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見的話,我們都別想離開西陵。”
“他敢!”皇甫雲輕氣的一拍被子,卻發現被子軟諾,沒有一點動靜,絲毫沒有氣場。
“他肯定敢,他全身上下都寫着沒有北堂越不敢做的事情。”
非常囂張,十分囂張!
他自認爲是一個乖張不羈的人,但是北堂越顯然比他段數還要高。
鐵血而又霸道的冷酷角色。
邪魅,張狂、不羈,蠻橫。
如果早個幾十年,估計和他的性格倒是挺相似的。
但是就是這一點不好,因爲氣場相似,北堂越一來就掐他軟肋,還一掐一個準。
他別的都不在乎,但是輕兒的生命安全卻不得不在意。
“他的想法,你看出來了?”
諸葛沐皇點頭,自然,幾乎把禁衛軍全部給調遣了出來,這個意思,還不明顯麼?
看着他,西陵帝君一副打量外孫女婿的表情,他懷疑,北堂越知道的事情比北堂司言要多,還多上不止一點點。
皇甫雲輕在諸葛沐皇的懷裡蹭了蹭,覺得這個事情有些棘手,大概白天的時候腦子被豬給踹了,一激動,就透露出來口風,本來北堂司言就知道她對他有些異樣,現在這聲小舅一叫,不能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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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天腦子不好使,你怎麼不攔着我點?”
“我倒是想攔,寶貝兒你說完話連圓話的機會都沒有給我留,就暈了過去。我自然是緊張你比較多,其他事情,那時候還有什麼情緒去思考麼?”
傻了個逼,皇甫雲輕開始鄙視自己,懷孕的多愁善感,她竟然不忍心看着雲卓和北堂司言兩個人爲了一個女人開打?
“好吧,白天傻,晚上不能也傻了。不見就是不見,反正西陵越耐性那麼好,讓他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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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沐皇也算是終於知道他們家娘子這份執着起來不要命的性格是遺傳誰的了。
北堂越的耐心很足,他家娘子也是。
從入住皇家別院開始,北堂越一日三餐都要來一趟,他們家娘子每次都有新奇的理由拒絕接見,偏偏那北堂越還買賬。
任她囂張,任她胡鬧,也不理會,配合着,寵溺着。
北堂越也開始不務正事。
算起來,北堂司言是從中獲利最大的人,因爲北堂越一執着,直接連朝都不上了,拿着玉璽蓋了章,說是龍體欠安需要休養讓太子代政,於是便派權臣輔助,如此既不怕政權旁落,也給了北堂司言一個鍛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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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天過去了,娘子你還忍得住不出門?”諸葛沐皇覺得有趣,看來以後真的不能這麼招惹輕兒,她一根筋起來,比誰都倔。
說不見就不見。
連平時忍不住出門的性格都能壓制住。
而且,還能乖乖的躺在牀上,真正的大門不出也不邁,厲害的,他家娘子,成高人了。
“忍不住也得忍啊,忍字頭上一把刀。”
諸葛沐皇笑着切開西陵特色的水果,送到皇甫雲輕嘴邊:“你知道爲了你北堂越找藉口把龍舟賽都推遲了麼?”
“不是爲了我吧,他自己要延遲關我什麼?而且我又不是參賽者,這鍋我可不背。”
“那就算這是他的錯,可是娘子你總不能爲了他不出去曬曬太陽透透氣吧,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不能太壓抑。”
皇甫雲輕挑眉,放下手中的卷軸,簡易質地的鉛筆卻依舊夾在手中,慵懶的轉着:“說不能吹風的也是你,說要曬曬太陽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無辜的摸了摸鼻子,諸葛沐皇無奈的附身親了親皇甫雲輕的額頭:“我想吃西陵美味,想讓最美麗的姑娘陪我去咯。”
咳咳,皇甫雲輕瞬時間火氣降低,掃了一眼諸葛沐皇:“恩,這個追求可以。”
“那,最美的姑娘是否願意賞臉一陪?”
“這個,還需要考慮一下。”
還需要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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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月滿樓被花露外祖父趕出門的事情麼?你知道雲霧被西陵貴族女子看上企圖拉回家做入贅夫君的事情麼?你知道玲瓏最近忙着調查越王墓差點暈倒的事情麼?還有,蕭輕塵和柳離墨的殲情被識破了你知道麼?柳離墨的女子之身大白於天下,父皇準備親自處理這事,但是因爲戀生花還需要研究着如何入藥,他心情不佳,一氣之下,派了稽查處收押了柳離墨你知道麼?”
“……”皇甫雲輕搖頭再搖頭:“你不是怕我過度操勞這些信息都給攔截了麼?你以爲我是神仙啊,不需要別人通報就可以自己算到?玄黃之術就算是玄妙最多也只能測測運勢,神棍的事情向來都是國師乾的,我不懂,你卻來這麼問我,你不覺得有些小過分了麼?”
諸葛沐皇沒有想到竟然給自己下了套,被這麼一質問,他倒是有些尷尬了起來:“咳,是過分了。”
“既然知道自己過分了,我又是孕婦,你怎麼不幫忙處理着?”
“……你想我怎麼處理?”
“這樣吧,月滿樓的事情就不管,追個媳婦兒還要我幫忙他臉還要不要了?雲霧就更別提了,既然不想給我們做女婿,那被別的女孩子帶回家是再好不過了,破了他的童男身,看他還怎麼去修煉靈術,一直憋着到三十歲開葷估計人都快要憋壞了,你說呢?”
諸葛沐皇喉結翻滾,輕兒這話絲毫不給和尚和尼姑活路啊。
這麼多年也沒有看見那個道館和僧侶廟哪個因爲禁慾就憋壞了啊?
“有道理。”
“恩。”皇甫雲輕點頭,打了個哈切,感覺到有些犯困:“你看看人家雲卓,都打入人家內部了,晉府將他奉爲上賓,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不是所有的爹孃都嫌貧愛富都貪慕權勢,對於愛子女的爹孃來說,孩子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所以……晉府不難搞,難搞的是北堂司言,但是現在北堂司言被西陵皇派去上朝,這實打實的權利他難道就不垂涎難道就不高興?他高興了其他有心與皇位的皇子難道就不會給他使絆子?既然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食物鏈也就接上了,一環套一環,他們忙了,我們就清閒了。”
“原來真正操控全局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明眼人在這裡。”
看着諸葛沐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皇甫雲輕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逗孩子玩:“我什麼都不清楚,也沒有操控全局,我是來度假的。”
“難道不是來安胎的?”
“恩,那就安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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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起身,示意諸葛沐皇幫忙,諸葛沐皇打開諾大的落地窗,掀開簾子,拉過貴妃椅和軟塌,讓皇甫雲輕能夠慵懶的躺着。
最關心的還是玲瓏,再三吩咐暗處的人一定要玲瓏在牀上修養個二十四小時,皇甫雲輕才放心下來。
“大師兄的事情,你怎麼看?”伸手捏起一顆水晶葡萄,皇甫雲輕放在嘴裡,眯着眼。
諸葛沐皇勾脣:“圈子不同,何必相融?”
皇甫雲輕點頭,指尖落在榻上,一下一下的打着節拍:“我說過只要她能夠隱藏身份,以後我上位了一定幫她,但是此次此刻,卻不在是我能幫的了的。”
在她看來,若是柳離墨能夠放棄兵權,柳家百年榮耀保他子孫後代幾代無憂真的是簡簡單單的小事。
柳成睿將軍心裡知道柳離墨是男子之身,也曾找過她庇佑,她也下了承諾。
事情卻還是向着無可挽回的地步發展,說明了有人要搞柳家,也說明……這事情很棘手。
“想要藉機打壓柳家?”
“恩。”皇甫雲輕點頭,爲君之道,重在制衡。
軍權和兵權還是不要一家獨大的好,既然西南有意分權,父皇有意制衡,她何不坐視不管?
“這樣,也好。”
“父皇既然答應過我,就不會取了大師兄的性命,柳家除了大師兄還有其他將領,枝葉繁茂已經侵蝕了軍營,如果一個家族過分壟斷將位,不利於提拔其他能人,也不適合軍區發展。”
皇甫雲輕說了幾句,便沒有了再說的**:“反正就是那個樣子,我不說你心裡也清楚的。”
“真的不想見北堂越?”
“嗯,現在還不想。”
“那走吧,去晉府看看,不是說要給雲卓娶媳婦兒麼?作爲長姐和長姐夫,應該去拜會一下未來親家吧?”
當然要,皇甫雲輕既想去,又擔心孩子。
“你不是說孩子很脆弱,不讓我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