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麥眉頭皺了皺,走近書房門口的時候,視線一直盯着那陽臺邊的一塊黑影。
走了幾步,喬麥站定在書房門口,眼睛眯起仔細地打量,
發現明亮月色下那塊隱約可見的黑影倨傲無比,這才確定那就是他家少爺。
似乎,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家少爺這般模樣,
在少爺有心事的時候,纔會這麼一個人站在陽臺。
只是,這一次,喬麥又覺得比起往常哪裡有些不同。
他只是這樣靜靜地盯着少爺的身影,完全看不到背對着他的少爺臉上的神情,
可是他心裡莫名地卻有些被感染,一種清冷至極的淡漠從少爺身上散發,可又不僅僅是這些。
一股沉重的情緒籠罩在他家少爺全身,喬麥眉頭不由皺得越來越緊。
終於,喬麥眉頭一鬆,落寞!就是落寞!
他家少爺身上顯少會出現的情緒,不由地,喬麥眉頭再次蹙起。
整個書房沒有開燈,只有陽臺邊上的身影淡漠地站在月色下,喬麥忽地有些遲疑該不該進去。
腦海裡掙扎了幾秒後,站在書房門口的喬麥還是擡起手,敲了敲書房木門。
“叩叩”地幾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甚至喬麥還聽見了敲門響聲的迴音與自己吞嚥唾沫的聲音。
聽見身後有聲響,明顯地月光下那道黑影動了動,幾秒後,那道黑影很快就從陽臺移到書房的梨花木大書桌旁,
緊接着書房裡的橘黃落地燈宣泄半室,一整個清冷的晚上這才稍稍有了暖意。
“進來。”
男人清冷淡漠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
就算是平日喬麥怎麼厚着臉皮和麪前的男人開玩笑,像現在這種情況,
喬麥也不敢有半分逾越,嚴肅正經地進了書房,走到大書桌旁。
眉頭輕蹙了一下,喬麥依據事實稟告道,
“少爺,那個男人的身份還沒辦法立刻查到,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還好有點線索的是,錄像拍錄到了白色跑車的車牌號,雖然只能清晰地見到車牌號中間三個數字。”
說到這裡,其實喬麥也奇怪,
若是一般有中國身份檔案的人,靠着姜氏強大的人力物力各種關係,不用幾個小時便可以查清對方的底細。
可這幾個鐘頭已經過去,依舊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倒也不是姜氏集團下的秘密團隊不給力,而是那個男人身份的確可疑。
喬麥話音一落,一半側臉在黑暗中的男人推掉桌上的書本,
書本掉落地上響起巨大的聲響。
猝不及防的聲響震動着耳膜,喬麥輕擡眼,見到男人那平靜俊臉上那雙閃爍着怒火的冷眸,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喬麥立刻移開與男人直視的視線。
從小到大,他家少爺都是無比淡漠,不易喜也沒見少爺爲誰動怒。
只有這幾年,四五年前的一次爲的是應採心,而這一年爲的是他家少奶奶。
想來,少爺對少奶奶的感情日益加深,幾乎他是一步一步地看着少奶奶進了姜家,
和他家少爺之間一天天的感情慢慢地有了微妙的變化,也是一次次地見到他家少爺難得見到的盛怒。
相對比二十多年來,他家少爺不喜不怒的狀態,
這一年喬麥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他家少爺也是一個有血有肉而非神一樣的人,
而他也更加喜歡這樣血肉豐滿有着喜怒哀樂的少爺。
只是,見到少爺和少奶奶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的心裡也驀地不好受。
一時間,兩個男人之間沉默了好幾分鐘。
喬麥抿了抿脣,若是他家少爺需要,他也會默默地站在一旁。
畢竟,他家少爺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落寞,就如蒼茫月色下站在峭壁上的一匹狼那般孤冷。
然而,狼就是狼,就算是受傷,也寧願自個靜靜地舔着血腥傷口。
“查!就算翻遍z市也要給我查出來。公司的事你不用理。”
擲地有聲的聲響在喬麥耳邊響起,淡漠決絕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情緒,
有的只有吩咐和命令。
聽到他家少爺這麼一吩咐,喬麥立刻恭敬地點了點頭,
“是!少爺我一定儘快替您查到!”
喬麥話音一落,忽然間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快速地掏出手機,喬麥走到一旁開始接聽電話,在聽了電話那頭的稟告後,
拿着耳邊手機的喬麥皺着眉看了一眼坐在木桌上的冷漠男人,
只是匆忙一瞥又立刻收回了眼神。
幾秒後,喬麥輕嘆了一口氣,輕抿薄脣,走回木桌旁的位置。
“少爺,gprs的位置顯示少奶奶的手機在雲苑內。
少奶奶該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收拾甚至連手機也沒帶就匆忙離開的。”
喬麥的話音一落,梨花木桌旁的冷漠男人劍眉擰起,伸手在白色手機上摁了一下,
很快,喬麥便聽見了從書房對面房間裡傳出來的手機鈴聲,
雖然房間與房間之間有一定的距離,並不能清晰地聽見歌聲都唱了些什麼。
下一秒,不用坐在書房轉椅上的那個冷漠男人吩咐,喬麥立刻轉身快步跨出門。
幾秒後,喬麥再次回到書房,同時手裡還拎着一個手機屏幕正亮起跳動的玫紅色手機。
“少爺。”
喬麥看都沒看,立刻雙手將手機遞放到男人桌前。
見到桌上震動還響着手機鈴聲的玫紅色手機,男人劍眉緊鎖,
深邃的冷眸緊緊地盯着面前的手機,特別是在看到屏幕上跳躍的“石頭”兩個字的時候,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坐在轉椅上的男人立刻起身,一把抓過面前的玫粉色手機,
大步流星離開。
站在原地的喬麥有一瞬的怔愣,只覺得一陣狂風直接刮過臉龐,
在他再次看向座椅上,人早已離去,只有空空的座椅還左右懸蕩着做迴旋運動着緩緩地慢下來。
只是幾秒鐘,已經快速到了樓下的姜磊,
迅速坐入黑色卡宴駕駛座,啓動引擎,車子迅速往前衝去,
只留下一地揚起在半空中的灰塵。
車裡的男人心無旁騖,深邃的冷眸一直盯着擋風玻璃外,
遊刃有餘地控制方向盤,往日副駕駛座的“顧慮”竟沒有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