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空隙,姐姐找到了自己,告訴自己說泉陸羽不會愛自己,讓自己取消婚約。
她告訴姐姐這個決定是泉陸羽的主意,而姐姐該去找的人是他。
那一刻,她看到了姐姐眼底的嫉妒,然後姐姐便歇斯底里地朝自己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看不得我幸福對麼,你故意要毀了我的幸福!是不是!”
面對姐姐的指責,她一笑,眼底滿是無奈與刻意隱藏的殤,只說了一句,“你已經有了幸福了,就不該貪念太多。”
姐姐錯愕地擡頭,眼底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厲的眼神,忽然姐姐的目光一頓,伸手拉住自己的手,她驚訝之餘,姐姐的身子已經往後倒去。
她還沒回過神,姐姐的人已經從石階上滾下。
“芝情!”泉陸羽那急切的聲音從長廊的一頭傳來,接着她的身子便被他推到了一旁,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肘刮過地面,刺痛隨着那心底的撕裂般的疼痛衝向了自己的大腦,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抱着姐姐從石階走上來,從自己的身邊邁過。
至始至終,他都不曾正眼看過自己。
冰涼的夜風從長廊的盡頭吹來,那一晚她受了風寒,病了整整一個禮拜。
等她恢復後,迎來的便是他和自己的訂婚儀式,這期間,他都不曾來看過自己一眼。
葉芝蘭還記得訂婚那一天,她一身金絲繡並蒂的緊身紅色旗袍,對襟金扣,髮髻高盤,優雅而淡淡的妝容難掩臉上那濃烈的哀傷,站在離涼亭不遠處的樹叢後,看着在涼亭中相擁的兩人。
十指蔻丹緊緊地抓起,深深地嵌入掌心肉,用那可錐心的痛才能壓下心頭涌起的濃濃的悲涼。
訂婚宴上,她安靜而優雅地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心卻一下一下地往下沉。
那一晚,泉陸羽問了她這麼一個問題,“你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距離麼?”
那時,他和她僅一步之遙。
而如今,她卻和他隔了千里之遠。
泉陸羽緩緩地站了起來,朝她走去,伸手從她背後將她抱住,緩緩地收攏雙臂,“別說了……”
忽然間,他開始害怕,害怕那種莫名盈滿心間的疏離感,害怕看到她眼底的那份冷漠。
葉芝蘭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地拉下他的手,“你瞧,如今你抱着我都聽不到我的心跳聲,可見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太遠,太遙遠了……”
是不是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是不是非要絕情了,才懂得真愛。
“芝蘭,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麼!”他的語氣很低迷,幾近懇求。
葉芝蘭低頭,轉身脫離他的懷抱,走到門邊打開門,對他說,“你該走了,權先生。”
那最後的一聲陸羽終是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她竟是半點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泉陸羽緊握着拳頭,渾身微微顫抖着,最後仰頭長嘆,“芝蘭,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