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名男子的話纔剛說完,下一刻卻是忽然神色一變。
與此同時,整個酒樓周遭的天地真氣如同翻涌的潮水一般激盪,四周的門窗桌椅都在微微顫動。
那名男子和兩名黑袍老者齊齊擡頭,朝酒樓之上望去,此刻,他們皆是能感覺到,那裡有一股凝練強大的武道氣息正在不斷醞釀。
“這是……有人在晉升武道天人之境?”
一名黑袍老者皺眉開口,武道大宗師和天人之間如同天塹,晉升天人之時自然得極爲慎重。
而此人卻是在高阜城這魚龍混雜之地進行晉升,這無疑是極爲危險。
稍稍被用心險惡之人干擾,便很可能是前功盡棄、武道修爲潰散,甚至有性命之危!
“先解決這兩人,將東西拿回來再說。”
這時,那名男子暫時收回目光,便是要繼續對李慕生兩人動手。
不過,他轉眼一看,卻是發現眼前哪還有什麼人影,李慕生兩人不知何時早已是消失不見、空空如也。
男子愣了一愣,旋即便是反應過來,臉色極爲難看道:
“給我追,絕不能讓他們逃了!”
說罷,便是率先朝着酒樓之外衝去,想要去追李慕生和小叫花子。
不過,那名男子剛衝至酒樓大門口,卻是彷彿撞上一堵無形的鐵牆,忽然整個人猛地倒飛而回。
後方的兩名黑袍老者眼疾手快,急忙將男子接住,這才堪堪卸去其身上的反震之力。
“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捂住胸口站直身子,雙目望向酒樓大門處,可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聞言,兩名黑袍老者皺起眉頭,旋即皆是各出數掌,朝着酒樓大門口以及周遭的窗戶牆體拍去。
然而,數道血色掌印捲起疾風落下,卻是根本無法擊穿酒樓大門,打向牆體窗戶的掌印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礙,對其造不成半點損壞。
“這……”
兩名黑袍老者頓時面露驚色,旋即又繼續嘗試想要破開眼前的無形阻礙,可卻是依然做不到。
……
與此同時,離酒樓不遠的一處店鋪屋頂上方。
小叫花子終於是能夠恢復自由行動,坐在屋脊上,活動着自己的雙手,旋即看向李慕生,道:
“你剛纔爲什麼不出手殺掉那幾個日月魔教的人?”
聞言,李慕生挑了挑眉,道:
“他們太弱了,這讓我一點出手的想法都沒有,而且,這點小事,也用不着我出手。”
小叫花子盯着李慕生看了一會,旋即翻了翻白眼,不過,一想到對方之前那種恐怖的速度。
她又連忙恢復正常的表情。
顯然,眼前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極爲囂張,但其實力卻是不容小覷。
“你打算用什麼武功,來跟我換盜聖的身法輕功?”
小叫花子咬了咬嘴脣,忽然望着李慕生問道。
李慕生瞥了對方一眼,隨意道:
“你想要學什麼武功?”
聞言,小叫花子撇了撇嘴:
“說得好像我想學什麼,你都會一樣?”
李慕生呵呵一笑,擺擺手道:
“如果不知道想學什麼,那你還是先將你身上的身法武功交出,然後可以再慢慢考慮。”
“那不行,江湖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萬一你賴賬怎麼辦?”
小叫花子一臉警惕地搖頭,她知道自己已是逃不出李慕生的手心,如今她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李慕生的要求,然後考慮如何能將利益最大化。
再然後便是……今日受欺辱之仇,她必將牢記在心,發誓將來一定要報此仇,也要讓李慕生喊她一聲大爺!
不過很快,小叫花子目光忽然一轉,卻是被前方酒樓之中的哪股沖天武道氣息所吸引。
“竟然真是有人在此晉升天人境界,這可是極爲難遇的事情,沒想到竟被我碰見了。”
小叫花子漆黑的眼眸發亮,目光望着酒樓的方向,似乎不想錯過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場面。
而與此同時,酒樓中逐漸變得愈加劇烈的天地真氣動靜,也是引來周圍附近的江湖高手察覺。
很快,不少江湖人士皆是從四面八方趕至,來到酒樓的四周進行圍觀。
此刻酒樓之中,來自日月魔教的男子和兩名黑袍老者在嘗試各種方法,卻是仍舊無法離開酒樓之後。
三人最終便是將注意力,放在正在晉升天人之境的曹高山身上。
“很可能是此人封鎖了酒樓,爲今之計,或許只有解決此人我們才能離開這裡。”
那名男子忽然面色陰沉地開口,聞言,兩名黑袍老者對視一眼,旋即便是點點頭,道: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趁着其晉升的關鍵時刻出手,此刻其實力最弱,也正是我們的機會。”
說罷,三人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動便是朝樓上而去。
畢竟李慕生和小叫花子已經逃離,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追上對方的機會便越渺茫。
不過,三人上樓纔剛闖入曹高山的房間,便是一道凌厲的刀光斬出,直取黑袍老者三人的腦袋。
在晉升天人之境時,曹高山心神明澈、交感天地,整個酒樓周圍的一切動靜皆是入其耳中,清晰明瞭到極致。
所謂天人,便是要初步做到天人合一,以凡人之軀體吸納掌馭天地真氣,同時也是以自身武道氣機與天地交融的過程。
所以,之前酒樓大堂中發生的一切,曹高山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同時,他也清楚,李慕生是故意將這三人留給他處理的。
“果然是你!”
那名男子感受到來自曹高山的殺機,與兩名黑袍老者匆忙擋下對方這突兀一刀,整個人一時臉色顯得極爲難看。
之前,他在酒樓角落時,便發現李慕生這幾人有些不對勁。
沒想到,全都被他猜對了,對方處處針對自己一行人。
不僅讓那小叫花子偷走他們的東西,如今更是將他們困在酒樓,這明顯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好好,簡直欺人太甚、囂張至極,連晉升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也不忘對我們動手,這是根本不將我們放在眼中。”
其中一名黑袍老者怒笑出聲,旋即便是大喝一聲,全力出手朝曹高山殺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曹高山冷哼一聲,道:
“你們不過是我晉升天人的磨刀石罷了!”
說罷,他便是雷霆出手,跟日月魔教的三人戰在一起。
原本想要見識晉升天人的大黑貓蹲在窗臺上,有些無聊地看着眼前的戰鬥。
因爲李慕生以天地真氣隔絕酒樓內外,它此時也出不去了,只能在這陪着曹高山打架。
與此同時,一名身穿灰衣的老者以及一名青年由遠而至,來到酒樓之前停下。
透過酒樓敞開的大門,見到酒樓大堂之中的景象,那名青年霎時神色一變,目光落在那一男一女的無頭屍體之上,道:
“難怪他們始終未歸,原來竟是死在了此處。”
說着,那名青年便是打算進入酒樓之中,收斂兩人的屍體。
不過下一刻,卻是被灰衣老者伸手攔住,皺眉道:
“別急,老夫當年晉升天人之時,天地真氣混亂如狂龍倒海,方圓百丈之內的草木皆是夷爲平地。”
“眼下此地的天地真氣動亂雖不小,但是卻遠弱於老夫當年,甚至眼前這酒樓都絲毫無損。”
聞言,那名青年眉頭皺起,旋即便是看向灰衣老者,一臉疑惑道:
“孫老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此處已經被高手以天地真氣鎖困,你進不去裡面的。”
灰衣老者緩緩搖頭,旋即屈指一彈,一縷凝聚的武道真氣如同一道離弦之箭驟然射入酒樓之中。
不過,那縷武道真氣卻是在到達大門之時,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繼而眨眼之間倒射而回,朝着灰衣老者射來。
見狀,灰衣老者頓時微微蹙眉,臉上浮現一抹異色:
“咦?倒是有點意思。”
他隨手一揮,那縷倒射而回的真氣便是悄然潰散。
這時,一旁的青年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問道:
“孫老可有辦法破除這道擋路的真氣?”
說着,他望向大堂中的兩具屍體,道:
“他們兩人曾對我有恩,縱使暫時無法爲他們報仇,我也要將他們的屍身帶回去。”
聞言,灰衣老者稍稍沉吟片刻,旋即才輕輕頷首,道:
“按理來說,老夫不應該破壞暗中那位高手的佈置,不過,既然你這小子開口請求,那老夫也正好試試這一片天地真氣的極限。”
說罷,灰衣老者便是緩緩擡手,霎時之間,周遭混亂的天地真氣如同百川入海一般,從四面八方朝着他的手掌匯聚,繼而在其周身形成一道沖天而起的風流。
旋即,灰衣老者單手輕輕一握,便是向前揮拳。
一道駭人的拳意裹挾着滾滾天地真氣,朝着酒樓敞開的大門處一拳轟出。
灰衣老者造成的動靜,一時引得周圍圍觀的江湖高手紛紛側目。
而衆人很快便是瞧出,這位灰衣老者乃是一位天人高手。
可下一刻,原本打出一拳的天人高手灰衣老者,卻是忽然神色一變。
他那一拳打在酒樓的門前,如泥牛入海一般驟然消失不見,眼前的酒樓依然絲毫無損。
而下一瞬,他那拳意凝聚的磅礴天地真氣,卻是如之前他彈出那縷武道真氣一般,竟然以同樣的情況反彈而回。
察覺到這一幕,灰衣老者不敢怠慢,他自然知道剛纔自己那一拳看似平平無奇,但卻是用了九成以上的實力。
如果他不出手擋下來,身後的半條街都得被那一拳轟成廢墟。
轟隆隆!
灰衣老者再次打出一拳,迎上反彈的那一拳,霎時拳意激盪、恐怖的真氣碰撞,造成的餘波直接將灰衣老者所站立街面的一片地磚震成齏粉。
一時之間灰塵卷蕩而起,形成一道沖天而起的黑塵風暴,但很快又被灰衣老者隨手一揮,以強烈的勁風吹散。
那名青年見到這一幕,頓時神色一變,道:
“孫老,竟然連你也沒有辦法?”
灰衣老者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只是沉吟不語,搖了搖頭。
雖然他只用了九成實力,但他很清楚,從酒樓那道真氣屏障的強度來看,即使他全力出手,也是依然沒有辦法。
這時,離酒樓不遠處的商鋪屋頂,一直觀望着酒樓中晉升天人情況的小叫花子,自然也是將灰衣老者的所作所爲看在眼裡。
而且,她明顯是認識灰衣老者兩人,旋即一臉驚疑地望向旁邊的李慕生,問道:
“那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進不了酒樓?”
聞言,李慕生輕輕搖了搖頭,道:
“很簡單,我不讓他們進去,他們自然就進不去了。”
此話一出,小叫花子頓時稍稍一愣,繼而伸手使勁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道:
“爲什麼我總覺得你說話這麼欠揍啊?”
“如果是你佈下的手段,擋住那些人,那你實話實說就行,我又不是聽不懂。”
“可你偏偏又說這種聽起來很是奇怪的話,搞得我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李慕生淡淡看了小叫花子一眼,擺了擺手,道:
“你懂什麼?真正的高手都是這樣的。”
說着,他又有些嫌棄地看了小叫花子一眼,道:
“想好要什麼武功沒有?說實話,你這個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有點大,多久沒洗澡了?”
聞言,小叫花子停下手抓自己的腦袋,繼而便是一扭頭,道:
“要你管,叫花子身上沒有味道,那還能叫叫花子嗎?”
說着,小叫花子眼珠子一轉,便是惡趣味突然猛地朝李慕生撲來。
既然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那麼噁心一下對方也是好的。
不過,她顯然無法得逞,纔剛有動作便是整個人僵住,停在了半空。
“盜聖竟然收了個乞丐當徒弟,這是不是意味着,盜聖其實也是一個乞丐。”
李慕生好整以暇地開口,隨手一揮,小叫花子便是憑空退後兩步,旋即又是能自由行動起來。
小叫花子氣得銀牙緊咬,眼前的這個傢伙簡直是吃定她了,縱使她有盜聖的身法武功,在對方面前也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我決定了,我就要學你這門點穴的武功。”
這時,小叫花子忽然死死盯着李慕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