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輕心下微動:“沐皇,遇見了我,是不是阻礙了你的計劃,是不是讓你十多年謀劃失敗。如果進了月落皇族,你再也沒有資格入主北漠,奪回王權,你該清楚的。”
“擇一人,走一生,過一世安穩,輕兒,嫁給我,你是否願意?”
用行動表示他的答案,諸葛沐皇跪地向皇甫雲輕求婚:“這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妖清歌,龍傲天,他們一個兩個強勢情敵的出現更讓我堅定了這個信念。母妃曾經說過,愛一個女人不需要滔天富貴,只需要一顆真心,那麼……我一顆心都擺在你面前,你願意接受嗎?”
太過忽然的求婚,讓皇甫雲輕懵了幾秒鐘,漫天的雨水順着建築外淅淅瀝瀝的留下,聲勢浩大,但是男人的承諾卻在耳邊清晰的迴盪着。
皇甫雲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他,沒有立刻答應:“在我們那裡,求婚是要戒指和諾言的,你求婚需要有誠意。”
所以,他現在是不夠有誠意?
諸葛沐皇半膝跪地,一手慢慢的執起皇甫雲輕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一下,有些迷糊:“本皇好像沒有聽說過月落有這一個習俗,不過……既然你說有,那一定是有的。”
“所以呢?你的誠意在哪裡?”
看着昨日剛度過生死劫的男人,皇甫雲輕是不捨得讓他跪在地上的,拉起他的手就想牽着他起來,可是諸葛沐皇就是跪地不起:“等等。”
“嗯?你想幹嘛?下着雨呢,地上溼冷。”
“不,本皇在想怎麼樣纔夠誠意,最起碼要虔誠。”
還虔誠,看着執着的某個男人,皇甫雲輕狐疑的勾起脣:“誰告訴你求婚要半膝跪地的?北漠沒有這習俗。”
諸葛沐皇凝眉,淺聲道:“感覺這個角度你可以俯視我,很適合,若說習俗,的確沒有聽過。”
皇甫雲輕覺得奇妙極了,也不知現代是誰發明的單膝跪地求婚,但是的確是很有想法的人才能想出來。
古代拜堂成親多半是男子佔據主導,牽着紅綢拜天地,這個男人這般創新,倒是讓她既意外又驚喜。
“那你先跪一會兒,累了就起來。”
反正形式有了她就很驚喜了,什麼戒指也是說說而已,感情若是散了,一枚戒指難不成還能套住不成?
*
諸葛沐皇思索了片刻,緩緩的從黑色的裡衣裡掏出一塊散發着金色光芒的牌子,上面有着精緻典雅的珍珠和寶石,五顏六色的光芒卻被古樸的紋路環繞,顯得又光彩奪目又詭異非常。
“這是什麼?”
看着諸葛沐皇送到她面前的牌子,皇甫雲輕狐疑的掃了一眼,並沒有立刻接過。
“這麼,還不敢接?”
看着那塊令牌怎麼都覺得不對勁,能被他表示誠意的東西,哪裡會是簡單的東西?但是皇甫雲輕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塊奢靡的沒有任何文字的令牌代表了什麼。
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解釋道:“這是曾經涼城城主的令牌,有左右兩塊,這一塊是右令,以前是調遣士兵用的。雖然涼城已滅,但是這塊令牌還是意義非凡,是本皇所擁有的唯一一塊家族遺物,把它給你表示我的誠意。用我涼城數萬精兵將士的名義,用我涼氏一脈的冤魂發誓,我願意一生一世愛護你,照顧你,和你在一起,輕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意義這麼重大,皇甫雲輕感覺接過這一方小小的印章,心都顫抖了片刻。
“你確定,要將這個給我當……求婚的東西?”
“確定。”
“那我就收了吧。”倏地將那令牌放了起來,皇甫雲輕看着略微有些錯愕的男人,笑道:“我都答應了,你還不起來?”
“娘子,你不拉我一把嗎?”諸葛沐皇漆黑的眸子劃過笑意,無辜的把手伸出,懸空在她面前。
一把牽起他的手,拉起他:“拉你拉你,看你給金貴的。”
“你說,你以後要怎麼對我?先立家規,在成親。”
還有家規啊,這可了不得。諸葛沐皇覺得這小女人的花樣就是多的離譜,偏偏讓他愛的入骨,覺得每一句話都那般的令他心尖微顫。
“隨叫隨到,保持微笑,你進我退,你怒我跪,這樣可還滿意?”
“我希望這規矩是一輩子的。”聽起來很不錯,不知道做起來會不會一直如此。
“你是我的一座城,若是你離開了,我的城也就倒了。本皇已經瘋狂的拿涼夜做出了承諾,你以爲,我還會放你離開?立了家規,自然是一輩子的,男子漢頂天立地,寵的了媳婦纔是真男人。”
吃驚!
很吃驚!
“你這些話是哪裡學來的,挺順口啊。”他的氣息近在耳邊,拉着他往她的寢宮走,淡淡的質問帶着一絲笑意。
摸了摸懷裡讓允墨去收集來的哄姑娘的書,諸葛沐皇的的步子頓了片刻,雖然看了這書,但是卻是一句都沒有用上,所有他說的,都是自然而然說出口的,可沒有學別人的。
皇甫雲輕完美的身材因爲雨水的侵襲被打溼,白色的衣服貼着她玲瓏有致的衣服,帶着平時沒有的風情,看的渾身燥熱,諸葛沐皇視線開始有些飄忽。
“怎麼不回答?莫不會真的是學來的吧,看你衣服有點溼,還是先回我房間換一件衣服,你病還未好,莫要着涼。”
“不會。”聲音嘶啞帶了一絲性感的味道,壓抑的情感如同烈火,開始蔓延。
“聲音有些奇怪呢。”皇甫雲輕察覺到諸葛沐皇和平時有些不一樣的聲音,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還是要帶他換一件衣服,免得着涼。
曲折蜿蜒的曲欄顯得富麗堂皇,可是第一次皇甫雲輕嫌這公主府有些太大了,男子的掌心灼熱的觸感在手裡蔓延:“會不會發燒了,走快一些,回去泡個澡去去寒。讓玲瓏煮的薑茶喝了嗎?我讓她加了糖,還喝的下口嗎?”
不說還好,一說諸葛沐皇還覺得有些委屈,悶悶道:“喝錯了,選了苦的那一杯。”
噗。
皇甫雲輕牽着諸葛沐皇走的步子一頓,差點笑出聲來,讓這個傲嬌的男人喝苦茶是多麼精彩的畫面,她竟然錯過了。
“你還幸災樂禍?如果不是妖清歌在,我一定找個地方吐了。”
“可是爲了不掉面子,你不會神色不變的喝完了吧?”皇甫雲輕看着不遠處的寢宮,步履也放慢了一些。
“嗯。”答應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爽。那當然,自己選的茶,難過也要喝完。
“你不會喝一口放下嗎?不喜歡的東西喝下去做什麼?找罪受?”搞不懂男人的神奇想法,皇甫雲輕覺得陸景琰若是看到剛纔那一幕一定會心碎的。
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採摘來的藥材,煮的苦茶他三哥不肯喝,和情敵一起,竟然面不改色的把苦薑茶都喝了下去,這區別待遇,滋滋滋。
“那不一樣,男人要面子。”諸葛沐皇微微蹙眉,妖清歌在場,他能表現出他怕苦嗎?
看妖清歌那樣子竟然是個怕甜的,真是不知道人生樂趣。
可是說到底,男人怕甜很正常,怕苦還是太跌面子了,情敵面前,怎麼能暴露弱點。
“面子?面子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都重要。”
額,皇甫雲輕一噎,繼續問道:“那,面子重要,還是媳婦兒重要。”
諸葛沐皇到嘴邊的話一轉:“當然是媳婦兒重要。”
哼哼,竟然不中招。
*
“到了。”皇甫雲輕看着眼前單獨的院落,眼裡劃過笑意,玲瓏果然給她找了角落裡的一個清幽寂靜的地方做臥室,看着兩邊各式各樣的盆栽,和優雅古樸的環境,滿意的點了點頭。
“先進去看看。”
諸葛沐皇看了看毫不設防的讓她進房的皇甫雲輕,黑如之夜的眸子裡劃過幽光。
“進你的閨房?”光滑如玉的面容泛着溫潤的光澤,妖孽一般深邃的眸眼此時凝結着一陣一陣的激流:“娘子,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捲翹的睫毛眨啊眨,皇甫雲輕粉脣張合,點了點頭:“是啊,所以……你接受邀請嗎?”
深深的望着她,收合的手換換鬆開,看着她溫柔的笑道:“自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