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雷諾輾轉反側,在道德與癡情的邊緣上徘徊了千百遍。天明時,終於下定決心與生活搏上一回!他先是給秀雅打了個電話,剛撥通,就被接了,他不知道,秀雅爲了這份希望和期盼,焦灼而興奮地在地上徘徊了整整一宿。他對秀雅說道:“你簡單收拾一下,中午12點,老地方,我帶你走!”秀雅聽雷諾這麼一說,不禁熱淚盈眶,心情如萬丈光芒普照,一掃前塵霧靄,覺得自己即刻便要重生!她激動地手有些顫抖,回首在瞅一眼這富麗堂皇而如囚牢的房子,一種重獲自由的輕鬆襲上了心頭!她簡單地收拾了些衣服,頭也不回地奔出了這個陌生、陰森,又讓他作嘔的處所!
正當雷諾躊躇滿志,秀雅喜獲新生之時,他們不曾察覺,自己的背後竟多了一雙眼睛,觀察着他們細微的一舉一動,像匍匐在綠葉下的毒蛇,黯然無聲地窺視着外界,不知在下一秒,誰又將被拖入無盡的黑夜。
秀雅出門之後,去了一趟銀行,給父母轉了一筆錢,她知道自己這一走,不知是多久,不知還會不會回到這曾經讓她摯愛又痛不欲生的故地!她恨過父母,爲了錢,不顧自己死活!可自從諾回來之後,她不恨了,心裡滿滿的只有柔情,從前那個單純恬靜的自己,彷彿又活了回來。
她要跟心愛的諾走了,無論到哪裡,他們再也不分開。她也不再怨命運,命運又安排她可以見到諾,可以再愛他!她要感謝命運的又一次恩惠!
12點很快到了,秀雅和雷諾不約而同地又牽起了手,他們對視了一眼,各自的臉頰卻都紅撲撲的,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大一的初次相遇!
過了好久,網約的車子竟還未到,雷諾有些焦急,正欲打電話,車卻在此刻,遠遠地駛了過來。雷諾向司機招着手,拉着秀雅,高興地奔了過去!車子停了下來,雷諾看了一眼司機,不覺驚了一下:怎麼是刁豹?!他轉身正欲拉了秀雅奔跑!無奈秀雅挺個大肚子,行動着實太慢,一會兒便被車上下來的幾個流氓團團圍住!雷諾將秀雅藏在身後,警覺地看着四周:“你們想幹什麼?!”只見刁豹夾着雪茄,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冷笑了一聲:“我們想幹什麼?你他媽跟我的老婆在這裡約會,你問我想幹什麼?!”“刁豹,你卑鄙!小人!”“我卑鄙,對!小人,也對!但我有的是錢,你有嗎?”“你他媽死到臨頭,嘴還不輸份兒!上!”只見衆流氓一齊出手,雷諾只顧護着身後的秀雅,一時竟被架住了手和腳,絲毫動彈不得!沒有了雷諾的保護,秀雅像個無力反抗的孩子,又被抓到了刁豹面前!刁豹陰陰地看着秀雅:“我對你那麼好,什麼都依着你,你他媽竟然反我?!”說着猛地抓起秀雅的頭髮,肆意地玩弄着!“放開她!放開她!”雷諾瘋狂地掙扎着,怒吼着!刁豹好像並沒聽到他說什麼,拖着秀雅的頭髮,嬉笑着走了過來:“小子!那個黑房子沒呆夠是吧?!是我設局讓朱老三借高利貸的,怎樣?你呀,太嫩!你心愛的女人,現在是我的老婆,每個夜晚和我同牀共枕!哦,對了!他肚子裡是我的種兒,你要怎樣,生氣嗎?哈哈哈!”秀雅聽到這裡,整個兒像變了個人似的,野獸般張開大口,猛一撲!一下就咬住了刁豹的胳膊,刁豹疼地嗷嗷亂叫,猛地將秀雅一推,秀雅的頭重重地撞在了橋墩上,頓時鮮血直淌!雷諾見秀雅受了傷,內心的火岩漿一齊噴發,再也不可阻擋!只聽得振聵發聾一聲豪怒:“拿命來!”生生掙脫了六個壯漢的束縛!六個壯漢一會兒又圍了起來,雷諾紅了眼,舞拳飛腳,身影飄忽,不消半刻,六人皆癱倒在地,無法動彈!刁豹見狀,膽怯萬分!正欲捕了受傷的秀雅,以作要挾!不料雷諾快他一步,已到跟前,刁豹本知雷諾手段,見無法逃走,欲求饒躲過一會,做跪地狀。雷諾那容他欠身,飛來一拳,只一拳,帶着新仇舊恨!帶着百日囚苦!帶着奪愛辱親!帶着地獄的烈火!打地他鼻骨開裂,牙牀坍塌,滿口淌血!刁豹被這一拳似乎打到了心裡,膽怯地看着雷諾,向後猛退!
雷諾未再上前,流着眼淚,心疼地抱起秀雅,開着刁豹那輛車,飛奔向醫院!
半個小時後,雷諾將秀雅在醫院安頓好了,警察也找上門兒來了:你涉嫌故意傷人以及偷盜他人車輛,請跟我們走一趟!
雷諾不捨地看了眼秀雅病房的方向:“雅,你要好好的,我不會離開你的,再也不會!我要帶你走出這無視一切的颶風!你要相信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