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一襲粉衣,加上他那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臉上的柔媚笑容,風華絕代,他的頭髮,大多數被一根鑲金的紫色帶子綁着,其餘的則慵懶的散落在肩頭,顏看着眼前這個似女又似男的人,一臉的無語。粉衣人則笑的一臉春風,萬分好奇的看着他,乙牙站在一旁,依舊是面無表情,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終於顏沉不住氣,諷刺的開口“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說呢?”柔媚的一笑,戴凡給他拋了個媚眼
“噁心”顏努力壓制着想吐的衝動,要不是爲了爹爹,他纔不會跟這個變裝癖待在一起,一個月啊!
“哈哈哈,終於有人敢罵他噁心了”一個得意的笑聲響起,一個帶着鬼臉面具的頭從地下慢慢鑽了出來,可是還沒有等他的脖子露出來,就被一雙美麗的繡花鞋給狠狠的踩住了“我說,乙牙,我們這的結界怎麼越來越弱,這麼醜的鬼都放進來了”
“你幹嘛踩我可愛的頭”鬼臉迅速融入土裡,然後快速的從另一個地方鑽出來。此人的衣服很是誇張,似乎要將這世界所有的色彩都穿到他的身上。顏看着眼前的人,猛翻白眼,今天一天,他已經遇到幾個怪人了,先是一個如墜落凡間的仙子,但是臉上永遠沒有表情,後又一個變裝癖,明明是個男的,卻要穿着粉色的裙裝,到處招搖撞騙,現在又來了個,想要把世界所有色彩都穿到身上的人。忍,爲了父親,我必須忍!
“我踩你了嗎?”戴凡一臉的無辜,眼睛眨巴眨巴,煞是可愛,在配上他那張柔媚的容顏,男人看了無不心動,垂憐,可惜,他面前的人和乙牙一樣,早已免疫了。
“你好,我叫鬼臉”那塊鬼臉面具不像外面的那種面具很是生硬,它很軟,就似乎是畫再臉上一般,可是,看得出,那確實是一張面具。鬼臉扯出了一個自認爲很是美麗的笑容,卻不知在外人看起來那是怎樣的一種詭異和恐懼。
“鬼臉,你嚇着我的客人了”戴凡看見顏的臉色微變於是柔媚的笑開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詭異而已!”顏在戴凡戲謔的聲音中回過神來,努力恢復鎮定後,淡定的開口。鬼臉聽他這麼說笑的甚是開心,讓他的那張臉看起來更加的詭異,戴凡看在眼裡,依舊笑的柔媚,乙牙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而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平靜,但是內心卻是恐懼的,畢竟只是個孩子。
“鬼臉,你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日爲何而來?”戴凡終究是心有不忍,開口拉開鬼臉的注意力,鬼臉一聽,如鬼魅般出現在戴凡的面前,笑的一臉詭異。
“我聽說某個國家的公子到你這裡來做客,所以好奇心作祟,過來瞅瞅”鬼臉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不停地往顏身上瞟,不知爲何顏總覺得他對自己不懷好意,脊背很是發涼。
“你消息依舊如此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他到我這裡來做客了”戴凡笑的柔媚,說話的語氣也很溫柔,但是在說到“客”的時候卻是有意的加重了語氣。
“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不用刻意加重語氣,讓我知道他是你的客人。”鬼臉意有所指的笑着,視線終究停留在了戴凡柔媚的臉上,突然,詭異的一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該是個男人,而該是個女人”話一說完,瞬間化作斑斕的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旁看戲的顏不無感嘆,這鬼臉的逃功可真是一流啊,估計是怕戴凡聽到這話會對他怎麼樣吧,所以纔不敢留在這裡的。而戴凡在聽到鬼臉的這句話後,腦海裡浮現出一張臉,那張臉很特別,睫毛上凝結着冰霜,他的心一抖,畢竟是愛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呢!
顏按照約定白天幾乎和戴凡形影不離,鬼臉自那次出現之後,經常會突然來訪,漸漸的,顏也習慣了他的特殊!而戴凡依舊會對鬼臉採取最特殊的歡迎方式,經過這些天,顏也習慣那個喜歡穿粉色衣服的怪人,而且,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覺得,戴凡不像個王者,倒像是一個普通的才子,應該去周遊青弘,遊山玩水,而不是像現在這邊,工於心計。
尹佑對初見的依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就連朝堂上的事情也會參考她的意見,而且大多數的時候,她的意見起着絕對性的作用,雖是如此,初見卻依舊小心翼翼,對於魅影的人,都是靠着其他的途徑爬到金翼的命脈之上,而她從不參與其中,甚至是,偶爾還會出言阻止。由於甘和的逝去,許多人開始窺覬初見,金翼的邊界開始變得騷動異常,也正因爲如此,魅影才能趁機掌握金翼的軍權,看着如今這個被架空的金翼,初見的心,有說不出的歡暢,幻的仇,她終於快報完了。甘和的靈魂始終跟在尹佑的左右,可惜除了初見聽得見看得見他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見聽不見他,每每看見初見在背後使壞的時候,他焦急,氣憤,抓狂……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罵着,看着金翼一點點被初見背後的魅影所蠶食。
“佑兒,怎麼還不睡?”剛剛沐浴完的初見,裹着簡單的白色睡衣出現在大殿之內,本以爲累了一天的尹佑已經睡下,卻不想他正站在窗前,看着不知名的遠方似在沉思,於是緩步來到近前,柔聲輕問。
“我想娘了”尹佑轉身,褪去王者的尊貴和霸氣,無助的像個迷路的孩子,其實,他也只是個孩子。一個和當初的初見相差無幾的孩子,一個本應該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孩子,如今卻因爲自己的父親,走上了一條滅亡之路。
初見輕嘆一聲,終究還是心軟,伸手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尹佑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着,他似乎又回到了母親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玩累了最喜歡賴到母親的懷裡,母親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和舒適,讓他永生難忘。可是,那個讓他眷戀,讓他充滿安全感的人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無論他是多麼的不捨,多少不願相信,但是,那卻已是既定的事實。
“佑兒,睡吧”輕柔的如同一個哄孩童睡覺的母親,第一次,她對懷中的孩子,生出柔軟,這個孩子,他本不該承受這一切的,他讓她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在遇到爹爹以前,她封閉了自己的心,不讓自己愛,任那恨的種子在內心萌芽,滋長,最後在失去爹爹以後,瘋狂的肆虐着自己的心,最終被恨所包裹,破繭重生,成爲恨的奴隸。可是她不後悔,永不後悔,自下凡以來,她的心早已被傷的遍體鱗傷,她不愛這個世界,不愛,唯一讓她有所牽掛的已經不在這裡,既然如此,她爲何還要手軟?爲何還要遲疑?神使,既然,大家都那麼想要她,那麼想她發揮她的能力,那麼,她就發揮的淋淋盡致吧!想到這裡,初見的眼神一寒,就連她扶着佑兒的手也透出深深的寒氣。
“你怎麼了?”懷中的人擡頭關心的看着她,白天深邃的眼睛,此時異常的澄澈,裡面的關切是那麼的溫暖!
“沒事,就是身體有些冷。”初見溫柔的笑着
“我明天讓人再鋪一些暖玉”佑兒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初見戴着手套的手往屏風後走去,其實,爲了初見,寢宮的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暖玉,可惜,初見卻依舊會冷,很冷很冷,冷的似乎連心都凍結了。
“怎麼還不睡?”良久之後,佑兒依舊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初見,初見好笑的看着他,爲他緊了緊被子,雖然她的每件衣服都已經下了咒,可以阻斷她的寒氣外擴,但是,離近了,卻依舊會被她身體的寒氣所傷。本來她想讓尹佑和她分開睡的,怕他被她的寒氣所傷,可是,尹佑堅決不肯,說什麼都要和她一起睡,他說,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可以依賴,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她,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憂兒爲什麼不睡?”自從尹佑知道初見以前的名字後,高興的宣佈,從此以後那個名字只屬於他,初見內心深處雖然不願,卻也不阻止,任由他叫着那個被她遺棄的名字。每每聽到那個名字,她會想起那個讓她心痛的人,他拋棄了她,爲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和她眼睛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她想,當初,他之所以會那麼待他,就是因爲她的那雙眼睛吧!於是,她恨了,不僅恨整個青弘,還恨那個當初許諾永遠不會離開自己,永遠會保護自己的人!於是,她念了,念那個陪在她身邊短短三年的爹爹,還有紅衣姐姐和晟哥哥,特別是爹爹,想起他的時候,她會祝福,祝福爹爹在另外一個不知名的世界,過的幸福,過的快樂,可是她不知道,那個人的幸福就是她“憂兒抱着我睡,好嗎?”
“恩”初見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掀開自己的被子,讓尹佑鑽了進來,同時伸手在他們之間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待那符號消失在他們之間,她才伸手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尹佑幸福的笑着,在她的懷裡沉沉睡去。待尹佑睡去之後,初見擡頭望着牀頂,本來柔和的眼神,一下變得寒冷起來,似乎要凍結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