭出來。
“師傅知道……試過了,沒有遺憾的吧!走吧!”精瘦道人安慰了一下,也不與怒放打招呼,領着降紫水轉身走了。
怒放彷彿覺得降紫水面紗下兩道刀子般的冷光射出,渾身一激靈,心道以後萬不可小瞧此二人,降紫水知進退,懂取捨,水屬性功法能離體攻擊,而且受過正統傳授。師傅身上沒有一點靈力波動,定是築基期以上修士的高人。
比自己強多了,自己現在唯一的師傅就是一知半解的寧紅葉。
“養魂鼎!”怒放口中喃喃,興奮莫名。
從繆武身前的小鼎,怒放想到自己種植聚靈草的那座小鼎,兩隻一模一樣,肯定是養魂鼎無疑,現在就差將臺上的繆武請回家,認一認,看看這隻養魂鼎值多少靈石。
不過他可不敢去問,降紫水的師傅不是說了,鬼修的鬼卒是練氣期修士的噩夢!一旦繆武看到小鼎後,見財起意,那就偷不成夫人反倒飼把米了。
“嘿嘿,以後有機會請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