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在轉瞬間，四爺就移到了德妃的面前，臉色陰霾冷漠，沉沉地道了兩個字：“額娘……”
德妃被他這兩個字給嚇得啊！
嗓音都緊張的結巴了，自己卻沒發覺：“你，你要幹什麼？”
“額娘……當兒子的，我還能幹什麼呢？”
四爺的聲音始終如大提琴般低沉，在這樣颳着悽風的晚上，顯得格外恐怖，更何況，他的眼神就那樣冰冷的盯着她，陰冷似鬼厲。
德妃心裡慌亂的厲害，眼神閃躲。
她知道他爲什麼而來，可她還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去對付這樣的兒子。
不再是淡漠的、隱忍的、沉默寡言的，也不再是在她面前狂怒暴戾，直接奮起反抗的。
這樣的兒子，面如閻羅，冷冽的眸中流轉着駭人的殺氣，無形之間散出的威壓，讓她從心底感到恐懼。
她從未見過這樣冰冷地看着她，彷彿只用眼神，就將他們之間的母子關係割裂的兒子。
“額娘，兒子上次就告訴過您了，佳格格是我的命，您怎麼就不聽呢？”
四爺低沉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憑空響起，恍若魔鬼的笛聲驟然吹響。
這回不但是德妃娘娘，就連方嬤嬤都覺得四爺有些不太對勁兒了。
眼神有些偏執的陰狠，可表情卻十分平靜，似是在壓抑着心中要毀滅一切的惡劣種子，隱忍住不爆發……
但即使再隱忍，這樣的眼神也絕不該是兒子對着母親的。
方嬤嬤覺得四爺今晚太不對了，他，他像是想要殺了娘娘！
怕真出現什麼懊悔不及的事情，她趕忙開口，柔和道：“四貝勒爺，您看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娘娘也該就寢了，您有什麼事兒，還是明兒個再說吧！”
明日人就清醒了，也就不會這麼犯衝了。
這樣的四爺，真是太恐怖了！
四爺卻只掃了她一眼，冰冷地吐出一個“滾”字，就不再看她了。
反而是猛地低頭，將自己的臉推進到德妃眼前，眼神中流露出瘋狂的殺氣，一字一頓，幾乎是從齒縫中磨出來的：“額娘，您爲什麼總想着踐踏兒子的心呢！”
四爺一直都是最守規矩的人，“踐踏”這個詞，是他對德妃說過的最大不敬的詞了。
他的氣勢逼人，壓得德妃喘不過起來，抖着脣，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我沒有……”
她沒有踐踏他，更沒有踐踏任何人！
四爺冷呵了一聲，極其自嘲地一笑，落寞又悲涼。
“您一直都是這樣，就算當年的事情您怨我，可我何其無辜？”
四爺猛然直起身子，站在她面前，似乎只是一個落魄可憐、沒得到過任何母愛的少年。
德妃上一秒被他逼的害怕，下一秒心裡的那些驚懼，就全變成了心酸。
卻也不想跟他溝通一二。
且提起胤祚，她心中的憤怒更多過年輕時因不喜大兒子而虧待他的心酸。
“你不要再說了！你給本宮出去！”德妃厲聲叫道。
在他面前又是那種身爲母親，就可以對他頤指氣使的形象。
四爺隱忍地攥拳，卻沒過一瞬，終於爆發，猛地推翻了德妃牀榻前擺設的最大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