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璟的神經立刻爲之繃緊,飛快的朝着聲音的發源地跑去:“好像是我弟弟的聲音!”
葉牧白抱着凡凡也快步的跟上去。
離那慘叫發出的房間最近的顧塵安比季如璟更快的衝進了房間,只見季逸希摔在地上。腳被一隻類似與捕獸夾的鋒利鐵器給夾住了。地板上都被鮮血滲透了。
“哦,我的天哪,逸希,逸希--”緊接着跑進來的季如璟看到眼前的場景。驚懼的跑到弟弟的身邊,呼吸紊亂的蹲在他的身邊。
“姐--”季逸希痛的臉色死白,氣若游絲。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顧塵安面色嚴峻,立刻叫了救護車。
凡凡從葉牧白的身上掙扎下去。呼喊着撲到季逸希的身上:“舅舅!你不要有事!”
葉牧白走到窗戶前往外看去,沒發現什麼可以的人影。又折了回來:“看來這陷阱早就爲你們設好了,料到你們會是第一個踏進這裡的人,說不定還有什麼陷阱,安全起見。先到樓下去。”
季如璟跟顧塵安都沒有意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而季逸希也痛的快要休克過去了。別說意見了。快要連喘息都成爲問題了。
葉牧白跟顧塵安同心協力吧季逸希轉移到樓下。
季如璟一直都緊緊的抱抱着兒子,比他們更快的到了樓上。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醫務人員把季逸希擡上了救護車,其他人也跟着上了救護車,陪他一起去,而他們的車子則停在季宅的門口。
去的路上,季如璟不停的給季逸希擦汗,跟他講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到了醫院,等着門口的護士立刻把季逸希推進了手術室。
季如璟,葉牧白,顧塵安還有已經被嚇呆了的凡凡就在外面等待。
走廊上空蕩蕩的沒什麼人。
季如璟神情憂愁的盯着手術室的門,不發一語。
凡凡靠在葉牧白的懷裡,小眼睛一閉一閉的,或許是因爲這一連串緊張的事件讓他也感覺緊張了,現在靜下來,稍稍的放鬆神經,他就想睡覺了。
葉牧白看兒子快睡着的樣子,將他橫着抱,讓他舒服的躺在他的懷抱裡,手溫柔的輕輕的拍他的小屁股,很快小傢伙就睡着了,兩隻小手還縮着他的胸口,粉撲撲的小臉非常的可愛。
心裡在一剎那被暖流給包圍了,那種感覺很奇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臟,把心融化了水。
顧塵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不得不承認,真是他永遠都無法超越的。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手術結束了,時間也不算長,季逸希是半身麻醉的,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他很清醒,除了臉色蒼白之外。
葉牧白爲他安排了一間舒適的vip特級病房。
全部人陪着季逸希從手術室到達病房裡頭,護士給掛好輸液器後離開了。
凡凡被放在沙發上,身上蓋着薄毯。
“逸希,你怎麼樣了,腳還疼嗎?”季逸希坐在牀沿上,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蒼白的臉頰,這場景她三年之前看到過,當時弟弟出了車禍,她從機場接到消息趕往醫院的路上,她非常非常的害怕,整個人都在顫抖。
“不痛了!”季逸希對姐姐扯開一絲虛弱的笑。
“醫生說你需要住院,不過沒有傷及骨頭,所有不用擔心,你會好起來的!”季如璟把傷勢告訴了他。
“嗯。”季逸希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顧塵安跟葉牧白各自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這絕對不是意外事件,那麼大的夾子可別說是用來夾老鼠的,老虎都能夾住了,出現的房間裡太不尋常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葉牧白直言不諱。
季如璟的表情變得的嚴酷:“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逸希,你是怎麼踩到那夾子的?”顧塵安問。
季逸希的喉嚨動了動,開口說:“那是我以前的畫室,我進去之後,裡面很亂,畫板跟紙張扔的滿地都是,我往裡走了沒有幾步就踩到那夾子了,就放在一張畫紙的下面。”
葉牧白扯了扯嘴角:“顯然是可以把畫室弄亂,然後把夾子放在地上用紙掩蓋,不管是誰先進去的,都會遭殃。”
“一定是季華中他們乾的,一定是!”季如璟氣的捶了一下牀鋪,她寧可自已受傷也不希望她身邊的人受傷。
“如璟,你冷靜點!”顧塵安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季如璟抽出自已的手,情緒激烈:“你讓我怎麼冷靜,你知不知道三年前他們爲了阻止逸希出現在董事會,他們在他的車上動手腳,差點害死了逸希,那幾個人沒有人性的,爲了自已的利益,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姐,你不要生氣,冷靜點。”季逸希也安撫她。
“我真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有那兩個狼心狗肺的兄妹,爸爸發家的那幾年已經幫助了他們很多,那時候大伯只是箇中學老師,姑姑離了婚帶着女兒回到孃家,一大羣人都擠在外公的一百平米的房子裡,是爸爸給他們錢買房子,又資助季華中上大學,畢業後更是招到季氏上班,爸爸對他們那麼好那麼仁慈,可他們是怎麼回報他的,他一死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搬進我們的家,搶了爸爸的錢跟公司,還美其名照顧我們,可是那幾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明明是自已的家,卻過的像是寄人籬下,處處看他們的臉色,但是他們不知足,一次次的害你,他們就是一羣內心狹隘自私又惡毒的混蛋,我真後悔自已心軟沒有送他們去過牢,這一次我一定不放過他們!”季如璟胸口劇烈的起伏,滿腔都是憤怒的火焰。
季逸希嘆了嘆氣,他真的很心疼姐姐,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內心依然那麼憤怒,但是姐姐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那羣人即使下了地獄也不會得到寬恕。
葉牧白很想把這麼脆弱憤怒又恐懼的女人擁入懷裡,告訴她,有他在,不會再讓她跟她的家人出事了,他了解她的過去,卻不曾去感同身受的體會過她心裡的創傷,所以她才那麼渴望變的強大,所以她才一直那麼堅強,因爲她過早的認識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醜陋而殘酷的一面,她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法則,她是那麼讓人心疼。
爲什麼他不一點出現在她的身邊,爲她擋風遮雨呢?
“或許我們該主動出擊,把他們找出來談一談。”顧塵安神色冷靜,他想這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法,清楚他們的目的才能掌握主控權。
葉牧白側頭看他:“老實說,我已經找了他們很多天了,不過他們似乎是有意躲起來了,到目前爲止,他們都沒有露過面。”
顧塵安眸光微冷的回視,輕勾嘴角:“你倒是挺費心的。”
“我不應該費心嗎?好歹也是我孩子他媽的人生安全問題啊,你說是不是,再說,這也是關於到我的利益!”葉牧白不示弱,他們之間無需隱瞞什麼了。
“利益是什麼意思?”顧塵安皺眉。
“我出錢收購了季氏那爛攤子,我自然不需要新一任的董事出什麼問題。”葉牧白說的很悠然,當然,他以爲他知道這件事。
而事實是顧塵安不知道,他一直以爲季如璟用他給的錢去收購了季氏。
季如璟剛還沉浸在憤怒中,當她意識到兩個男人談論的事情,想要掩飾已經來不及了。
顧塵安抑制着無法遮掩的怒意望向季如璟,眼中有深切的傷心,他望着她許久,沒有說任何的話,起身往外走。
“學長--”季如璟追出去。
葉牧白並未阻止她,很多事情是該到好好說清楚的時候了。
季逸希瞄着一眼老神在在的葉牧白,面無表情的張口:“這下你滿意了?”
“小子,這可不管我的事情,我以爲他一早就知道了,況且,紙包不住火,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是嗎?”葉牧白對他微笑,還笑的一臉的友好坦誠。
季逸希沉默了半晌:“不要再傷害她!”
葉牧白很詫異他會這麼說,因爲這話意味着他不再反對他姐姐跟他在一起,甚至於已經認同了他做姐夫,愣了一會之後,他笑的更加燦爛:“永遠都不會了!”
“我會看着你的!”季逸希一副並不相信他的模樣,還把頭扭開了。
無論如何,這對葉牧白來說都是好消息。
病房外,季如璟追上了顧塵安:“學長!”
顧塵安停下腳步,屏着氣息揮開她的手臂,動作幅度並不大,帶着隱忍的火氣:“現在什麼都不要說。”
“對不起!”季如璟低下頭:“我不該隱瞞這件事情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學長,這段時間我真的瞞了你很多事情,我--”
“回病房吧,我去買杯咖啡。”顧塵安不等她說就離開了。
“學長--”季如璟在後面叫他,本來她已經想借口這次的機會把隱瞞的事情都坦白的,可是他根本就不想聽,這該怎麼辦。
季如璟回到病房。
葉牧白擡眼,單單從她沮喪的表情上面就知道她還是沒有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塵安的個性他了解,她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留下來就好,你回去吧!”季如璟對葉牧白說。
“萬一又遇到危險的話,你一女人怎麼保護一個孩子跟一個傷病員啊,我還是留下吧!”葉牧白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還有充分的理由。
“這裡是醫院,人多的是,不會有危險的。”
“你就那麼肯定?萬一呢--”
季如璟怎麼說也說不動他,她看看在沙發上睡着的兒子,想起等會喝完咖啡就會回來的顧塵安,她揉了揉太陽穴。
躺在病牀上的季逸希說:“姐,要不你帶凡凡回家去吧,我不需要那麼多人陪的。”
“可是--”季如璟欲言又止,想了想,妥協了:“那好吧,明天我送凡凡去幼兒園之後我再來。”
她收拾了東西,朝葉牧白看了一眼:“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我弟弟。”
葉牧白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那當然,照顧小舅子,義不容辭!”誰讓他剛纔說要留下來的,現在也不能出爾反爾。
他說着還對她眨了一下眼睛,跟她眉目傳情。
當着弟弟的面,季如璟不自然的咳了咳::“那你好好努力!”
說完她又感覺這話不對,趁着這不對勁的感覺還未蔓延開來,她轉身快步的走了出去,抱起凡凡放在肩頭就出了病房。
葉牧白目送她離開,帶着悠然明媚的笑意看向季逸希:“看來你姐姐已經認我當老公了。”
“我不覺得啊,是你在自作多情吧!”季逸希酷酷的說,他纔不會助長他得意的氣焰。
“小子,那是你還太嫩了,不懂女人心,沒看到你姐姐離開時的表情都多麼的害羞嘛。”葉牧白一副春風滿面的模樣
“葉牧白,我看是你的自大症又發作了吧!”
“要叫我姐夫!”葉牧白糾正他。
季逸希扯出假笑:“呵呵,你不要做夢了,我不會叫你姐夫,不然按照某人的邏輯,叫了姐夫你就可以到處宣揚跟我姐姐已經複合了。”
葉牧白露出語重心長表情勸解他:“你要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那就等那天來了我再改口也不遲,至於現在,不要意思,我只會叫你葉牧白。”季逸希帶笑的表情異常的虛假。
“你這小子真是--葉牧白沒能煽動他叫自已姐夫很是挫敗。
“葉牧白葉總,你還是好好的照顧我吧,男人要打動一個女人,耐心也很重要的。”季逸希藉機糗他,不過這傢伙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
季如璟回到家,已經快深夜了,把凡凡抱回了房間,到廚房煮了一包速食麪,坐在流理臺上吃着,忽然,燈泡滅掉了,整棟屋子的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