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睿長明倒吸一口涼氣,瞳孔驟然緊縮如針尖。
“分身人格……難道你是夏啓……唔——”
話音未落,祝延的皮靴已狠狠踹中他的腹部。睿長明悶哼一聲,還未及反應,一隻冰冷的手已如鐵鉗般扼住他的咽喉。
“要死的人,就沒必要知道這麼多了吧。”
祝延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神情淡漠的說道。
她的軍靴重重碾過他的手腕,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匕首應聲落地,卻在半空被她反手接住。
寒光閃過。
刀鋒精準刺入心臟的瞬間,祝延手腕一轉,刀刃在血肉中攪動兩圈,鮮血順着刀槽噴涌而出。
地上的睿長明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祝延卻沒着急離開。
天賦界假死逃脫手段太多,她素來謹慎,不看着人徹底斷氣她是不會走的。
祝延拿靴子碾着他的手骨,微微眯起眼,審視着地上瀕死的獵物,忽然俯身探入他染血的外套內袋。
“啪嗒……”
指尖觸到一本硬皮書。封面紅線刺繡的心臟圖案在天光下泛着光澤,書頁如活物般微微起伏。
祝延擡起書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像是看到很好笑的事情一樣,脣角揚了起來:
“造夢閣產的坑貨東西,還真有戰爭蠢貨會買啊。”
“難怪那個人格說他牟利數萬,好評如潮呢。”
她雙手掰開緊密縫合的書脊,粘稠血漿頓時噴濺而出,一顆被撕開的心臟血淋淋躺在書中間,地上的睿長明徹底沒了氣息。
“啪——”
將染血的殘書隨手拋進血泊,祝延不知道跟誰輕聲笑道:
“感激我吧……”
“我可是給你新增了一個好評呢。”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黎明基地後方一公里的蒼江水域。
“嗖——————”
江劍心從水域上方的雲層飛過,還沒降落先看見了前方轟然爆發的璀璨紫光。
整片江面被映成絳紫色,翻涌的雲海在強光中化作半透明的琉璃色。
衝擊波橫掃而過,震得她懸空的身形都爲之一滯。
江劍心擡手遮住眼睛,那光芒卻仍然從指縫裡滲透了出來。
腦中直覺給出了提示:
【有人啓動了“血祭”途徑。】
江劍心擰眉凝重道:
“難怪……”
她沒親眼看過【血祭】啓動的現場,今日一見,萬丈霞雲,讓見慣了大場面的江劍心也感覺到了震撼。
【別愣着,趁着這會兒光夠烈,趕緊進基地裡。】
腦中的直覺提示道。
江劍心微微頷首,腳下飛劍驟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黎明基地而去。
“嗖嗖————”
第一次來黎明基地,江劍心有些找不到司令部的位置,但幸好直覺一直在線,它不斷在腦中提示方向,像個隨身導航一樣。
“嗡嗡……”
江劍心往下壓劍,很快降落到了司令部大樓的天台上。
從這裡看黎明基地外,能清晰的看見一個紫色的保護罩橫在那裡,而在屏障之外,一個戴着漁夫帽的身影靜靜懸浮在半空,白色面具在天色中泛着冷光。
環繞其身的狂風捲起沙塵,形成一道扭曲的透明漩渦,連光線都在那周圍產生了細微的折射。【這是怎麼回事,黎明基地沒啓動防禦系統嗎?】
江劍心在腦中問道。
之前屍潮的時候曙光基地防禦系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看見黎明基地完全裸露在外,沒有防禦系統纔會驚訝起來。
【就在你趕來的路上,黎明基地形勢大變,超級人工智能接管了中樞控制系統全面權限——造夢閣意圖吞食戰爭聯盟。】
直覺在腦中給她把形勢簡單總結了一番。
【現在整個黎明基地都在超級人工智能“阿遇”的控制之中。】
江劍心微微一愣。
【都在阿遇的掌控中?】
她想起了什麼道:
【誒,那我之前就得到了它的高級權限豈不是……】
直覺淡然道:
【是的,你直接進就行了,所有的大門都會爲你敞開。】
江劍心驚的捂住了嘴,她已經做好了開啓一場大戰的準備,卻沒想真到了地點,劍還沒掏出來,就告知她空門大敞。
【啊——這……這對嗎?】
直覺只是回道:
【是你謀劃的好,提前得到了最關鍵的東西。】
因爲智慧無形,江劍心以前看不到具象化的結果,也不明白預知家到底是有多厲害。
直到此刻。
她收劍入鞘,走向天台那扇厚重的電子門。
“上午好,江劍心,超級人工智能阿遇爲您服務!”
一道溫和卻精準的電子音響起,幾乎在她靠近的瞬間,門鎖便發出清脆的“咔噠”聲,金屬門扉無聲滑開,彷彿早已恭候多時。
江劍心微微挑眉,邁步踏入。
走廊深邃而安靜,但她的腳步卻像是觸發了某種連鎖反應——一扇又一扇門在她面前自動開啓,密碼鎖的指示燈由紅轉綠,安全閘門無聲擡升,甚至連需要虹膜識別的禁區通道也對她暢通無阻。
這感覺……簡直像是整座基地在主動迎合她的到來。
她握緊劍柄,心下卻輕鬆了很多。
——這是一個重度淪陷的基地,理論上每一道門都應該緊閉,每一處關卡都該戒備森嚴。
可此刻,沒有任何障礙能阻擋她。
江劍心第一次體會到……日子怎麼可能跟誰過都一樣?
——跟頂級智者過就是不一樣啊!
當一路暢通的來到中樞控制室門前,江劍心仰頭看向門內的同時,腦中直覺發出提醒:
【先別進去,那裡面有攝像頭在實時監控。】
江劍心看了一眼門旁邊的電子顯示屏,冷聲吩咐道:
“阿遇,關閉監控。”
“正在比較權限,比較成功,已爲您執行命令。”
監控攝像頭的紅色指示燈閃爍兩下,隨即徹底熄滅。
江劍心邁步踏入中樞控制室,腳步聲在金屬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白衣勝雪的劍尊立於控制檯前,在冷色調的機械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她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內斂卻不容忽視,長劍佩在腰間,就如此安靜地懸着。
控制室內警報系統靜默無聲,所有電子設備都保持着順從。
明明是深陷敵營的險境,她卻像是漫步在自家庭院般從容不迫。
當她的目光落在控制檯前那位軍裝女性詫異的臉上時,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抱歉總司。”
她輕聲說道,聲音如同她腰間長劍出鞘時的清鳴: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