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顧塵安帶着淺淺的笑意說道。
淡淡的幾個字,像一包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讓季如璟一下子就安靜了。
三人站在院子裡。不說話就有點冷場的感覺。
季如璟捋了捋頭髮。讓自已儘可能的表現的自然些:“學長,那個家屬於我們,我跟逸希都不想讓房子就那麼荒廢了。”
她這麼說看似在安慰他讓他心裡好受些,可實際上卻是很卑鄙的掩飾自已的心虛。
而最讓她連自已都開始討厭自已的是。學長心如明鏡什麼都明白。
“我理解,什麼時候搬?裡面的東西都要換過了吧,找個時間一起回去看看。可以的話,我也想在那裡有個房間。”顧塵安很努力的融入。不能因爲她要離開而疏離。
“好啊!”季如璟滿口答應,笑的很燦爛。
呼!她好像也只有答應的份。明明知道自已該乾乾脆脆,可是這真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季逸希夾在他們中間沒有說話,他發覺不管是一段什麼關係,一旦有了私心就會摻雜虛僞。塵安哥明知道姐姐的心不在他身上,卻還要像什麼都沒有改變,不管她犯過什麼錯誤。寧可假裝沒有看見也不揭穿她。而姐姐呢,她巴不得跟塵安哥分手,可是因爲狠不下心,所以也一直保持着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的樣子。
可,世上沒不散的宴席,總要等到花落的時候。
在心裡嘆息,他先走進了屋。
顧塵安跟季如璟坐到院子裡的木椅上聊天。
“天氣要熱了。”顧塵安淡笑着,手撐在後面,愜意的閉上眼睛。
“是啊,今年過的可真慢啊!”季如璟隨意的應了一句,想要讓自已放鬆放鬆,可總覺放不開,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了,已經那麼熟悉,可如今莫名的反而越來越拘束了。
“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約會過了,明天一起去吃晚餐吧,然後去看電影。”顧塵安側頭看她,將手臂搭在她的肩頭,微微的收攏。
“好,好啊!”季如璟看向他,笑的略微的不自然。
只要他們還是男女朋友,她就不能夠拒絕他,而且他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
月光下,顧塵安的腦袋一點點的湊過去,季如璟緊張的快要瘋掉,這個時候她腦子裡想的是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頭轉開會特別傷學長的自尊吧,可是她怎麼能同時跟兩個男人。
一剎那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脫口而出:“學長,我們分手吧!”
愛情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從一開始就不愛的或許永遠都無法入迷。
她在學長的身上感受過他的瘋狂,他的壞,更多的還是感受過他對她的好,對他的癡情一片,她很努力的試過爲他動心,也不討厭他的吻,她有一度甚至覺得愛上他不是沒有可能,但葉牧白的捲土重來讓她體會到愛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滋味,是會嫉妒會生氣會傷心會幸福的,每樣東西都是那麼的豐富而充沛,愛與恨也鮮明如同黑與白。
顧塵安眼底閃過震動,看了她一會,驀然間失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這個笑話我一點都不喜歡,進去吧!”
他站起來往裡頭走。
“學長--”季如璟無奈的叫他。
可是顧塵安還是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屋裡。
她不想傷害他,真的是不想,看他這模樣她心裡更是難過,他對她的執着讓她覺得很累。
季如璟在院子裡坐了很久都沒有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她摸出來看,又是葉牧白打來的。
他是要幹嘛,總是打給她,有些不耐的接起:“喂!”
“在幹嘛?”
“乘涼!”
“在哪裡乘涼?一個人嗎?”
季如璟呼了一口氣:“葉牧白你這是在查崗嗎?”
“呵,你我們那麼密切的關係,我查查也沒有問題吧,誰讓你跟別的男人同出一個屋檐下,親愛的,趕快結束腳踏兩條船的局面吧。”葉牧白用微笑勸解的口吻說。
“沒別的事情可說我就掛了。”她心裡煩的厲害,他就竟會說這種風涼話。
“回房睡覺吧,不早了,別一個人呆在外面乘涼了,弄不要那個跟蹤狂又要來嚇唬你了。”
“知道了!”季如璟緩和下口氣:“我掛了!”
她切了電話,有氣無力從長椅上站起來往屋裡走,學長要總是用這種方式來應付她的話,分手也非容易的事,難道真要跟他像三年前的那次那麼撕破臉嗎?
想想三年前撕破過臉的又何止學長,她幾乎跟全世界都撕破臉了。
揉着發脹的腦袋撲在牀上,眼皮沉沉的合上,明天,未來,究竟她該怎麼辦?
次日。
季如璟一身職業裝,妝容精緻的下樓,在樓梯上就聽到下面傳來的笑聲了。
她下去,步入餐廳,看到三個男人在吃早餐,畫面和諧美好。
“過來吃早餐!”
經過昨天她那麼脫口而出的分手之後,顧塵安仍舊用二十五度的溫暖笑容對她招手。
季如璟天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女人,心裡頭分明知道學長是個心機頗深,手段頗爲高段男人,卻還是在他無可挑剔的溫柔中乖乖的坐下來就犯。當男人們統統都玩起來溫柔細膩,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其威力。
“我聽逸希說你們今天打算去季宅,我跟他說好了,等會下午等凡凡放學了,我們一起去。”顧塵安語調輕快,將切好的培根跟煎蛋遞到他面前。
“謝謝!”季如璟心裡虛的跟小綿羊似的,學長的道行太深了。
顧塵安颳了他的鼻子:“你這迷糊蟲,昨天還說跟我去約會,還好逸希說你們要去看房間,這樣吧,約會放在明天。”
“好啊!”季如璟微笑笑,除了好啊她真不知還能說什麼。
季逸希在那自顧自的吃,眼神都不跟他們交流,反正他也參與不了什麼,一切都隨姐姐自已的意願。
吃過早餐,季逸希送凡凡去了幼兒園。
季如璟也去公司了。
季氏跟她手裡的公司的合拼整合已經結束,於是乎她跟葉牧白的商業關係就更加盤根錯節了,無論是網絡購物公司還是季氏,他都是出錢的幕後大boss,要是跟他鬧掰了,後果不堪設想。
坐在季氏新裝修的敞亮辦公室裡,季如璟不由的想,如果當初知道葉牧便給她下套的時候就狠狠心一刀切了,寧可白費多年經營的心血也不要中他的計,那這會弄不好她也心安理得的當顧太太,相夫教子了,可她就不是一個賢妻良母的料,葉牧白就是瞧準了她血液裡流淌的野心,纔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喂的飽飽之後現身,丟給她兩個選擇,這傢伙早就肯定了她的選擇,然後就順利的如他所計劃的,是她太高估自已了,以爲能夠靠意識裡將他死死的堵在心門之外,可事實上他用短短三個月就攻陷了,冷靜想想他真的設了好多的局。
葉牧白跟顧塵安就是兩隻修煉千年男狐狸精!
想曹操,曹操的電話就來了,葉牧白熱衷於跟她煲電話粥,這完全成爲一種愛好!
她清了清喉嚨接起:“喂!”
“上班去了?”
“嗯,已經在公司了!”
“我買了早餐,順道給你買了一份,我過來跟你一起吃啊!”
“大哥我吃過了!”
“那就陪我吃,五分鐘之後到!”
電話啪的一聲斷了,季如璟訕訕的把手機放下,葉牧白霸道的本性還是改不了。
五分鐘,彈指即過。
葉牧白拎着一個袋子跨入季如璟的辦公室,像領導似的打量四周,並大加稱讚:“品位還不錯!”
“得葉總的金口玉言,小女子受寵若驚!”
葉牧白走到她的辦公桌邊上,彎腰釦住她的腦袋在她脣上蹂躪過:“寶貝,別一回去被洗腦,隔天就跟我玩疏遠,信念一定要堅定!”說到最後兩個字,他笑的那叫一個玩味。
“臭流氓!”季如璟臉紅的嬌嗔。
“要不要見識見識真正的流氓--”聲音低啞,扣住她的腦後的手從她領子裡滑入。
季如璟胸前一鬆,羞惱的打他:“大清早的,你幹嘛啦,瘋子。”
“吃早餐啊--”葉牧白壞笑的把玩着她的下顎,在她脣上輕啄,吃掉她的口紅。
“我是你的早餐?”季如璟推他。
“這個問題,我要品嚐過後纔可以回答。”葉牧白把她從椅上抱起,兩人面對面看着對方。
“早上我還有會,你不鬧了行不行,回你的公司去吧。”季如璟掙扎着要起來。
葉牧白麪露笑意:“你吃了早餐我再走。”
“我都說我吃過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買早餐來。”唐晚寧拍拍他的臉,類似於這種調戲他聽的多了,已經能應付的得心應手了。
歐牧夜握住她的腰,用力的拉近:“吃過了爲了我也可以再吃一次嘛。”
“季如璟挨近他的耳畔,輕聲的說:“知道了,你在這樣,我給要咬你了,讓我起來好不好。”
葉牧白眉頭一挑,故意誤會她的意思:“真是不害臊!”
季如璟咬着他的脖子一口:“你帶出來的徒弟啊,怎麼能太弱呢。”
她直起頭來捧着他的臉頰,撒嬌似的說:“我忘記跟你說,我房間裡裝了攝像頭,你不想錄下現場直播吧。”
“不錯的主意!”葉牧白微笑,他纔不信會有人在自已的私人領域裝攝像頭呢。
“你以爲我嚇唬你啊,是真的,我怕季華中會來,所以才安了攝像頭,就在那吊燈上面。”季如璟說的很認真,不由的他不信。
葉牧白往上看了看,目光將信將疑。
季如璟裝模作樣的嘆息,小聲的說:“這下子全公司上下就知道我傍着你這個前夫才得以上位了,你說再來段晨光下的激情,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看不起我。”接着她露出委屈的小表情。
既然溫柔體貼是男人的殺手鐗,那麼撒嬌裝可憐也該是女人的殺手鐗。
“誰敢說你的閒話,我就把她空運去伊朗。”葉牧白安慰她,把她抱好。
她難得這麼小女人,他當然要好好配合。
季如璟一得到自由立刻從他的腿上下來,繞到辦公桌對面站着,嗲嗲的說:“你對我正好,不會讓我陪你吃早餐嘛,我陪你。”
從袋子裡拿出兩杯咖啡,敢情他的早餐是咖啡?在一次證明,他來的目的是什麼,醉翁之意根本就不在酒。
不過她也不戳穿他,一人一杯,開心的對飲。
喝完了咖啡,季如璟看看時間,笑眯眯的說:“我要開會了,要不你就先走吧!”
“等會中午一起吃飯,帶你去個好地方。”葉牧白不放過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今天中午我有飯局。”她可不想在被他強行帶去什麼地方几天幾夜不能回來。
“推了,”他傾吐兩個字,看她不情願的表情,他又補充:“我爲你也把飯局推掉了,你得補償我。”
“又不是我讓你推的,”季如璟兇巴巴的說了一句,意識到自已太兇了,馬上又變成可愛小白兔:”總之今天中午不行啦,人家這單生意很大的,你也知道我要讓季氏重整旗鼓,不能老是跟你去風花雪月吧,白白你最好了。
葉牧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的撒嬌還真是讓人不能適應,他妥協:“那晚上吧!”
季如璟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露出受驚害怕的模樣:“怎麼辦,我晚上有事情!”
“你不要告訴我這事情跟顧塵安有關!”葉牧白臉色立刻陰下來。
“不是啦,我跟我弟弟有事要去做,都已經全都安排好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吃飯,我知道一個好去處,我來訂座位。”季如璟笑的八面玲瓏。
葉牧白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懷疑:“爲什麼要明天中午呢,中午跟晚上,時間都給我。”
季如璟要瘋了,她硬着頭皮說:“明天晚上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