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未知

趙晏殊聽聞皇后有孕,哪裡還有心與太子說什麼吳王世子的表妹。瞧剛剛吳王世子的樣子,分明是亂了心志,要闖禍。

趙晏殊也不理太子,拿出真本事,在御花園中踏花飛草,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把太子驚的直咂舌。

而御花園中的衆秀女則驚呼陣陣,看着一團綠影子,直說撞了花神。

“花朝早過了,哪裡來的花神。”麗姐兒滿不在乎地道。

“許是眼花了也未可知。”吳書玉和麗姐兒正坐於花叢茂盛中的石凳上,周遭都是綠植,遮擋了視線,並沒瞧見什麼。

靜怡閣中,吳王世子呼哧帶喘地站在皇后面前,眼睛血紅,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世子殿下這是做什麼?簡直是沒了長幼尊卑。”如羽當面斥責,左手悄悄摸到了袖子裡的匕首。

皇后憐憫地看着吳王世子,慢悠悠地道:“立明,坐吧。”

“伯母不公!”吳王世子好似受傷的野獸,發出的聲音摻雜着痛苦與悲傷。

“皇后娘娘面前,世子豈能如此無禮?沒聽見皇后娘娘賜你座嘛,還不快坐。”只比世子早到半盞茶功夫的趙晏殊一把按住吳王世子,使勁將吳王世子按在椅子中。

“給世子上茶。”皇后看着如羽道。

如羽蹙着眉頭,顯然不願離開。可看見皇后娘娘頓時嚴厲的眼神,又看安國公在一旁,只得給周遭的內侍宮女使了眼色之後才退下去。

皇后待如羽走了。這才與吳王世子道:“我本也想將鄭敏兒賜婚於你,只是你母妃早就與我討了戶部尚書的孫女作世子妃,皇上也點頭了。我和你母妃是妯娌,她好容易來找我幫忙,我總不能駁了她的面子吧?”

吳王世子一聽這話,當場呆若木雞。原來面上不管世事的母妃早就洞悉了一切,提前下手了。

“我是不知你與鄭敏兒如何兩情相悅。只說你堂堂世子,怎麼能娶一個犯官之女做正妃?若真如此。那讓世人如何看待皇帝,如何看待本宮呢?衆人都會猜測你父王失寵或認爲帝后不慈,這讓所有人都情何以堪啊?”皇后娘娘再接再厲道。

“那就讓敏兒給我做側妃不行嗎?”吳王世子聽了皇后娘娘的花,慢吞吞地道。

皇后娘娘先是失笑,之後臉色平靜。吳王世子不過是起了佔有之心,哪裡是真正喜愛鄭敏兒啊。這也許是世間男人的通性,自以爲深愛。實則是禁錮。

“側妃都是擡舉她了。”皇后娘娘冷淡地道。

“那就侍妾,侍妾總行了吧?”吳王世子焦慮地道。

“侍妾?你問過你表妹願意嗎?就算她願意,你母妃願意嗎?就算所有人都應了你,你讓你姨父姨母情何以堪啊?”皇后娘娘反問道。

吳王世子又沒了主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急的滿頭冒汗。

皇后娘娘瞧了吳王世子半天,最後嘆了口氣道:“你若說服你母妃。我就將鄭敏兒賜給你做侍妾。”

“真的?”吳王世子一改剛剛的狼狽,頓時興高采烈的。

“真的。”皇后無奈地道。

“我這就去與我母妃說。”吳王世子急得很,也不與皇后娘娘跪安,直接跑了出去,差點撞上了趕過來的太子。

“你個二愣子……”太子正要發牢騷,可吳王世子哪有心思理他,頭都不回地出宮去了。

“這是怎麼了?”太子自言自語地道。

待太子進了靜怡閣,只見皇后正手撫額頭,靠在一旁的方几上,一臉的疲憊。

“母后。可要喚太醫?”太子上前關切地道。

“用不着,不過是累了。”皇后擺正坐姿道。

“那兒臣送母后回寢宮?”太子道。

“不用。”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接着道,“你們可瞧見了我給你們選的媳婦?”

“瞧見了,母后選的自然是好的。”太子笑着道。

皇后娘娘欣慰地笑了,又對默不作聲的趙晏殊道:“怎的,你不滿意?不滿意就早些知會我,我再給你挑。”

“他哪裡會不滿意,剛剛在御花園就笑的合不攏嘴了。”太子斜睨着趙晏殊道。

趙晏殊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只一雙耳朵紅了。

“你們喜歡就好。”皇后娘娘笑着道。

待太子和趙晏殊退下後,皇后對如羽道:“想辦法給鄭敏兒遞個信兒,將今天吳王世子說的話與她聽。看她什麼反應。”

如羽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

“吳王妃那個人性情冷清卻不是等閒之輩,你看看吳王安寧的後院就能略知一二。她如此不喜鄭敏兒,怕是這小姑娘確實有些不妥。剛剛你也看到了,吳王世子那個樣子,恨不得吃人一般,由此看來這鄭敏兒果然有幾分手段。既如此,全了吳王世子一片癡心也不是不行。你也說了,劉子妤不聰明,日子還長着,不精明的總比能折騰的好。”皇后臉色晦澀不明地道。

“奴婢明白了,這就去辦。”如羽連聲道。

御花園中,景緻極好。可即便如此,麗姐兒也被溫暖的陽光曬得昏昏欲睡。她猛打哈欠,睏乏的雙眸都要睜不開了。

“皇后娘娘怎的還不叫我們回去?”麗姐兒問吳書玉道。

不只麗姐兒,原本在御花園中活蹦亂跳的其他秀女也都累了。吳書玉也比麗姐兒好不到哪去,不過是強忍着罷了。

“許是皇后娘娘有事耽擱了。”吳書玉猜測道。

“真沒意思。”麗姐兒喃喃自語道。

“對了,你給皇后娘娘的畫冊到底有何妙處?我看皇后娘娘的樣子,是極喜歡的。”吳書玉兀自蒐羅話題。猛然想到麗姐兒給皇后的畫冊,這纔有此一問道。

“不是什麼精貴物件,你若喜歡,待得了空,我再做一個送你。”麗姐兒笑着道。

兩人正在說笑,就聽見遠處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兩人心領神會地同時噤聲,支着耳朵偷聽。許是行爲舉止太過一致。兩人視線相對時,都會心一笑。偷聽上癮了,麗姐兒不知她沾染上的這個習慣是好還是壞。

“聽聞這次選秀,除了爲太子選妃,還會爲安國公選夫人。我也不求進宮或是進東宮,只求能做安國公夫人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話的人正是在從羣芳殿到靜怡閣的路上,勸誡劉子妤的王如珍。

王家和定北侯劉家是表親。王如珍正是劉子妤的表妹。王家是書香門第,王如珍之所以能參與選秀,是因爲她父親是刑部尚書,官至一品。

王如珍身着碧青色蘇緞纏枝暗紋斜領春衫,鵝黃色妝花緞月季暗紋馬面裙,整個人清新典雅,好似小家碧玉。

王如珍長的並不出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看着很圓潤,倒是很討喜。她抿嘴一笑,臉上就會現出兩個酒渦,稚氣未脫。

“安國公有什麼好,你不知道他有一雙碧眸,乃是蠻夷之後嗎?”劉子妤很驚訝地道。

“那又如何?我只看見他儀表堂堂,一身好武藝,有個長公主的娘。又是皇帝的親外甥。他有爵位,又是京都裡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若嫁給他,那是天大的福氣。”王如珍笑着道。

“你個沒出息的,難道不知在功勳貴族圈子裡,他安國公的爵位是最不入流的嗎?”劉子妤一臉鄙夷。

“那又如何?同進士就不是進士了?雖說被人鄙薄,可面上誰敢怠慢,這門婚事實惠的很。就算進宮或進東宮又如何。我這樣的,總是要做側室的。不說皇后娘娘的地位穩如泰山,就是東宮我也未必能熬出頭啊!與其屈居人下,不如做正室來的揚眉吐氣。”王如珍一臉堅定地道。

劉子妤依舊不屑王如珍的想法。她冷笑着道:“爲人側室也要看爲誰的側室。不論是皇上還是太子,總是貴人,哪裡是他人能比的。我纔不屑嫁去二三流的公卿世家中呢,沒得辱沒了我的出身。”

王如珍看着劉子妤不可一世的樣子,冷笑道:“我是斷沒你這般自負的。不過表姐也請小心些,表哥再厲害也伸手不進深宮大內,你還是管好你這張嘴吧。你以爲你說的做的,皇后娘娘都不知道?皇后娘娘位高權重,什麼沒見識過。徐麗人那點小把戲,怎麼就被那般誇讚,好像天上有,地上無的。不過是藉着擡舉她,敲打你罷了!我這個局外人都看的清楚明白,你這出身高貴的侯府小姐,怎的到現在還不懂自省?”

劉子妤聽了王如珍的話,勃然大怒道:“你混說什麼!”

“我哪裡是混說,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看的明白。看在我與你表姐妹一場的份上給你提個醒,你還不領情。真以爲是定北侯的嫡親妹子就能翻雲覆雨,無法無天了?你瞧不上我志向小,我倒是要看看,你將來有什麼大造化!”王如珍翻了個白眼,一扭身,飄飄然地走了,只剩下氣恨的劉子妤撲打花來泄恨。

戲也看完了,麗姐兒和吳書玉靜悄悄地躲遠,生怕被劉子妤發現。

“這劉子妤,當真胸有大志。”麗姐兒感嘆劉子妤的同時,也在思量劉子妤那番話。安國公在功勳貴族中不入流,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怎麼了?”吳書玉看着麗姐兒微蹙的秀眉,深覺麗姐兒整個人消沉了,在偷聽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麗姐兒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這才拉着吳書玉道:“剛剛劉子妤說安國公在功勳貴族中是不入流的,是什麼意思?你也知道,我家乃是耕讀起家,並不懂這其中彎彎繞繞。”

吳書玉先愣了一下,腦海中有一絲亮光閃過,卻什麼都沒抓住。她雖疑惑麗姐兒的提問,卻也將其歸結到小姑娘的好奇之心。

看着麗姐兒深鎖的雙眉,吳書玉道:“安國公的祖先本是蒙古人,但他背叛了宗族,跟着前朝皇帝爺打天下。後來憑藉着從龍之功,纔有了安國公的爵位。之後他又暗中投靠了先帝爺,反了前朝。如此種種,安國公的祖先不僅僅是忘宗背祖,他甚至兩次背主。你想想,這樣的人,本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他不忠。你看安國公這爵位的名字,也有名堂。安:安邦定國也可,安分順從也可。在衆人眼裡,這‘安’字的釋義,更傾向後者。所以劉子妤說安國公府不入流,是有其道理的。”

“可是……”麗姐兒剛要說話就被吳書玉打斷了。

“可是先安國公卻迎娶了大長公主,而現在的安國公卻是皇上的親外甥是嗎?”吳書玉將麗姐兒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麗姐兒下意識地點點頭。

“再如何的榮寵,都改變不了安國公的蒙古血統。他那雙碧眸,即便再漂亮,衆人看着,也只會想起他祖先的數典忘祖,背信棄義。”吳書玉的話讓麗姐兒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

這瞬間,她想了很多,可不知爲什麼,她突然道:“綠眼睛有什麼不好,黑眼睛看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

吳書玉聽了麗姐兒的話,呆怔了好一會兒,看着麗姐兒的神情好似在看個瘋子。

“蒙古血統又有什麼不好,至少驍勇善戰。說實在的,我們的祖先經過戰亂,流離失所,幾千幾百年下來,恐怕血統也不那麼純正了。再說安國公祖先不忠,那先帝反了不也是不忠嘛!烏鴉瞧豬黑,半斤八兩,都是一個德行。”麗姐兒壓低聲音與吳書玉道。

“你話你都敢說,不要命了!”吳書玉大驚失色,緊捂住麗姐兒的嘴巴,四下瞧了瞧周圍,確定無人,這才鬆了手。

“放心,這裡無人,我早仔細瞧過了。”麗姐兒忙道。

“說話小心些,你自己丟了性命是小事,牽連了全家全族就是捅了天了。”吳書玉本就冷清的很,一番話下來,越發冷傲逼人,讓人不自覺的打寒顫。

“再不說了,只覺得趙晏殊怪冤的慌的。”麗姐兒道。

“難道你……”吳書玉心想:難不成徐麗人與那王如珍一個心思?

“我只是覺得他怪委屈的,你別亂想。”麗姐兒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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