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側頭道:“你才放下去還沒有一分鐘。”
陳清尷尬,她是覺得在太陽底下乾坐着,有點自我折磨。
賀羽翔也尋了一個和小叔很近地方站定,拇指和食指捻起一小團深褐色的餌料,穩穩掛在鉤尖。
手腕輕巧一甩,魚線劃出一道短弧。
‘噗’地一聲輕響,便穩穩立在了打着小漩的水面上。
小鈺迷茫:“那我現在做什麼?”
她上次釣魚沒有參與呢。
賀羽翔看了眼妹妹:“你又坐不住,隨便玩吧。”
小鈺看大家都釣魚,還是隨大流的釣魚,但她是讓哥哥幫忙放鉤子的,她抓着魚竿,說道:“小魚小魚,你能快點上來陪我玩嗎?”
“噢噢噢!!!我的魚竿,動了!我的魚竿動了。”
小鈺激動。
賀羽翔趕緊幫忙。
賀遠也起身來幫忙。
陳清來湊熱鬧,看着一條看着得有兩斤重的鯉魚,震驚道:“小鈺,你怎麼那麼快就能釣到魚。”
她放下去也沒有一分鐘啊!!!
不公平!
這些魚是不是歧視大人!
小鈺激動道:“我不知道,我的魚,這是我的魚!”
田夢雅和林崇平也過來湊熱鬧,見小鈺的魚還挺大的,都羨慕的很。
小鈺突然感受到釣魚的快樂了,也願意認認真真釣魚了,她眼睛緊緊盯着江面,過了好一陣,魚兒還沒上鉤,她便央求道:“小魚小魚,你們能不能來一個新朋友和小鯉魚作伴呀?”
“哥哥!哥哥你快來,我釣上魚了。”
賀羽翔:“!!!”
她是在施法嗎?
“你上輩子是不是一條魚?”
“我不知道。”
小鈺開心的手舞足蹈。
直接翻了個跟斗慶祝。
接下來,小鈺又釣了兩條,賀遠釣了一條,剩下的人一無所獲。
很快,賀羽翔釣上來一條。
緊接着田夢雅和林崇平的魚兒也上鉤了。
陳清看着賀遠桶裡三條魚,覺得不科學,哪有人釣一個多小時釣那麼多魚的?
她有朋友玩路亞,經常都是釣大半天才有一條的魚,這裡的魚怎麼一下就上鉤了?
害得她好丟人。
一個上午過去,陳清毫無所獲,她決定以後再也不釣魚了:“我和釣魚沒緣分。”
田夢雅哈哈大笑:“我釣到了一條。”
小鈺:“我釣到了六條!”
陳清雙手插兜。
她開始自我安慰:沒釣到魚也挺好的,不用拎着個水桶。
一行人往小院走,賀羽翔有意的綴在最後,因爲他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人——楊一荷。
她鬼鬼祟祟的爬上屋頂。
爬上房頂上的楊一荷警惕周圍的人,突然注意到了賀羽翔了,穿着勞保手套的她不斷朝賀羽翔比噓聲的姿勢。
賀羽翔記下位置,回到家後跟小姨說:“天氣太熱了,我去給大家買冰棍。”
“我不知道這附近安不安全,你還是別去了。”
機械廠爲了防止職工家屬的孩子被人販子抓走,保衛科會在家屬區巡邏,街道辦也會警惕着陌生人,但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孩子不見了怎麼辦?
賀遠:“我跟着去吧,順帶去國營飯店再買點菜。”
“行吧。”
陳清拿錢給他。
賀羽翔欲言又止,出了門後,他跟小叔說:“你去買東西吧,我看到了一個同學,我去跟她打聲招呼。”
賀遠:“屋頂上那位?”
賀羽翔微驚:“你看到了?”
“我和你小姨分好工了,她看小鈺,我盯着你。”賀遠招呼賀羽翔,“走吧,去看看。”
賀羽翔眉頭緊鎖,但乖乖跟上小叔腳步。
賀遠帶着賀羽翔繞了個路,來到了房子後面。
楊一荷嘴脣微張,朝他們兩個比了個噓聲。賀羽翔心底吐槽:大熱天的她趴在屋頂上面,真不怕被燙死。
賀遠帶着賀羽翔來到窗邊,他側耳聽,聽到屋內的聲響,瞬間捂住賀羽翔耳朵。
賀羽翔:“???”
小叔幹嘛。
他想把小叔的手扯下來,但他力氣沒小叔大,壓根什麼都做不了。
楊一荷從屋頂爬下來,跟他們招招手。
賀遠思索片刻帶着賀羽翔跟上。
賀羽翔一頭霧水。
楊一荷帶着他們走了百來米才說,“有個女人喜歡我爸爸,讓我爸爸來這陪她,我後媽覺得我爸爸不對勁,想跟蹤,但她今天得上班,所以她就喊我跟蹤我爸爸。”
她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賀羽翔想到小叔捂住他耳朵,便問:“那你爸爸亂搞男女關係了?”
楊一荷點頭:“對的。”
“那……”
賀羽翔卡殼。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看着楊一荷還挺淡定的。
賀遠問:“裡面的女人是誰?”
楊一荷:“石靈陽,機械廠下一任廠長。”
賀遠略有耳聞。
機械廠沈廠長一心前往商業局,進入重要單位,他做到了,很快就升職了。
沈廠長說,石靈陽是下一任廠長,她不算下放也不算升遷,很大程度上算是拿機械廠當做跳板。
她總得有些實績。
才能走得順暢。
如今楊修瑾和石靈陽相結合,楊修瑾和楊書記一黨,他們都記恨陳清……
賀遠道:“我帶你們兩個去買東西,買完就先去吃飯,走吧。”
兩個小孩跟着他走。
賀遠迅速買完飯菜回家,跟林崇平說:“拜託你照顧一下三個孩子,我看到我們認識的人,去打聲招呼。”
“啊,行,我給你們留飯。”林崇平照顧班裡三個孩子,那簡直是太熟練了。
陳清疑惑的跟賀遠出門:“去哪?”
“聽牆角。”賀遠把剛剛事情說了。
陳清震驚:“石靈陽當廠長?!”
“嗯。”
“她這算是升職還是下放啊?”
“來幫忙,主要是田副廠長能力不過關,新廠長有機械廠管理經驗,就讓她來機械廠工作。”賀遠解釋。
陳清:“我完蛋了。”
那人本來就看她不爽,現在還和楊修瑾有一腿。
哦豁。
更完了。
書記廠長全得罪光。
她等死吧。
陳清瞬間生無可戀。
賀遠道:“不一定,楊書記和新廠長不和。”
陳清不信:“怎麼可能,她不是和楊修瑾有一腿嗎?”
賀遠猶豫片刻說:“根據沈廠長的消息,新廠長曾經是楊書記的對象,兩人鬧掰了。”
陳清:“我勒個去!”
這消息,屬實有點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