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貂多大了?”
青玄子擡手摸雪貂同志的腦袋,神獸大人一激動,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釋放技能了,只是冰凍氣流還沒近青玄子的身就瞬間化爲了水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母子五人的眼睛瞬間睜的老大,裡面充斥着滿滿的崇拜光芒。
好厲害!好有氣勢!
聽到師兄的問話,蘇青乾咳了聲,“小白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去山裡,這小東西自己跟過來的,具體多大了,這個還真不清楚。”
青玄子將雪貂同志翻來覆去地摸了遍,蘇青看了看,又說:“這小東西每次進化前,都不吃不喝地進入沉睡狀態,等它醒來後,就會多出項技能,上次是噴火,這次是冰凍。”
青玄子終於摸完了。
當着衆人的面,被赤裸裸耍了一遍流氓的雪貂同志,瞬間得到了大赦般,竄回到好基友的肩膀上,修長的尾巴一圈,將自己埋了起來。
小白師伯太恐怖,太危險了。
“師伯,雪貂能化形嗎?”葡萄熊孩子拿胖乎乎的上半身趴到青玄子腿上,眨着亮晶晶的眼神問。
葡萄熊孩子渾身肉呼呼的,看起來很可愛,摸起來很舒服,青玄子笑了笑,將熊孩子抱在腿上,捏了捏小傢伙肉呼呼的包子臉說:“這要看它自己了,萬物生靈開了靈智,修煉有成,都是可以化爲人形的,只不過這個過程比較艱難而已。”
“貂兒,很聰明,什麼都懂,肯定開了靈智。”在小白眼裡,自家好基友那肯定是最好的。
青玄子點頭,“靈智是開了,不過……”
孩子們的心全都提了起來,連蘇青都不例外,按道理來說,他家雪貂算是很牛掰了,又能噴火又能冰凍的,即便是那些上古異獸血脈,除了自己修煉出的力量外,也是沒這天賦異能的。
要說靈智,那她家的肯定待是靈智中的佼佼者啊,化形什麼的應該完全沒有問題啊。
青玄子又揉捏了下葡萄熊孩子的臉說,“萬物生靈,包括得天獨厚的上古異獸,力量都是靠自身修行得來,有個別奇異天賦的,也是極少極少,比如說小白的天罡之氣,葡萄的瞬移,橙子的精神力,小四的不懼吞噬功法,這些要真解釋起來,也有據可循的。
天靈體與上古異獸血脈的結合,在某種程度上激發了上古血脈本身所隱含的力量,或者兩者結合發生了某種反應,從而產生了孩子們的不同。”
“天靈體?老爸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小白插話。
青玄子點頭,頗爲贊同小傢伙的話,“他該祈福積德。”
蘇青愕然,那人該多不受待見啊。
“這跟雪貂化形沒關係啊,雪貂又不是上古異獸。”小白疑惑地問。
“小東西的確不是上古異獸血脈,可據說上古時期的神獸伴隨着成長,卻天生具有特殊異能,比如操控風雨雷電等等。”
“可在我們那裡也有人能激發火系,冰系之類的異能。”蘇青說。
“那是不同的,他們是精神力作用的效果,而神獸卻不是,是身體本身所產生出的能量。”青玄子搖頭。
蘇青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管是精神力,還是雪貂這樣的噴火,冰凍,以及操縱風雨雷電的能力,說白了,都屬於能量形式的一種,區別就在於,神獸是先天的,其他的是後天激發的。”
三兄弟聽得迷茫,橙子卻是若有所思。
青玄子挑眉,“能量形式?這詞倒是新奇,不過,這麼說倒是很恰當。”
“那照師兄的意思,我家雪貂是神獸了?”蘇青的眼睛睜的老大,原先雪貂被人稱爲神獸,蘇青他們也只當是一種迷信而已,從來沒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這小東西聰慧,開了靈智而已。
青玄子神情也不是那麼肯定,看着小白肩膀上埋成一團,也就成人拳頭大小的東西,自己也很難相信,“神獸據說已經消失,現在流傳下來最強大的也就是上古異獸血脈了,至今爲止,我也未曾見過,只是看到這小東西,我纔想到很久前的傳說而已。”
蘇青也不信,就這貨,那裡像神獸了,天天不是拿火燒自己,就是拿冰凍自己,欺負個傻蛋每回都還將自己弄的狼狽不堪,神獸要是它這樣,可真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再者說,這裡可是修煉聖地都未曾見過神獸的蹤影,他們那個修煉式微的地球,怎麼可能孕育出神獸這麼高大上的生物。
不過,孩子們卻不這麼想,心裡已經將雪貂同志認定爲神獸大人了,像他家雪貂這麼牛的,也只有神獸的稱呼能配得上它。
至於剛纔在外面發生的事情,蘇青覺得,師兄應該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提,自己自然也不會主動說。
不管是誰先挑起的,可結果將人整成那樣,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哎,平白無故惹了個敵人出來,真是倒黴,以那女人的脾性,他們家以後在山上的日子是甭想安穩了,不除掉他們一家不足以泄恨啊。
蘇青從師兄住處出來,並沒有去上課,而是回了住處。
院子裡沒人,孔銘揚和孔昭早早就去了重力塔修煉。
進了房間,關上門,意識微動,眨眼來到了青蓮空間,拿出了一枚九子百草丹塞到了嘴裡,閉上眼睛,運轉功法進入到了修煉狀態。
過不多久,蘇青就察覺到了九子百草丹的效用,功法運轉明顯比之前快了很多,並且靈氣遠遠不斷地流入丹田之中,令她忍不住大爲感嘆,丹藥的功效好的真是無與倫比,當靈力衝破青蓮功法五層初期壁壘,進入五層中期時,更是激動萬分。
自從進入到青蓮功法五層之後,修煉就緩慢下來了,進展很是緩慢,來到這裡,服用了些修煉的丹藥,速度提高了不少,可要進入中期,卻還是遙遙無期。
只是沒想到一枚九子百草丹就解決了長期以來修煉速度上的困擾,可見這丹藥果真非同不凡。
若是長期使用,就不必擔心修煉速度了,遺憾的是,這九子百草丹極爲難得,統共也只有五枚,最爲關鍵的就是那九子青蓮,連空間都無法孕育,自己也只能望洋興嘆。
攻克五層中期,蘇青的興奮並沒維持多長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經絡中靈力的運轉,並沒有像往常晉級之後一樣,平緩下來,而是繼續加快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完全不受自身控制,蹭蹭,居然一直往上升。
再往上,那可就是中期壁壘,衝破了就直接到了後期了。
這,這,蘇青震驚的無以復加,這速度也忒快了些吧,已經讓人接受不能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到五層後期怎麼着也待個好幾年吧,這還是照快的說的。
現如今,蘇青想慢下來都是不可能的,經絡中靈力的運轉一遍比一遍快,空間中四周的靈力也都聚攏過來,強大的吸力,幾乎以蘇青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靈氣源源不斷地流入到她的經脈之中。
經脈中靈力積蓄到一定的程度,緊接着就開始衝擊那中期壁壘,蘇青的小心肝忍不住抖了抖,事已至此,只得硬着頭皮,試圖跟上體內靈力的運轉。
無數次的衝擊,蘇青額頭汗如雨下之際,轟的一聲,壁壘倒塌,經脈質變,隨之擴張,彈性增強,容納更多外界源源不斷進入體內的靈氣。
蘇青暗自鬆了口氣,小心肝放下了些,總算是有驚無險,給她順利過關。
隨後,暗自竊喜,雖然驚險了些,可一下去越過兩級,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事,省去了多少年的苦苦修煉啊。
若不是親身體驗,她真是無法相信一枚丹藥居然能產生如此大的功效。
咦,怎麼又快起來了!
待體內靈力逐漸平穩,蘇青正要收功時,突發了異常情況,經脈中那些平穩的靈力,猶如海面上颳起了狂風,海水瞬間狂躁,順着全身經脈狂奔起來。
原本以蘇青爲中心的靈力漩渦,已經漸漸停止,伴隨着體內的異變,漩渦迅速形成,靈氣再次以傾倒的速度流入蘇青的身體內。
此刻的蘇青都快要被整瘋了,心裡狂嚎,還能不能行了,有完沒完?
即便是小階段的晉級,經脈也會發生改變,身體猶如發生了一次蛻變。
可這種蛻變的過程,人的身體是要承受巨大痛苦的,一次尚可承受,兩次彷彿死了一次,三次,還是大階段的晉級,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甭管你如何哀嚎,反抗,不情願,都是沒用的,就像水閘一旦開啓,只要水流在,它就不會停止下來,管你腳下是莊稼還是什麼深林。
蘇青的體內此刻就是這種狀況,身體雖然屬於自己的,可眼下的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這才真真是最爲苦逼的事情。
隨着靈力的充盈,蘇青的全身經脈疼的差點沒抽過氣,額頭青筋暴突,幾乎下一刻就要破裂開來。
身體就像一個容器,聚集的靈氣流進去,積蓄到一定的程度,經脈無法再行容納,這幫不請自如的躁狂份子便另闢途徑,轉而去攻擊壁壘。
蘇青的心都要停跳了,爲什麼會是這樣?這可是五層的最後壁壘,是那麼容易衝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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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層才修煉了多少時間,有一年嗎?這就要進入六層,你不覺得太急躁,太心急了點嗎?
咱能不能打個商量,停下來吧,你是過不去的,你別以爲你吃了一枚九子百草丹就以爲很牛逼,無所不能了,以爲老子天下第一,什麼都不在話下了,前面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照過不誤。
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咱還是實際點,按部就班的來,你已經乾的很不錯了,雖然讓我吃了不少苦頭,但成果還是很喜人的,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可你要是極大好功,不自量力,不將我的身體當回事,我告訴你,我會跟你急的,你聽到沒有,趕緊的給我停下來。
就算我求求你了還不行嗎,停下來吧,咱真的不需要那麼快,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走的穩,快快停下來吧,沒用的……
蘇青幾乎淚流滿面,差點都快給自己這副不聽使喚的身體跪了。
體內經脈中的靈力,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衝撞那壁壘,可那層壁壘卻像是銅牆鐵壁,別說晃一晃了,就是抖上一抖都沒有,簡直比雞蛋碰石頭還要難以逾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可那股靈力卻還是不罷手,也不受蘇青的控制,可是最後承受痛苦的卻是她。
壁壘衝不破,經脈靈力過度充盈,眼看快要爆體,你說她能不痛苦嗎?
這種簡直堪比凌遲之痛,即使你想要昏過去,也要給你痛醒過來。
承受非人折磨的蘇青,非常的生氣,非常的惱火,倔脾氣上來了,扯着最後一絲力氣,再次翻出一枚九子百草丹來,登時吞進了嘴裡。
要發瘋是吧,那就瘋個夠吧。
不大一會兒,吞進去的丹藥起作用了,體內的瘋狂登時加劇了幾分,靈力傾倒更快了,剛纔若是河流,那現在就是大海了。
體內的情況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簡直是電閃雷鳴,風暴海嘯般的場景。
蘇青收回內視,拼盡力氣,操縱功法,加快吸收外界靈力,推着這些狂流去撞擊那堅韌的壁壘。
發瘋般,毫無章法般,拼命三郎般,完全進入到了狂化狀態。
這股瘋勁,多虧青蓮功法溫和,沒有心魔之說,否則,她早已被心魔控制。
俗話說幹架不怕幹不過對方,就怕對方是個不要命的,這壁壘似乎感染到了蘇青不要命的勢頭,貌似也懼了,居然有了破裂的跡象……
蘇青的意識漸漸昏迷,在失去意識那一刻之前,撐着出了空間。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了某人語無倫次的聲音,“她這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天的時間不到……”着急的聲音裡近乎帶着哭腔。
此刻,在蘇青和孔銘揚的房間,牀前圍了一圈的人,四個孩子,連孔昭都在。
蘇青躺在牀上,青玄子正給她摸脈,從重力塔回來,一身傷的孔銘揚,望着牀上的媳婦,眼裡是滿滿的着急,擔憂,心疼,恐懼。
眼眶乾乾的,盯着牀上的人,眨也不眨。
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青玄子看了,很是意外,同時,也相信,他這師妹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人也算是完了。
此刻再看這小子,突然覺得也沒那麼討厭了,再看看他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身體,心裡也不由得感嘆了句,師妹找的這人也還算湊合吧。
“沒什麼大礙,反而……”青玄子還沒說完,就被那人搶了去。
“這還叫沒事?都昏迷不醒了,一身的血,你這……”察覺到掌門老兄的臉色,二爺總算是沒將庸醫說出來。
“師伯,老媽不會有事吧?”幾個孩子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青玄子。
青玄子嘆了口氣,看不得孩子們難過,忙輕聲安慰,“你們別擔心,她這是消耗脫力……”
“消耗脫力?她上的可是煉丹課……”二爺再次打斷。
掌門老兄的臉瞬間黑化了,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二爺趕緊住嘴。
青玄子瞪了他一眼,“功力晉級跨度太大,從青蓮功法五層初期,一下去跨到六層,人沒事,已經是萬幸了。”
屋內的人,聽說是功力晉級,陡然鬆了口氣,可再聽到後面那句,登時呼吸一滯,愣住了。
“想不到九子百草丹對她作用這麼大,居然跨了一個大階段,只可惜這丹藥的材料太難湊了。”只聽那青玄子嘆氣道。
二爺聽到是九子百草丹惹的禍,心裡暗自決定,以後說啥也不能再讓媳婦服用了。
“大嫂沒事就好。”孔昭的心也放了回去,他還指望着跟着大嫂混呢,人沒了,他還混個屁啊。
過不多久,蘇青醒轉了,感覺身體被碾了幾遍似的,一動就疼的抽氣。
“媳婦,你醒了。”激動的二爺,一把扒開牀頭的掌門老兄,扶起媳婦靠在了自己懷裡,死命地摟着,差點沒把蘇青再次疼昏過去,“別碰我,疼。”
見媳婦臉色慘白,疼的扭曲,忙鬆了手,“都是我不好,不碰,不碰,是不是很疼?”轉頭看向青玄子,“她這麼疼,怎麼辦?師兄趕緊想想辦法……”
“也不是很疼,過段時間就好了。”蘇青看着他。
“早知如此,服用丹藥時,我就應該看着你。”青玄子也有些後怕。
“師兄不是說,修煉一途,機緣大多都是險中求,沒有風險,也就沒有這麼快的晉級。”蘇青笑了笑。
身後那人不滿,搖着她的手,不贊同。
“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小心爲上。”青玄子又囑咐了句切莫冒險,便離開了。
孔昭見大嫂沒事,也回房療傷去了。
屋子裡就剩下他們一家子。
幾個孩子受了驚嚇,圍在老媽身邊不吭聲也不挪窩,直到睡覺時間,纔回了自己房間。
蘇青不能動,一動就疼的厲害,二爺端盆水,浸溼毛巾,給媳婦擦手,擦臉,擦身,很是細緻,輕柔,生怕重了,弄疼媳婦。
“我發現咱們一家跟這天山不對付,先是我,這又輪到你,我也就算了,皮糙肉厚,怎麼蹂躪都無所謂,可你……”看不得媳婦受傷,心臟一抽,一抽的。
“不過,功力卻是進展快多了……”
“那也不要,以後不許。”那人霸道決定。
“你不是……”
“我可以,你不行。”大男子主義的邏輯又來了,“你說,以後絕不主動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蘇青無語,“這能是我控制的嗎?”
“不管,你說不離開我,不會涉險,不要讓我擔心……”
“咱能提點現實一點的要求嗎?”蘇青眼睛眨了眨。
那人看了她一眼,擦完最後一隻手,將毛巾放到了盆裡,雙腳一蹬,甩掉了鞋子。
蘇青眼睛抽了抽,這是耍小脾氣的節湊。
然後掀開被子上牀,上牀的動作有些大,不過,胳膊伸到蘇青脖子後面時,卻是異常的小心。
好半天沒聲音,蘇青還以爲這人放棄了,擡頭一看,見那人正紅着眼睛,肌肉顫抖,仰頭望着帳頂。
蘇青嘆了口氣,心裡也是一陣的難受。
兩人結婚,滿打滿算,也快十年了,小白今年都將近九歲了,可不是有十年了。
十年的時間,說起來,真不算短,感情不和諧的夫妻,都夠離婚好幾輪了。
即使婚姻穩定的,相處方式也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單位裡的同事,周圍的朋友,十多年夫妻的,大多步入一種安靜狀態。
比如,科裡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護士,結婚也有七八年了,回家吃完飯,夫妻兩人,要麼抱着電腦,要麼抱着本書,大多各幹各的,逢到休息日,看通宵都是有可能。
難道說他們沒有感情,也不盡然,只不過,感情到了另外一種狀態而已。
可他家卻不是這樣,剛結婚的頭幾年,這人沒有安全感,只敢背後耍小計,表面卻伏低做小,幾近二十四孝好老公形象。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人對待她的方式也慢慢有了變化,背後小計有沒有繼續耍,蘇青是不太清楚,不過,表面工作卻有了很大的變化,無賴,霸道,小性子,粘人是越來越明顯了。
眼下這性格比孩子強不到哪去,有些時候,非要哄着不可,蘇青有時候就會問自己,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之前別說哄了,好話都不會說的,地位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顛倒過來呢?
自己怎麼就被他吃的死死的呢?被哄的不應該是妻子嗎?
蘇青很想硬氣,幹嘛要自己去哄他一個大男人,一個大男人傲嬌耍賴,使小性子,蠻不講理他還有理了?
不能慣着,堅決不能!
可這股硬氣維持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崩塌了,心臟像被什麼揪着似的疼。
她這不是妥協,也不是爲了某人,她這是爲了自己的心臟着想,她還沒看着自家幾個孩子長大,結婚嫁人生孩子呢,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停搏,蘇青給自己找了個這樣的理由。
然後伸出胳膊,將某人的臉扭向自己。
那人看着別處,就是不看她,眼裡的血絲極爲醒目,上面瀰漫着一層水汽。
蘇青的心揪的更厲害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再說我身體不也沒什麼事嗎?”
那人看着牀角,“你本就應該做到,結婚時你都答應過我的。”
結婚答應什麼了,蘇青早已經不記得了。
但她敢問嗎?自然是不能問的。
“那你到底在生什麼氣?都說了不離開,不讓自己涉險了。”蘇青輕拍某人繃着的臉。
那人的視線這纔看向她,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從來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當然知道了。”蘇青反駁。
“你不知道。”那人瞪眼厲聲,“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全身是血地躺在牀上,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樣子嗎?我,我的腿軟在哪裡,無法移動一步,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也不敢思考,不敢想,不敢看,那鮮紅的血整個充斥了我的大腦,根本無法想象,本該呆在家裡等我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早上走時我親吻的還是溫熱的,我不敢想,接下來要是冰冷的該怎麼辦……”
那人看向帳頂,深深呼出了口氣,“孔昭跟在後面,提醒了我,你的胸口還在起伏,我,我這纔敢走過去,摸摸你還有呼吸,心還在跳動,我頹然坐倒在了牀前,讓孔昭去叫你師兄,這跟以前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以前你受傷,生孩子有危險,我都在身邊,我有自信能護你周全,可這次我完全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萬一,萬一……”
那人的聲音哽咽,呼吸急促,拿手蓋住了眼睛。
蘇青呆呆地,眼眶溼潤。
那人突然轉身,兇狠地衝着她,“提升功力就那麼重要?比我和孩子都重要?”
“我……”
“你師兄說了,這次保住性命是萬幸,下次呢?下次還有這麼幸運嗎?”那人眼神逼視着她。
蘇青被這人的表情給震住了,因爲這人在她面前有無數種面孔,可從來沒有過色厲內荏。
她心裡也委屈極了,她也不想這樣,她還不是想提高功力,他們一家在這裡能多些保障,他天天如此辛苦歷練,她也不想落後啊,尤其是白天又惹了那莫名其妙的女人,恐別人尋仇,所以才一發狠……
可想到這兒,她陡然覺得自己也並不是那麼底氣十足。
首先,那九子百草丹,一開始她就知道功效斐然,師兄也曾經告誡她,服用時要慎重,畢竟她跟這裡的人不一樣,不是從小就服用丹藥,具體的效用無法估計,之前她是打算到了合適的時候再用,只是被潛伏的危險一刺激,就衝動了。
當然,這人可能也在怪她倔強,的確,她心裡也是這麼想過,不想拖別人的後腿,也不想事事讓別人保護,性格使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青心虛了,可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於是,她也採取了迂迴戰術,表情痛苦地叫疼。
“那兒疼?很疼嗎?按按會不會好些?我該怎麼辦?要不找你師兄過來?”那人緊張地轉身,如大敵當前,手卻不敢亂動,生怕動作重了,加劇疼痛,只是一個勁着急。
“抱抱。”蘇青弱弱地說。
那人遲疑了下,往上側躺了些,小心翼翼將人摟在懷裡,“你欺負人。”悶聲說。
蘇青嘴角抽氣,也的確是疼,只是尚可在忍受的範圍,趴在他的胸前,聽着下面有力的心跳,覺得很是安定,這個男人,讓人心疼……
師兄曾說嫁給他是便宜了他,豈不知賺便宜的是自己,她何德何能,居然讓他如此……
很慶幸當初那人的堅持,否則,她就會錯失這麼一個人……
“你說什麼?”那人在她頭頂沙啞着聲音問。
“我說慶幸當初因爲孩子結了婚。”
那人的嘴角彎了起來,“不是因爲孩子。”
“什麼?”蘇青問。
“不是因爲孩子才結的婚,不管有沒孩子,我們都會結婚的,只不過時間早晚而已。”那人口氣透着無比的自信。
“你怎麼這麼斷定,我記得當時對你可沒什麼感情。”蘇青說的是實話,頂多是朋友之情,絕談不上感情。
“我當然斷定,因爲當時我就知道,你會愛上我。”
蘇青不信。
“你當時多冷淡啊,除了家人,跟誰都不親近,可你卻容我在身邊,更是呆在家裡,這還不明顯嗎?”
“明顯什麼?”
“你內心深處,潛意識裡對我就不一樣,只是你自己沒有察覺,可我知道,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只要我堅持,你就會是我的。”某人嘚瑟上了。
“何跟你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蘇青笑。
“本來就是,你自己笨,幸虧我聰明,才能走到現在。”那人噘嘴。
“是,我笨,你聰明。”蘇青毫無誠意,所謂的給其幾分顏色就要開染坊說的就是這號人。
某人愣是察覺不到言語中的敷衍,“所以,以後就要聽我的,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堅決不能有,你想嚇死我,你就繼續。”
這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居然敢篡權,篡完權,居然還嫌她笨,活該被篡權,這簡直不能忍嘛。
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爲,堅決要制止,否則,她豈不是要被管的死死的,再也沒有了出頭之日。
這是不可能的,見過誰家的領導是間歇性抽風症患者,那還不將一家老小帶到歪溝裡去。
當然了,今天是不行的,最起碼要過幾天,避其鋒芒,待風頭過了,再拿回大權。
你一句我一句,說着說着,蘇青就睡着了。
孔銘揚將人又摟了摟,低頭,深情地親了親媳婦的秀髮,能這樣抱着真好,真希望能這樣抱一輩子,其他什麼的,真的不重要。
擡頭看向帳頂,想起之前幾乎停跳的心,若這人真的不在了,或許真的會一直停止下去吧。
這人沒了,懷裡空了,心也空了,他還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了,世界很大,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窮盡千山萬水都找不到。
留他一個人悲涼,寂寞地活在這個世上,再也見不到那人……
孔銘揚猛地呼出了口氣,手臂不自覺地收緊,直到懷裡的人疼出聲,才察覺,趕緊鬆開了些,不時地親吻,嘴脣下溫暖的觸感,一時間消除了心中的那股恐慌和心悸。
第二天蘇青醒來時,竟然看到那人還在,不但他在,孩子們也在。
“我沒事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啊。”蘇青說,過了一夜,隨着身體的恢復,疼痛也減輕了很多。
其實,她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藥效太生猛了,七竅出了點血,看起來很可怖而已,再說晉級後,身體恢復能力強了不少,她感覺身體有用不完的力量,好的不行。
“我今天不去了,少去一天也沒什麼。”那人口氣堅決,壓根就不允許拒絕。
蘇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去就不去,反正她也不怎麼贊同他去。
看向孩子們,他們說吃過早飯再去。
好吧,還算聽話。
一頓飯吃的很是和諧,父子幾人,少有的沒有掐架,讓蘇青覺得很是欣慰,要是以後都這樣該多好。
青蓮功法五層與六層相比,簡直是天涯之別,體現在金針秘籍上,之前幻化出四瓣都已是極限,還是要在狀態好的情況下,而晉級到六層之後,輕易地就能幻化出六瓣來,威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六層狀態穩定後,蘇青又去了煉丹課。
課沒有幾次就要結束了,當然,結束後會有場考覈考試,青洛青雨這對上課混日子的師兄弟似乎也感受到了考覈的氛圍了,鮮少地認真起來。
下了課,三人順路,自然一起回去,剛走出教室不久,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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