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小白最終被其年輕的父母帶着去了牙科。
臨走前,孔銘揚貌似隨意地對杜翰東說,“要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你要是遭殃了,可就沒人替我們養兒子了。”
話雖是如此,可杜翰東那能不明白,兄弟的關心,摸摸泱泱的,馱拉着腦袋的小白,調侃道。
“合着,你把我當成你兒子的保姆了,小白,聽聽你親爹說的話,以後他老了,你就不給他吃,不給他喝,要知道孝順乾爹,因爲乾爹就算是變成了窮光蛋,也會給你買好吃的。
再說,你乾爹是何許人也?什麼大濤大浪沒經歷過,那種跳蚤還能蹦躂過乾爹的五指山?”口氣囂張,自信流露。
孔銘揚見狀,放心不少。
而肩膀上的小白還妄想做垂死掙扎,對其乾爹哀求道,“那你能不讓他們帶我拔牙嗎?”
杜翰東見兒子,提出要求,正卷吧袖子,準備在乾兒子面前大展威風,可聽到要阻止這對夫婦去拔牙,頓時偃旗息鼓了。
心裡狂翻苦水啊,你也太看得起你乾爹了,別的什麼都好說,可要與你這對無良腹黑的父母對上?你這不是讓你乾爹找虐嗎?
你說,與他們交手,那次你乾爹佔過上風,每次都慘兮兮地落敗而歸。
忙掩飾性乾咳兩聲,貌似慈祥,猶如長輩般,“乖啊,小白,你老爸老媽帶你拔牙,也是爲你好,這牙齒不拔了,以後新牙長歪了,可是沒有姑娘喜歡你,到時連媳婦都娶不到,你可就遭殃了。”
小白眼神失望,低低說道,“我不要媳婦,我有妹妹。”
“妹妹?妹妹也不喜歡,長得醜的哥哥。”孔銘揚插嘴。
小白頓時將頭埋在他老爸的脖子裡,不吭氣了。
杜翰東看到乾兒子這副模樣,心裡堵得不行,哀求的目光移到孔二少的臉上,“緩緩不行嗎?說不定過了今晚,牙齒就掉了。”
孔銘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也說說不定,而且,你的說不定的希望簡直微乎其乎,瞧你那樣,娘們兮兮的。”
“你…”杜翰東氣得正想破口大罵,他這不是心疼孩子嗎,可說出個你字,人家已經走遠了。
蘇青身上還穿着白大褂,原本是讓孔銘揚帶着小傢伙去,號都提前掛好了,拔牙這種沒什麼技術的事情,一般的醫生都能做,要不是沒有工具,她自己都可以親自上手。
可小白恐懼,死命地拉着她的手不放,感覺到兒子顫抖的身體,心有不忍,只得跟着去了。
進去之後,前一個病人也是一個男孩子,七八歲的年齡,好像也是拔牙的。
那男孩躺在牙科專用椅上,上面的探照燈一打開,光線突然大亮。
那孩子的眼睛頓時驚恐不定,等看到一身白,頭上戴着個探照燈的叔叔,手裡拿着一把亮閃閃的鑷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嚎一嗓子就哭開了。
“小朋友,我長的有那麼可怕嗎?雖說不上貌比潘安,但也算是個英俊小生吧,怎麼到你眼裡,反而成了洪水猛獸呢?你這樣,叔叔可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這位年前的牙科醫生,像是對付小孩了很有一手,風趣的言語,很快就轉移了孩子的注意力,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右手的手術器械已經伸進了躺椅上孩子的口腔裡,等孩子反應過來時,一顆牙齒已經放在了盤子裡。
而躺椅上的孩子,還在呆呆的,問了句,“不拔了嗎?”
那醫生叔叔笑了笑,“已經拔完了,小朋友很堅強,拔牙的時候,可是很鎮靜,一點都沒有哭。”
孩子的家長,在旁邊感謝醫生。
而走下地的小男孩,被稱讚了,煞白的臉上露出些神采,彷彿他真的就是一個堅強的孩子,面對拔牙這種事情,都不哭。
孔銘揚在旁邊撇撇嘴,很是不屑,這人還真是,連孩子都忽悠,奸詐啊,奸詐。
可這麼想的時候,二爺你也不審視審視自己,你所謂的奸詐,放在你老的面前,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那小男孩被家長領走了,收拾完的年輕男醫生,看到門口氣宇軒昂的俊朗男子,出塵脫俗,氣質清冷的女子,以及女子懷抱中,緊緊摟着女子脖子的三歲多的小男孩,陡然失神,愣了好一會兒。
這三人的相貌,可真是好看啊,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
眼看,那男的眼神陰沉不耐,這人趕緊招呼幾人進來,瞄了眼蘇青身上的白大褂,還有牌子,笑出了一口的整齊白牙。
“原來是本院的同事,幸會幸會。”說着,伸出了手。
不過,手卻被孔銘揚搶先握了上去,“您好,醫生,我兒子就麻煩你了。”
笑,笑,也不怕牙齒笑沒了,不把你那一口整齊的牙齒露出來炫耀,活像別人不知道,你是牙科的醫生似的,孔銘揚,皮笑肉不笑地腹誹。
那醫生感覺手上傳來一股生疼,微愣期間,那長的帥氣的人,已經鬆開了,暗暗揉了揉手,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不麻煩,這是醫生的職責。”
心裡卻是疑惑不解,跟這人應該是第一次相見,他沒有那裡得罪這人啊?怎麼這人渾身都散發着對他的敵意?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醫生對這男的有些犯怵,不敢招惹,就轉向了蘇青,語氣溫和,本院的嗎?相對於別人頗顯親切。
“小傢伙怎麼了?這麼小,不會是糖吃多了,長蛀牙了吧?”
醫生越是如此,孔二爺的臉色越黑,而那醫生卻是渾然不覺。
蘇青將小白從身上扒拉下來,硬按在醫療躺椅上。
“小傢伙的牙齒有一顆脫落了一半,請醫生幫忙給他拔下來就好。”
“啊?”那醫生驚訝出聲,看孩子這個頭,撐死了也就四歲吧,怎麼牙齒就脫落了呢?擡頭看向蘇青,“不需要檢查一下,是不是別的問題?”
“不用,拔了就行。”蘇青再次確定。
既然人家家長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況且,家長總不會害自己孩子。
帶好頭上的醫用探照燈,正想着,這孩子年齡雖然小,卻比剛纔那男孩堅強多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居然沒有哭鬧。
可誰知,等他往下看的時候,頓時搖頭失笑,發現,那孩子,壓根就沒有睜開眼睛,嘴巴繃得死緊,無聲地做着抗爭。
“小朋友,嘴巴張開,叔叔看看你的牙齒,是不是被蟲吃了,要是的話,叔叔,趕緊把它給拿出來,要不然,它會把你的牙齒給吃光的,到時候,沒有了牙齒,你別想吃好的了。”這人試圖溫柔誘哄。
以往他也接待過不少這樣年齡大的孩子,這套誘哄可是無往不利,可無奈,小白的智商,根本不能拿同齡人相提並論,就是一個成年人,不小心也會遭了他的道兒。
就見小傢伙充耳不聞,嘴巴抿成一條縫,繃得緊緊的。
醫生在旁邊,無處下手,毫無辦法。
孩子他爸,看到那醫生在旁邊吃癟着急,反而幸災樂禍起來,你嘴巴不是很犀利嗎,不是會說嗎?那你就說出個花來?撬開臭小子的嘴巴來?
他兒子吃你那一套,他就不是他孔二爺的兒子了?
與得意的二爺不同,蘇青臉色陰暗,“臭小子,聽醫生叔叔的,張開嘴巴,不聽是吧,那我明天就將貂兒送人。”
貂兒自從來到他們家,天天與小傢伙,一人一獸,形影不離,吃喝拉撒全在一塊,一刻鐘都沒分開過,那基情簡直是一躍千里,好的不得了。
小白聽到老媽要把貂兒送走,驚得頓時睜開了眼睛。
好傢伙,剛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一張放大的臉,還是剛纔見到的,一把就將別的小孩的牙拔掉的那人,並放在了自己的盤子裡,不知道是不是留着自己享用?
緊接着再瞄到他手上拿着拔牙的利器,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看了好一會兒,頓時嚎叫起來。
“他要拔我的牙,他要吃小孩,吃小孩了……”
魔音穿耳,中氣十足,這麼一嚎叫,整棟樓裡,都能聽到,簡直,響徹醫院的每個角落。
正在各個崗位忙活的醫生,聽到,停下了手中的差事,茫然無措,吃小孩?這還真是……
拔牙的醫生,拿着手術器械,嚇呆了,太可怕了,他從醫生也有些時間了,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孩子,一時間不知要幹嘛?
孔銘揚見兒子掙扎的厲害,生怕傷到了媳婦,和肚子裡的孩子,趕緊上前,按住了兒子。
趁此小傢伙嚎叫的空擋,蘇青給醫生使眼色,趕快下手。
那醫生愣了片刻,才接受到蘇青的示意,硬着頭皮,放下的手,竟然顫抖起來,放到了嘴邊,這才使勁給自己打氣。
這一刻,作爲一位醫生,他也是害怕了,不過,專業技術擱在那裡,幾秒鐘的時間,已經將小白前面那顆晃動的牙齒,給拔了下來。
將牙齒放在盤子裡,醫生這才抹了一把頭上滲出的冷汗,再低頭瞅瞅,那孩子還在不停地嚎叫,吃小孩,一聲比一聲高昂,這氣力,那像是一個孩子所擁有的。
旁邊不時有別的屋子裡的醫生好奇過來瞧個究竟,被觀看的拔牙醫生,頓覺尷尬不已,我真的沒對這孩子做什麼?你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拔牙醫生跑到角落裡鬱悶去了。
屋子外等待的病人紛紛探頭打量,孔銘揚和蘇青滿臉的黑線,臉色燥熱,丟盡了顏面。
而那個罪魁禍首,嚎了好長時間,沒見人搭理,這才停止了下來,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媽,弱弱地問了句,“我的手腳還在嗎?”
火大的蘇青,一把將他拉下了椅子,“你要是再繼續嚎喪,你的手腳,就不能保證在你的身上了。”真是丟臉死了。
臨走前,孔銘揚將兒子的那顆牙包了起來帶走。
看着一家三口終於走了,牙科醫生癱坐在椅子上,猛喘氣,真心覺得,給這孩子拔顆牙,一秒鐘的事情,比他這過去的從業經歷都要難過。
這哪是孩子,這簡直是魔星嗎?
回到家,家裡的幾位長輩,抱着小傢伙,心疼的不行,章書玉連眼淚都出來了,看這架勢,活像是,他們做父母的,賣兒剛回來似的。
“二嬸,你們這次來,不準備走了吧?”
來了京市有個把月的二叔二嬸,今天晚上也在家裡一起用餐,聽到蘇青的話,二嬸的臉上有些猶豫。
“原本打算不走了,家裡的山都承包了出去,你六爺年紀,也大了,辭了村長的職務,也沒什麼放心不下的,可來了這一個多月後,總覺得渾身的不對勁。
在家裡忙活慣了,閒不住,可在這兒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覺,說是料理家務,可那些事情,我半個小時都能幹完,剩下就無所事事,我看早晚都閒出毛病。”
二叔與孔銘揚碰了杯酒,一飲而盡,“我看還待回去,這城裡的生活,我們真過不慣,你說我在鄉下,比一個壯小夥都有力氣,到這兒來,卻天天閒的溜達,這不是浪費生命嗎?”
得,來城裡時間不長,都學會研究生命這麼深奧的話題了,可見真是憋壞了。
“蘇紅上着大學,蘇軍也有個不錯的工作,你們勞累了大半輩子,就該享享福,怎麼還抑鬱起來了。”蘇青在旁邊笑道。
“媳婦啊,二嬸,二叔這純粹是閒得了,我覺得應該給他們找些事情做,慢慢他們就習慣了,咱那酒鋪不是要開業了嗎?我看可以讓他們幫着看管。”孔銘揚插了句。
“這哪行啊?他們來這兒可是養老的……”怎麼還能讓長輩去做事呢?
“你看他們那裡老了?”孔銘揚目光示意媳婦自己去看。
你還別說,這麼一看,還真不老。
二嬸,以前黝黑的皮膚,微胖的身體,經過這麼些年的調理,臉上不見一絲皺紋,身體雖然不像小姑娘般苗條,但也是玲瓏有致。
身上的衣服,是章書玉幫忙挑的,簡單大方,而又不失典雅,再加上剛做的時尚,更襯臉色的髮型,活脫脫,一箇中年貴婦人。
再看二叔,由於修煉的關係,更是氣勢逼人,精神煥發,說是三四十歲都不爲過。
這麼朝氣的兩人,沒有自己的事情忙,確是浪費生命,雖說他們不缺錢。
“你又開了家店?還賣酒?這倒是好啊,你看看我們能幫得上忙不?若是幫得上,不嫌二嬸二叔給你添麻煩,咱們就去給你照看着,請別人還要錢呢?反正我們也沒事情做。”一聽有事情做,二嬸高興地說道。
二叔雖然沒說話,但神情卻暴露他心裡的想法。
“二嬸,去是可以去,店鋪賣酒,也不需什麼高深專業的知識,能與顧客溝通就行。”
說道這兒,蘇青停頓了下,“但是,工錢還是要算的,按市場價。”
二叔,二嬸聽了,連忙擺手。
“你說的這是啥話,這店是別人的嗎?你是外人嗎?自家的店,談什麼錢。”二叔一聽,氣得脖子都粗了。
“就是,咱家又不缺錢,談錢,那叫什麼玩意的話,要不是你,我們家能來城裡?能住上幾千萬的房子?蘇紅能上這麼好的大學,蘇軍能有這麼好的工作?”
二嬸喝了杯果汁,神采飛揚,“你不知道,在咱村子裡,他們可都是羨慕的要死,說什麼咱們家祖墳風水好啊,這大學生都出了好幾個,你和蘇紅,蘇夏都是名牌大學。
還有在城裡站住腳,住上這麼好的房子,十里八鄉的,提起咱家,誰不羨慕?誰豎大拇指?
他們現在,都迷上了風水先生,蓋房子,要請,做生意要請,說是不信不行啊,說咱們也還不是土不拉幾的鄉下人,還不是飛進了城裡。
他們說什麼,咱們表面應和着,可二嬸這心裡明白着呢,這一切,可都是因爲你,咱們又不缺錢,你跟我們找個事情做,我們反倒要謝謝你呢,你要是給錢,你還是找別人吧。”
聽了二嬸的話,蘇青也想起了以前在鄉下的生活,曾經的困境,也想到自己並沒有做太多,卻被二叔一家這麼感激。
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了,再說錢的事情,反倒太見外了。
晚上睡覺前,說起這事,孔銘揚倒是提議,可以從別的地方補償,沒必要分的那麼清楚,說是能爲咱們做些事情,他們反而更爲坦然。
鄉下人比較質樸單純,白白受了恩惠,反而心不安。
孔銘揚親吻着媳婦凸起的肚子,滿眼地崇拜。
蘇青還在想着心事,可慢慢就被吸引回了注意力,發現,那人竟然越親越上,灼熱的觸感,包含着無盡的情,色,蘇青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那人已經含住了她最爲敏感的部分,抑制不住,一聲呻吟在曖昧的臥室內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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