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門前,守衛攔住了我,我亮出獨孤娘娘送我的腰牌,守衛才放我進去,到了皇上的寢宮前,值夜的人卻告訴我,皇上早已睡下,我堅決道:“既然皇上已經睡下,那霍平就在此跪着等皇上醒來!”
那人也無奈,只好由着我。
天色漸漸微亮,我跪在地上的雙腿早已經麻木,爲了梅兒,就算跪死在這裡,我也要堅持下去。這時,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我擡頭一看,正是皇上,我慌忙道:
“微臣叩見皇上,臣驚擾了聖駕,請皇上治罪!”
皇上看了看我,緩緩道:“起來吧,你跟着朕走。”
我努力的站起來,可是此時雙腿早已沒有了知覺,一個小太監把我扶了起來,走了一陣子的路,我才勉強自己能走。皇上竟然是把我帶到了城牆上,皇上肅穆而立,居高臨下,整座長安城,都盡在腳下。
我站在皇上身後,望着眼前的景象,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皇上緩緩道:“霍平,你看朕的江山如何?”
我正色道:“盛世王朝,千秋萬代!”
皇上聽了,接着說:“在別人的眼裡,朕是皇上,是天下之主,朕富有四海,至高無上,朕只要一句話,可以使天下兵戈四起,同時也可以使天下休養生息;可以使一個人高官厚爵,也可以使一個人終身奴役。可是,做皇帝也是有代價的,你可知道在別人口中的一句山呼萬歲,要有多少忠骨埋青山,每一個皇帝的一生,不是在打天下,就是在守天下,皇帝的一生,都要被這把龍椅和這身龍袍所累,正所謂‘終身富貴天下尊,笑裡春秋多少淚’。”
我聽到這裡,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皇上沒有理會我,接着又繼續說起來:
“每個皇帝都有兩隻與常人不同的手,一隻叫做仁義,一隻叫做殺戮,朕自登基以來,一心想着做一個與衆不同的皇帝,朕要多用仁義這隻手造福百姓,如果可以,朕想一生都不去用那隻殺戮的手。可是,在某些人的眼中,朕的仁義,竟變成了軟弱,西面的吐蕃和北方的回鶻見我大唐剛剛經過安史之亂,不把我大唐放在眼裡,屢屢犯我邊境,東﹑南﹑西各方的節度使,擁兵自重,不服朝廷節制,如今更可怕的是,那些野心勃勃的節度使,竟然有與外邦勾結起來,聯合作亂的趨勢,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大唐危矣,百姓危矣。”
皇上說到這裡,我纔對大唐王朝所處的境地夢然初醒,大唐到了如此境地,而我,還整日只想着自己的兒女情長,我真的是把師父叮囑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想到這裡,我俯首跪地,道:“皇上,臣願爲皇上平定西北叛軍,保我大唐江山,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皇上轉過身,說:“霍平,你起來。”
我道:“臣還是跪着吧,臣還有話說。”
皇上面色平靜道:“你說。”
我道:“皇上,北爵侯雄兵三十萬,又獨掌北方門戶,此人不可不防,一旦此人與北方的回鶻勾結,亦是一大隱患,如果將公主嫁給他,那公主的終身幸福豈不是要毀在他的手裡嗎?”
皇上看着遠方道:“霍平,你怎麼知道北爵侯就一定會反,恐怕你是另有隱情吧?”
我慌忙道:“皇上,臣是喜歡公主,臣與公主是真心的,霍平今生今世,非金梅公主不娶,望皇上成全!”
皇上聽後,緩緩道:“你想娶朕的金梅公主,你可知道梅兒是朕最喜愛的公主,你又憑什麼娶朕的公主?”
我鄭重道:“微臣對皇上忠心一片,對公主一片癡情,望皇上成全!”
皇上轉過身來,對我說:“霍平,如果你能平定西北叛軍,爲我大唐建立不世功勳,朕或許可以考慮把梅兒許配給你。”
聽到這裡,我頓時喜笑顏開,激動道:
“如果皇上給臣一個報效的機會,臣定會誓死效命,萬死不辭!”
皇上聽了,忽然自信道:“霍平聽旨,朕命你爲平西大將軍,統兵二十萬,前去剿滅西北叛軍,以固我大唐疆土!”
我聽了,頓時道:“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又道:“霍平,你準備一下,等大軍一到,你即刻出發!”
我回道:“微臣遵旨”。
這時,魏公公上前稟報道:“啓稟皇上,北爵侯求見。”
皇上道:“讓他上來吧,霍平,你先退下。”
在我從城牆上下來時,遠遠地看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緩緩向我走來,走進了纔看清楚,那人長得極爲俊美,是俊美,一個男子竟然長到了比女子還要美的程度,真的不敢想象,莫非他就是北爵侯。
兩人迎面而立,我盯着他道:“你就是北爵侯?”
他緩緩道:“在下韓罕氏第四任北爵侯,韓罕華容,你就是劍法超羣的霍將軍吧?在下有禮。”
我一直以爲,北方的漢子都像那個假蘇洛那樣,粗獷豪氣,沒想到還有長得如此眉清目秀的,而且還如此有禮,不過一想到他就是向梅兒求婚的人,再看看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我頓時怒火中燒,冷哼一聲:
“後會有期!”
北爵侯卻依然面色平靜如水,嘴角微微上揚,道:
“後會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