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秦可兒呼喊上天之時,那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可兒,怎麼在這兒?”男子意外的錯愕過後,眸子中星光微閃,沉斂中似乎多了幾分喜悅,那聲音似乎亦着那份喜悅而變的輕緩。
“舅舅。”秦可兒只能硬着頭皮喊道,心中不由的哀嘆,怎麼出個門就這麼倒黴呢。
本來,遇到寒逸塵倒也沒什麼,她知道,她做生意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的過寒逸塵,所以,她也並不想刻意的去瞞他。
但是,這個時候遇到寒逸塵就讓她十分的頭痛。
百里墨不知道有沒有離開,也不知道有沒有懷疑,若是百里墨突然間的發現了什麼,或者想起了什麼,對她產生了懷疑,追了過來,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以百里墨那性子,絕對的能生吞活剝了她。
“一個人出門?”寒逸塵看到她獨身一人,眉頭微蹙,再發現她並未帶面紗,一雙眸子中多了幾分低沉。
“是呀,我在丞相府沒事做,所以一個人出來逛逛。”雖然他的神情變化不多,甚至是極爲的細微,但是秦可兒還是發覺了,不由的暗暗的了呼了一口氣,連聲解釋着。
她可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再讓映秋或者青梅受到處置。
“舅舅,我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怕孃親會擔心,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舅舅了。”秦可兒此刻實在是不敢多停留片刻,雖然剛剛她拼命的跑出了很遠,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會武功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若是百里墨想要追過來,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所以,此地仍就是危險之地,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兒,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
只是,寒逸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徹底的澆滅了秦可兒的最後的希望。
“既然可兒想逛,既然出來了,那舅舅就陪可兒好好逛逛。”寒逸塵脣角微勾,輕起的微笑中隱隱的多了幾分縱容,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斂起的沉穩,卻掩不住片片異起的色彩。
他身旁的侍衛驚的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家的主子,主子急急的趕回來,可是有要事要處理的,此刻竟然說要陪着秦小姐逛街?
那,那正事怎麼辦呀?
“不用了,不用了,舅舅那麼忙不用陪可兒了。”秦可兒此刻避都不避不及,那還敢去逛街,而且還是跟寒逸塵一起,這萬一要是遇到了百里墨。
既便有以前在太后的寢宮驗證的失敗,百里墨也絕對能猜到是她,到時候、、、
那後果,她都不敢想。
“那可兒就陪舅舅逛逛。”寒逸塵眸中斂着的笑慢慢散開,如星月初起,隱去了白天的喧譁,獨映着星空的璀璨。
換了一句話,那意思卻還是完全相同的,仍就是要跟秦可兒一起逛街。
秦可兒就奇了怪了,寒逸塵爲何非要跟她一起逛街呢,他這幾天不是忙的要死嗎?怎麼會有時間陪她逛街。
聽映秋說,他不是出京城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秦可兒擡眸,看到他的衣衫微起的折皺,可見,他應該是匆匆趕回來的,既然是匆匆趕回來,那定是有急事吧。
爲何此刻卻偏偏一副閒的要命的樣子。
“舅舅一定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置,可兒就不打擾舅舅了。”秦可兒只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快點離開,越快越快,免的再發生其它的讓她無法控制的事情。
“呵呵,”他卻突然的輕笑出聲,磁性的聲音伴起那輕輕的笑,將他那男人獨有的誘惑張揚到了極限,那原本沉斂的眸子亦因着那不再掩飾的笑璀亮着絕色的光彩,不是張揚的耀眼,卻是絕對的讓人移不開眼。
秦可兒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的不曾掩飾的笑,一時間不由的愣住,原來他也會笑,原來,深沉的他笑起來的竟然也這般的好看。
“可兒真的懂事了,知道體貼舅舅了。”輕笑中,他那磁性十足的聲音伴隨着傳來,竟是那種似乎可以讓你整顆的心都要沉醉的誘惑。
只是,秦可兒聽着他這話,一時間卻感覺有些怪怪的?
什麼叫做知道體貼他了?
“走吧。”正在秦可兒暗暗思索時,他再次緩緩的開了口,一雙眸子看到略帶沉思的她,輕笑盎然,這丫頭不那般強勢的時候,其實倒是可**的很。
秦可兒回神,看到他所去的方向恰好是她剛剛來的方向,也就是說,正是百里墨先前所在的方向。
她剛剛逃出去,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回去送死。
“舅舅,我怕孃親久久不見我回去,會擔心,所以、、”秦可兒驚滯,只感覺到後背都要滲出冷汗,若是百里墨還沒有走,她此刻跟寒逸塵出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麼?
“鳴風,你去丞相府,告訴大小姐,就說可兒跟我一起,不用擔心。”只是,不等秦可兒的話說完,寒逸塵已經出聲吩咐着一邊的屬下,直接的打斷了秦可兒所有的藉口。
而他對寒殤衣的稱呼是大小姐,而非秦夫人,可見在他的心中,對秦正森是十分的不滿的。
或者,根本就沒有承認過,秦正森是他的姐夫。
“舅舅,還是算了,我還是先回去了。”秦可兒實在沒有想到他會這般的堅持,竟非要讓她陪他逛街,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她實在是不敢呀。
這一次,秦可兒話一說完,不等他回答,便突然的轉身,邁步,想要直接的回去。
秦可兒以爲,以寒逸塵那沉斂的性子,他應該不會直接的攔住她的。
但是,這一次,秦可兒卻是想錯了。
她的腳步剛剛邁出,還沒有走出一步,她的手腕便突然被扣住,輕輕相環,不緊,不痛,卻讓她鬆不得半分。
“怎麼?讓可兒陪舅舅逛街,可兒竟是這般的不願?”寒逸塵眉角微挑,這丫頭今天看起來似乎有些怪,這麼急着跑,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舅舅、、”被他握住手腕,秦可兒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走的掉的,只能轉過身,剛想要說什麼。
但是,雙眸微轉時,看到迎面走來的三人時,瞬間的僵滯,一時間,直感覺到似乎突然的掉了千年的冰窟中,全身上下,瞬間的冰到了極點,沒有了半點的暖意。
看來,今天老天是真的看她不順眼,想地直接的滅了她。
她最怕什麼,偏偏就遇到什麼。
即便她不去細看,都認的出那人是誰。
特別是走在最前面的百里墨,此刻的他一臉的陰沉,一雙眸子略過寒逸塵,恰恰望向她,那眸子中此刻是讓人無法躲閃的犀利,更醞釀着一股似要狂卷一切的風暴。
驚覺到秦可兒的異樣,注意到秦可兒的目光,當然,亦感覺到身後的異動,寒逸塵微微蹙眉,隨即也轉了身,回了眸。
一瞬間的,便直接的對上百里墨那驚天動地的眸子。
而此刻,他的手,還輕輕的握着秦可兒的手腕。
百里墨的眸子從秦可兒的臉上,慢慢的移到寒逸塵握着的她的手腕上,那原本就足以讓人驚滯的危險瞬間達到了極限。
他知道,寒逸塵並不是她的親舅舅。
既便是親舅舅,也不能這般的握着自己的外甥女吧?更何況此刻還是在大街上。
寒逸塵這動作,本來就越軌,只怕他那心思也、、、
百里墨那滿是危險的眸子遽然的眯起。
花夙揚自然也看到了寒逸塵的手正握着秦可兒的手腕,向來惟恐天下不亂的他此刻卻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天呢,我的親孃哎,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這情形,只怕時時刻刻都要出人命呀。
而看到自己身邊百里墨全身散出的讓人冰結的寒意,身子甚至忍不住的輕顫了一下,此刻的師兄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他認識師兄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師兄有這般可怕的神情。
慘了,真的慘了。
百里泰畢竟只有十六歲,對這感情的事情,還不懂,而且,他的心中還一直在想着,這個女人竟然讓自己的相公跪搓衣板,她的相公真是可憐。
單純的百里泰到現在還不能消化剛剛秦可兒那句驚世駭俗的話。
只是,此刻看到站在秦可兒身邊的寒逸塵,再看到寒逸塵正握着秦可兒的手,一時間,驚的目瞪口呆。
“這?這,這位小姐?你的相公不會就是寒公子吧?”百里泰,這單純的娃呀,到現在還一點都沒有弄清眼睛的情形。
而他一句話,一瞬間的便讓此刻在場的所有的人僵滯。
秦可兒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被百里泰的話驚的差點跌倒。
這小孩子不長心,難道還不長眼睛嗎?
這般電閃雷明的時刻,他竟然還來添油加火,他這是生怕此刻燒的不夠,還嫌毀滅的不夠完全嗎?
百里泰此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實在是讓她無法回答,所以,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不過,只是對上百里墨那狠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目光,她便猜到百里墨可能已經認出她了。
畢竟,這巧合實在是太多了。
而她與寒逸塵在一起,那就是最大的破綻,畢竟,平時寒逸塵的身邊,從來沒有什麼女人。
百里墨的臉瞬間的黑了大半,一雙眸子再次的落在了秦可兒的臉上,看到她微垂着眸子,並沒有望他,那雙足以讓任何人驚顫的眸子更是危險的眯起。
寒逸塵是她的相公,那他算是什麼?
他還沒有死呢?
花夙揚的脣角抽了幾抽,那眼睛似乎都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他以爲,他就夠唯恐天下不亂,今天百里泰這句話,絕對的超過他百倍,千倍。
小朋友呀,你確定你那腦子裡裝的不是水嗎?這情形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異樣嗎?
只有寒逸塵卻仍就是神色如常,脣角的笑仍就輕輕的淡出,握着秦可兒的手不但絲毫都沒有鬆開了意思,反而還略略的拉緊了些許。
“走吧。”寒逸塵眸子微轉,只是望向秦可兒,脣角微動,磁性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的好聽。
對於百里泰的話,沒有解釋,更沒有反對,在一定程度上,倒像是默認了。
楚王殿下此刻的臉已經完全的黑了,一雙眸子仍就直直的落在秦可兒的身上,卻並沒有說什麼,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會怎麼做?
秦可兒的心中暗暗哀嘆,今天真是倒黴,出個門,怎麼就惹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呢?
“哎呀,我怎麼沒聽說寒公子成親的事情?”百里泰似乎這纔想起了這個問題,一雙眼睛眨了眨,神情間多了幾分疑惑。
“是呀,寒公子何時成的親呀?”花夙揚見寒逸塵聽到百里泰的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甚至還故意的要帶着秦可兒離開,那意思反而更像是在配合百里泰的意思。
花夙揚暗暗驚滯,這寒逸塵不會是真的對秦可兒動了別的心思吧?
雖然他不是寒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不是秦可兒的親舅舅,但那也是舅舅呀,舅舅喜歡上自己的處甥女,這算是怎麼回事呀?
他先前對師兄說的什麼盡水樓臺先得月,那都是玩笑話,沒有想到,竟然還成了真了。
若是那樣,師兄以後的娶妻路,只怕更是難上加難了。
“怎麼?我什麼時候成親還需要向你彙報?”寒逸塵側身,轉眸,只是掃了花夙揚一眼,**語狂妄的真恨的人咬牙切齒。
花夙揚驚滯,他怎麼着也是花月山莊的主子,怎麼着也是武林盟主,寒逸塵就這麼回答他?
竟是半點的面子都不給他留。
而且,寒逸塵剛剛的回答,從深一層的意思來理解,倒像是他真的成親了,倒像是秦可兒真的是他的妻子。
秦可兒微愣,顯然沒有想到寒逸塵竟是如此的回答,當然,以他那狂妄的性子,這樣的回答也的確是正常,只是,她又覺的有哪兒不太對?語氣是對,但是那意思裡、、、
寒逸塵這話語的意思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或者,他是想要幫她掩飾她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沒有解釋的?
是這樣的嗎?
“這麼說,寒公子真的成親了?真的是這位小姐的相公。”偏偏百里泰此刻的會意能力又是超級的強,頓時驚呼出聲,只是,望向寒逸塵時,那眸子中明顯的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驚愕。
既然這位小姐的相公是寒逸塵,那跪搓衣板的事情是真的嗎?
讓寒逸塵跪搓衣板似乎不太可能吧。
百里墨此刻的一張臉已經陰沉的可以滴下水來,寒逸塵的言外之意,他豈能聽不懂。
“我說,你能不說話嗎?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花夙揚實在忍不住了,平時裡百里泰雖然單純,但是卻也沒有這麼蠢,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竟然盡問這些蠢問題。
難道是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擠了。
“我好奇呀。”百里泰望了一眼花夙揚,神態間隱過幾分不滿,卻突然再次的望向秦可兒,脣角微微動了幾下,然後才驚顫顫地說道,“剛剛這位小姐說,昨天晚上讓你的相公跪搓衣板了?既然你的相公是寒公子,難道說,你昨天讓寒公子跪搓衣板了?”
直到現在,這娃兒還在糾結着這個問題。
他這問題看似是在問秦可兒,實則是問向寒逸塵的。
一句話,直接的讓秦可兒風中凌亂,她剛剛說**,只不過就是爲了讓花夙揚驚訝,掉以輕心,她可以找機會離開。
卻萬萬沒有想到,百里泰竟然當了真,而且到現在還沒有轉過彎來,竟然還在此時此刻問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刻,若是有塊豆腐的話,她肯定會直接的把百里泰給敲暈了。
花夙揚此刻也有着跟秦可兒同樣的想法,直狠不得直接的把百里泰給打暈了,擡回去。
不過,花夙揚此刻卻更想知道接下來,寒逸塵會不會做出迴應?又會如何的迴應?
所以,此刻他暫時的先忍了百里泰的單純。
百里墨卻只是望着秦可兒,聽到百里泰的話,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但是衣衫下微微收緊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在意。
寒逸塵聽到百里泰的話,微微含笑的眸子輕閃,隨即轉向秦可兒,那原本帶笑的臉上,隱隱的多了幾分異樣,脣角略略的一揚,那揚起的弧度中明顯的多了幾分縱容,“既然是娘子的意思,爲夫惹的娘子不高興,自然要順從娘子的意思。”
他此刻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沉冷,倒是多了幾分輕緩,淡淡的十分的好聽,但是,**語中的意思,卻是瞬間的把在場的所有的人石化。
包括秦可兒,不,應該說,特別是是秦可兒,石化的最徹底。
他?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此刻,那跪搓衣板的事情倒成了小事,他的這娘子,爲夫的那可是字字驚心呀?
他即便就是想要幫着她掩飾身份,也不用這麼說吧?
而且,他是舅舅,這樣的稱呼也實在是不合適呀?
有那麼一瞬間,秦可兒竟覺的,他好像是故意的?
但是,爲什麼呢?
難道是爲了不想讓她嫁入皇室?
但是,就算爲了不讓她嫁入皇室,他這麼做,是不是也太拼了點。
更何況,舅舅可還沒有成親呢,這要是傳了出去,讓人誤以他有了妻子,那他還想成親不?
對上百里墨此刻那冰到了極點的眸子,秦可兒暗暗呼了一口氣,她知道,寒逸塵此刻的這句話對於掩飾她的身份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因爲,看百里墨那神情便明白,他已經是知道的差不多了了。
寒逸塵剛剛的那句話,只怕會更加的激怒百里墨,在百里墨完全的確定了她的身份後,她的下場只會更慘。
所以,此刻,秦可兒真的有些不太明白寒逸塵的意思。
但是,話趕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其實,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此刻說什麼都是錯,只怕她一開口,就如同那**的鞭炮,突然璀起了一絲火苗,瞬間的就能焚燒燬滅。
“寒公子倒是好興致。”百里墨終於開了口,那聲音一出,頓時如一座冰山瞬間的壓了過來,只讓人凍的發顫。
聲音不高,話語也是簡單到了極致,只是那意思卻是絕對的別有深意。
平日裡惟恐天下不亂的花夙揚,此刻卻覺的他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覺的,現在的這情形,還是有一方快點離開比較好,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
偏偏還有不長眼睛的,不怕死的,單純的百里泰聽到寒逸塵的話驚愕過後,竟然神般的回道,“真沒有想到,寒公子竟然爲了自己的娘子跪搓衣板,寒公子肯定深**着自己的娘子。”
一句話,讓花夙揚的脣角抽呀抽,如同不受控制般,有些停不下來,我的天呀,我的親孃呀,誰來救救他,或者,誰來直接的給他一刀,把他劈死算了。
百里泰這是有多純呀,到了此刻,竟然還沒有感覺到這情形不同,竟然還說出這翻話來。
他是不把百里墨嘔死不罷休嗎?
他是不把百里墨完全的激怒不罷休嗎?
他是不把百里墨逼到崩潰不罷休嗎?
他真的是百里墨的弟弟,而不是寒逸塵的人?
一瞬間,百里墨那醞釀着危險的眸子,似乎突然的燃出了一股火來。
直直的望向秦可兒,似乎瞬間的可以把秦可兒化爲了灰燼。
一時間,四周的溫度似乎瞬間的升騰,如突起的岩漿,洶涌而來,彷彿下一刻,便能夠把這世間的一切焚燒。
站在他身側的花夙揚驚顫,只以爲他下一刻,便會一掌直接的把秦可兒拍死了。
而單純的百里泰此刻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看到自己皇兄此刻這般可怕的樣子,瞬間的驚住,一雙眸子錯愕的望着百里墨,脣角微抿,此刻的他,竟不敢再說半個字了。
寒逸塵卻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渾然都沒有感覺到這氣氛的變化,他的手,亦仍就握着秦可兒的手腕,仍就不緊,不痛,卻讓秦可兒鬆不得半分。
秦可兒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她只覺的,原本以爲,遇到百里墨,隨後偏偏又被寒逸塵攔住,已經夠倒黴的了,但是現在她才發現,遇到百里泰那纔是真正的毀滅。
這娃兒毀滅力實在是太強了。
看百里墨此刻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一次,她只怕、、、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前一刻,怒火不斷升騰的百里墨,下一刻卻突然的笑了,那笑雖輕,卻也明顯,因爲,他的脣角,眉角都微微的上揚,揚起那看上去完全就是微笑的弧度。
“寒公子、、、”他那玉般的脣微動,慢慢的輕啓,這次的聲音中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剛剛的冰冷,亦辯不出絲毫的怒意,一句寒公子喊的更是極爲的客氣。
客氣的讓人辯不出任何情緒,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感覺到詭異。
而他喊出一聲寒公子話,便沒了接下去的話語,就那麼的停住了,然後一雙眸慢慢的轉向了秦可兒,脣角再次輕輕的微啓,“寒夫人?”
那聲音似乎更柔了幾分,亦沒有絲毫的冰冷,半點的怒意,臉上似乎還更多了幾分輕笑。
只是,那語氣裡聽着不像是肯定,倒更像別的深意,意有所指。
而秦可兒聽到他的那句寒夫人時,身子微僵,以她平時對百里墨的瞭解,她很清楚百里墨這般的喊她,準沒好事。
“本王要不要對你們說聲祝福?”百里墨的眉角突然的揚起,那脣角微笑的弧度也跟着揚起。
而他的話說完,並不等秦可兒或者是寒逸塵回答,卻突然的轉了身,邁步,離開。
“不過,本王今天實在沒時間,改日吧。”只是,伴着那離開的腳步,他那聲音再次的傳了過來,似多了那麼幾天玩世不恭的肆意,卻又似乎更隱着些許的複雜。
誰都沒有想到,這驚起的危險,竟然就這般瞬間的化解了,誰都沒有想到,前一刻還如暴風雨來臨般的危險的他,下一刻就這麼離開了。
花夙揚的眸子眨了又眨,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師兄真的就這麼走了?
那個人明明就是秦可兒,明明就是他那沒過門的王妃,師兄怎麼竟然能喊出那句寒夫人的?
師兄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就這麼算了?可是以師兄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的。
還是,師兄發現了什麼,覺的那個女人並不是秦可兒。
但是,從師兄這最後的一句話聽着又不太像。
這一刻,連花夙揚亦猜不透百里墨到底是什麼意思?
百里泰呆呆的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只是看着百里墨與花夙揚離開,便也下意識的邁步,跟着離開。
秦可兒也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百里墨就這麼走了,但是,以她對百里墨的瞭解,她知道,百里墨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對了,寒夫人既然有相分,以後有什麼事情,就不要再打着本王的旗號了。”只是,明明已經走遠的百里墨卻突然又補了一句,那聲音飄了過來,那秦可兒更加的心驚。
他這話中明顯的另有深意。
只是,此刻,百里墨的已經轉了彎,看不到人影了。
“可兒,走吧。”寒逸塵望向微怔的秦可兒,雙眸輕閃。
“舅舅,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經過了剛剛的事情,秦可兒此刻真的是累了,心累了,她只想要一份平靜的生活。
不想惹任何的麻煩,不想跟百里墨有過多的糾纏,但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百里墨定不會罷手,定不會輕易放過她,此刻他是離開了,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夠找上門去。
“好吧,我讓人送你回去。”寒逸塵的眸子靜靜的望着她,片刻之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他沒有再勉強她。
有些事情,隔離的太多,可兒只怕永遠不可能會明白。
有些事情,他明知驚世駭俗,卻不想就此放手。
他生怕,這一生再也遇不到讓他的心掀起波瀾的人。
她是第一個,他也知道,她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他不想就這麼放棄。
但是,若是告訴了可兒,他又生怕會驚到她,到時候,反而會讓她如同躲避百里墨一般的躲避她。
他剛剛的舉動,只怕已經讓可兒覺的不適應,或者,他是太急了一些。
與此同時,楚王府中。
一路上,百里墨沒有出聲,花夙揚亦沒有說話,百里泰更是緊緊的抿着嘴,不敢說出半個字。
到了這個時候,也亦能感覺到什麼不對。
但是,卻還是沒弄明白,皇兄爲何會氣成這樣?
就因爲,上次那個女人借用了皇兄的名字?還是因爲那個女人今天騙了他們?
但是,他覺的又不太像。
“師兄?你有什麼打算?”花夙揚畢竟是瞭解他的,深知師兄雖然離開了,但是卻絕對不會就些罷手。
只怕是心中早有打算了。
“你覺的本王應該有什麼打算?”百里墨微微掃了他一眼,此刻卻是一臉的平靜,不顯半點的異樣,早沒有了先前的異常。
花夙揚微怔,他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怎麼會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而且,他就是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纔會這麼問的呀。
只是,百里墨話一說完,便直接的邁步,進了書房,隨即房門緊緊的關上,將花夙揚直接的關在了門外,那一肚子的好奇只能硬生生的壓下去了。
書房中,百里墨的脣角微勾,勾起的弧度中隱着笑,更有着一股直刺人心的魅惑。
他太瞭解那個女人的性子,他知道,她不喜歡別人強迫她,或者應該說是十分的排斥別人對她的控制。
剛剛若是他強迫她,定然會激起她心底的不服輸的性子,就算確定了她的身份,對他,對她都沒有好處,只怕會讓兩人的關係變的十分的僵滯。
而且,他發現,剛剛寒逸塵的做法已經讓她有些感覺到不適應。
也就是因爲寒逸塵是她的舅舅,她那時又要顧及着他,所以,纔沒有任何的舉動,否則只怕她早就調頭離開了。
而且,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個女人一旦理虧的時候,就會特別的乖順,所以,他心中的確有了打算。
沒辦法,他的女人都要被人搶走了,難道還不允許他動點其它的心思。
更何況,他的這點心思,無傷大雅,反而只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加的融洽,那他何樂而不爲呢。
不得不說,百里墨的腹黑已經達到了無人能夠超越的極限。
只是,百里墨沒有想到的是,快到傍晚的時候,丞相府中突然來了人,請他去一趟丞相府,傳信人說是秦老夫人的意思。
百里墨眉角微動,心中疑惑,卻並沒有說什麼,而竟真的跟着那人去了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進了大廳,看到眼前的情形,百里墨的眸子微微眯起。
“楚王殿下,你來了。”秦明月看到百里墨眸子微閃,連連起身,迎了過去,一時可能是太過高興,竟然忘記了該有的禮節,走了幾步,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連行禮道,“明月給楚王殿下請安。”
楚王殿下眉頭微蹙,只是微微的掃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民婦給楚王殿下請安。”秦老夫人也連連起身,行禮,只是看到楚王殿下對秦明月冷淡的態度,心中微沉,神情間隱過幾分不滿。
明月這孩子,樣樣都好,是京城第一美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楚王殿下爲何就看不到呢?
他爲何偏偏就看中了秦可兒那個死丫頭呢?
秦可兒想嫁入皇室,而且還是嫁給天元王朝最優秀的楚王殿下,門都沒有,她絕不允許。
“秦老夫人不必多禮。”楚王殿下終於開了口,只是聲音冷冽,讓人聽着便不由的驚顫,“不知道秦老夫人讓本王來丞相府,所爲何事?”
聽着他這聲音,秦老夫人身子微顫,只是想到今天她的計劃,連連起身,脣角微動,欲言又止。
楚王殿下眸子微眯,卻並沒有再追問,若她不說,那他還真不想知道了。
看着眼着這情形,他倒是隱隱的也能猜出一些什麼了。
沒聽到楚王殿下繼續追問,秦老夫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還是硬着頭皮再次說道,“驚擾到楚王殿下,是民婦的罪過,只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不得不請楚王殿下走一趟。”
“恩。”楚王殿下卻仍就只是可有可無有輕恩的一聲,然後便沒有其它的話,神情更是淡淡的,更不顯絲毫的異樣。
“今天傍晚的時候,府中抓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逼問之下,那男人竟然說是來找可兒的,而且,還承認跟可兒來往密切,說可兒經常晚上出府與他私會。”看着楚王殿下的態度,秦老夫人也不敢表現的太積極,只是,想着楚王殿下聽到這件事情後,定然不會再這般的無動於衷了吧。
秦明月微斂的眸子中也隱過一絲得意,她就不相信,楚王殿下知道秦可兒做出這樣的事情後,還會娶秦可兒。
“哦。”只是,楚王殿下的眸子掃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發抖的男子,仍就風淡雲輕的應了一聲。
微勾的脣角卻是多了幾分冷意,這個男人,也配?
他家的女人,連他都看不上眼呢,更不要說是這個男人了。
若是他家的女人能夠這般輕易的被誘惑,那倒好了,依他這條件,還不早就把她拐進王府了。
偏偏,他家的女人眼界高的誰都看上眼呀。
就算是寒逸塵,若寒逸塵不是她的舅舅,只怕也不可能那般輕易的靠近她。
所以,這件事情,他壓根就不信,那不僅僅是對可兒的侮辱,更是對他的侮辱。
他看中的女人眼光能有那麼差?
而他此刻之所以沒有離開,自然是另有打算。
秦老夫人看着楚王殿下仍就不爲所動,心中暗暗詫異,這楚王殿下是什麼意思呀?
聽到秦可兒每天晚上出去與別的男人私會,竟然絲毫都不生氣,一點都不在意?
難道說,楚王殿下對秦可兒根本就沒有絲毫那方面的意思,也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娶秦可兒?
若是那樣的話,今天的這件事情就更好辦了。
就算楚王殿下不意秦可兒,但是皇上畢竟是賜了婚,現在秦可兒就是楚王殿下未過門的王妃。
頂着未來的王妃的頭銜跟其它的男人私會,足以讓秦可兒死無葬身之地了。
“楚王殿下,這男人還說,平時都是由府中的丫頭幫他們傳信的,如今這丫頭也已經全招了,不管怎麼樣,皇上是賜了婚,可兒竟然絲毫都不顧及對楚王殿下的影響,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過分,事情嚴重,民婦不敢私下處置,所以請了楚王殿下來。”秦老夫人這意思已經是完全的定了秦可兒的罪,當然,這本來就是他們自編自演用來誣陷秦可兒的。
楚王殿下微微擡了眸,望了秦老夫人一眼,玉般的脣輕啓,一字一字緩緩地說道,“秦可兒呢?”
那聲音低沉,輕淡,聽不出任何的異樣,讓人猜不透他絲毫的心思。
“可兒還在靜落軒,還不知道她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秦老夫人聽着他這話,卻是以爲他要找秦可兒算帳呢,連連回道。
話語微頓,然後轉向一邊的丫頭,冷聲吩咐道,“你去請小姐過來,先不要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要告訴她本王在這兒。”只是,沒有想到,楚王殿下突然又補了一句,更沒有人發現,楚王殿下那微斂的眸子中驚出片片異樣的色彩。
秦可兒,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到哪兒去。
他倒沒有想到,秦老夫人給了他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所以,他看似是配合秦老夫人,實則是有自己的打算。
秦老夫人只以爲楚王殿下是厭惡秦可兒,所以纔不想讓秦可兒知道自己在這兒,心中暗暗一喜,再次吩咐道,“就按楚王殿下的吩咐,還不快去。”
“楚王殿下,這是明月親自爲楚王殿下泡的茶,是明月每天早上親自接的百花露水,用、、、”剛好端了茶進來的秦明月聽到楚王殿下這話,心中也是暗暗欣喜,原來楚王殿下並不喜歡秦可兒,那麼她就有機會了。
“本王喝茶,從來不挑剔泡茶的過程。”楚王殿下看都不看他一眼,亦沒有望向她手中的茶,脣角微動,冷冷的話語一字一字的傳出,生硬的不帶半點的情緒。
不過,這句話聽起來倒也沒什麼,只是,偏偏,他又再次神補刀的加了一句,“本王挑剔的只是泡茶的人。”
這話語中的意思已經夠明顯,而偏偏他話一說完,便直接轉身,邁過了秦明月的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秦明月一眼。
他表現的這般的明顯,衆人想不明白那意思都難,他這是清清楚楚的告訴秦明月,她連給他泡茶的資格都沒有。
秦明月的身子僵滯,那絕美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不斷的變化着,極爲的精彩,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楚王殿下竟然會絲毫的不留情面,這般的當衆讓她難堪。
楚王殿下的性子本就如此,他想要做的,他會想法設法的得到,那怕是千般的追的,萬般的磨,他都絕不會放棄,但是他若是不想要的,那就絕對看都不會看一眼,絕不會浪費半點的時間。
秦老夫人聽着楚王殿下這話也是不由的愣住,明月畢竟是個女孩子,楚王殿下怎麼可以這樣對明白呢?
恰在此時,剛剛去傳話的丫頭已經帶着秦可兒過來。
原本並不曾在意的秦可兒走進房間,看到百里墨時,卻是完全的愣住,這是什麼情況?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不會是他的意思吧?不會是設計了一切,故意騙她來的吧。
但是,隨即一想,又不太可能,百里墨雖然是陰險了些,腹黑點,但是這種事情,他絕不會主動的讓外人來幫忙,更不可能會請秦老夫人相助。
應該是秦老夫人設計了什麼陰謀,想給楚王殿下看,而他便順水推舟了。
來之前,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楚王殿下會在這兒,所以,根本就沒有再做其它的準備,此刻,面紗之後,她的臉上可是半顆痘痘都沒有,光滑如玉。
而且,她這身上,身高,也都沒有經過其它的僞裝。
只怕,只一眼,楚王殿下就看穿了。
百里墨看着走進房間,看到他時,微微驚愕的秦可兒,眉角微動,錯愕是好事,錯愕證明她毫無準備,那麼,他敢肯定,此刻,那面紗之後的臉上,絕對不會再有痘痘。
“秦可兒,你竟敢跟男人私通,皇上賜了婚,你這麼做,對楚王殿下是何等的羞辱,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秦老夫人一看到秦可兒,臉色一沉,隨即怒聲吼聲,那氣焰倒是十足十的。
秦可兒眸子微閃,轉眸,看到地上跪着的兩個人,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心中暗暗好笑,她們想要害她,能不能想點高明的法子,竟然用這麼爛的招。
“秦可兒,他們都已經招了,也容不得你再狡辯了。”秦老夫人甚至都沒有給秦可兒解釋的機會,直接的便定了秦可兒的罪。
“那男人說了,你經常晚上出去跟他私會,每次都是讓這丫頭傳的信,這丫頭也都招了,而且,我也問過府中其它的人,都說你幾乎每天晚上吃過晚飯就會出府,直到很晚纔回來。”秦老夫人顯然還是做足了準備的。
聽到秦老夫人這句話,秦可兒暗暗一驚,其它的她什麼都不怕,但是她每天晚上出去是去見軒兒的,她就怕被人發現了軒兒。
“可兒在府中也需要帶着面紗嗎?”百里墨聽到秦老夫人最後那句話時,眸子也微微的閃了一下,玉般的脣輕啓,突然開了口。
眼前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先確定她的身份,讓她無法再躲,至於眼前的事情,等確定了她的身份,他自然會慢慢的處理。
他的的聲音突然的傳來,只驚的秦可兒差點跳了起來。
軒兒的事情,她最怕他知道。
而此刻,顯然還有更爲嚴峻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
此刻,面紗之後,她的臉上沒有做任何的僞裝,一旦百里墨看到了她的臉,那麼就完全的確定今天在街上的人是她。
她可沒有忘記,今天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更沒有忘記寒逸塵說的那些話,一旦讓他確認了,以他的性子,豈會放過她。
會不會直接的把她生吞活剝了?
只是,這種情況下,百里墨斷然不會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是呀,你在府中還帶着面紗幹嘛,給她摘了。”只是,還不等秦可兒有所舉動,秦老夫人突然的下了命令。
“不用,我自己來。”秦可兒眸子微沉,冷冷的出聲,一時間直接的把剛欲向前的丫頭驚住。
既然避不過,那麼就只有面對了,只是,她不會由別人動手,要摘也是她自己摘。
楚王殿下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盯着她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有什麼一下子牽了起來,這一刻,竟然感覺到一種緊張。
這一刻,他那眸子竟是眨都不敢眨一下。
暗暗呼了一口氣,秦可兒玉手輕擡,拉着面紗的一角,突然的用力,直接的把臉上的面紗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