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是哪裡。
在路上隨便的走走停停,然後走進了一家書吧。
不是星期天。裡面也沒有什麼人。冷冷清清的,格外的安靜。
老師說,她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她從前覺得看無聊的文字就是在浪費時間。她的所有價值觀只在於利益,可經過這次之後,她忽然之間覺得。利益一點也不重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生命是有限的,讓自已開心纔有有意義的事情。
她拿起一本書。潔白的封面上,一條長長的路,然後有個女孩打着一把雨傘,書名是如果人生這樣美。
封面跟名字吸引了她。她靜靜的翻開,閱讀上面的文字。
如果是以前,讓她在這個書架前走上三個小時。她都不會發現這本書。
她找了光線極好的角落坐下。
老闆泡了一壺玫瑰花茶過來。
季如璟抿着茶。看着書,一頁一頁的看過去,書中的情節也一個個的跳躍到她的眼前,反而忘記自已身在何處。
店裡的玻璃門又開了,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不是很響卻分外悅耳。
看書的人沒有一個被驚擾。
季如璟的對面,忽然坐下了一個人。
她的目光慢慢的擡起。
葉牧白坐在對面,也沒有說話,只是自顧着泡了一杯茶,慢慢的飲着。
季如璟又把頭低下去看書,彷彿從來就不曾認識過這個人。
時間慢慢的來流淌在他們中間,一個看書,一個看她。
等到季如璟翻到了最後一頁,他還在。
起身,她把書放在架子上,然後去付了錢,隨後就走出了書吧。
身後,葉牧白也跟了出來,一路的尾隨,就像是一個明目張膽的跟跟蹤狂,而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夠無視的被跟蹤者。
一條街上,往一個方向走的人又何止他一個陌生人,她可必要去理會,他喜歡跟她走一條路,走上多久都是他的事情。
沒看是什麼時間,只知道是餓了。
看到前面有一家麻辣燙,她直接就轉進去了。
她喜歡吃辣。
拿了個籃子挑選了很多的食材,毫無懸念的,葉牧白也來了,他有樣學樣的跟着她夾,在夾生菜的時候,她的夾子剛放下去,他的也跟了過來,兩個夾子碰到了一起。
葉牧白沒動。
季如璟卻不緊不慢的移開了,去夾旁邊的蝦,然後,她拿着籃子走進裡面去遞給了老闆,找了位置坐。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自然,哪怕面對陌生人,也會在這個時候扭頭說一句你先夾,很乾脆的就跳了過去,他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葉牧白拿着籃子也給了老闆。
倒也真的是巧合,裡面就季如璟對面還有位置,他很順理成章的就過去坐下。
麻辣燙店裡很熱鬧,甚是喧沸,旁邊有情侶在互相喂着食物,離他們不過也就一米的距離,而他們卻像是兩桌山,一座冰山,一座死火山,沒有相望,各自坐着。
可他們的美貌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他們曾經是閃亮的一對,誰站在誰的旁邊都不會讓另一個人掉面子。
不過對季如璟來說,一切都恍如隔世了。
恍如隔世這個詞,不用積累太多的時間沉澱,只需要一個足以摧毀你全部意志力的炸彈,而他給的,她全都接了。
麻辣燙很快的上來了,還是同一時間上來的。
季如璟慢條斯理的吃着,也不去看他管他,自顧自的。
葉牧白也是自顧自的,但他不吃辣,也極爲討厭這種氣味,但他還是勉強在吃。
吃完了,兩人起來去付賬。
“總在八十塊!”老闆很自然的說,她一直以爲他們是一起,她這裡來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一看他們兩個就是不同的,吃的東西還是一模一樣的,說他們不認識,這怎麼可能。
葉牧白拿出一百塊遞過去。
“我們不認識!”季如璟很冷靜的打斷。
葉牧白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老闆愣了一下才收過葉牧白的錢,找了他六十,然後又就接過季如璟遞來的錢,同樣找了她六十。
他們前後腳走出去。
季如璟接着又去逛了很多的店,女裝店,內衣店,鞋店,又去做美甲,這些都是葉牧白不能進去的,他確實是沒有進去,可出來的時候,他人還在。
就那麼跟了一路,無論她去哪裡他都是不緊不慢的跟着,似乎實在比較誰比誰更有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