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
曦兒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這點完全的遺傳了四爺。
故此，她散完心，玩兒完了以後，又回到了最初問他的問題：“你是不是去承乾宮了？”
“承乾宮住的是我昀兒哥哥的生母，雖然……”曦兒找了個詞形容了下這位她所見不多的答應：“腦子不太好使。”
“但是她終究是我昀兒哥哥的生母，你去是做什麼？”
曦兒的眼神並不犀利，卻十分探究的看着明智，在她眼中，明智除了是她非常重要的人以外，他更是一把利劍。
這把劍可以保護她，也可以爲她殺了別人。
皇阿瑪從小便告訴了她這方面的許多事情，故此，她對生命的看待……極不會過度漠視到草菅人命，也不會過度緊張那些每天都會莫名其妙沒了的人。
她多次外出，見過不少死人了。
談這種事，沒什麼別的感情，純粹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額娘不是一個不會處理事情的人，相反的，她是她所見過的最會處理事情的人，而她，也遺傳了些。
皇阿瑪常說她鬼靈精，卻比她額娘更淘氣。
但她覺得這事兒可能不是她額娘做的。
額娘……應該只會將昀兒哥哥的生母關起來，頂多是控制住，定不會派人下殺手的。
想及此，她不得不提醒明智：“上位者的決策也不一定都是對的，有時候，你也可以不聽。”
明智聽了這話，沒額首應了她，很誠懇直白的道：“公主，臣只是一把刀。”
這話從他自己說出來，有些殘忍淒涼，但確實事實。
“主子們吩咐什麼，明智就做什麼。公主可能不太瞭解暗衛，暗衛的意思就是——一把不帶任何感情的刀。殺人利器。”
“若臣自己有了想法，便不能再被用了。”
他一定會被處理掉。
就像是他從前處理的那些屍體那樣。
毫不留情的被拋棄。
儘管他跟公主私交甚密，感情深厚，但他心底裡很清楚，臣就是臣，永遠不能逾越，永遠只能服從。
尤其是像他這樣的臣，更不能有任何的思想。
否則便是主人的危險了。
明智還是第一次跟曦兒談論這種問題，曦兒微微蹙眉，看着他潔白冷肅的臉龐看了許久。
心中微末的嘆息了聲。
她，能理解他。
良久，曦兒忽然道：“明智，你想過我這樣的生活嗎？”
雖然她很想他能一直陪着她，但她覺得她的小暗衛也該有正常的日子。
畢竟他是這麼的可愛。
明智被她給問愣了，隨即，他想了想道：“明智不知道。”
渴望嗎？
好像曾經也有過吧。
畢竟他的世界實在太過孤單。
可後來他就覺得不需要了。
能陪着公主就很好。
且公主是個極熱鬧的人，有她一個，他的生活已經足夠生動了。
明智眼眸清明平靜，淡淡道：“公主，這世界本來就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公主不必爲明智煩憂，也不必爲皇貴妃娘娘煩憂。”
“因爲，我們都有自己最喜歡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