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只是打個比喻而已,大師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要是放在心上,現在看到就不是這般和樂的場景,而是兩個披頭散髮的孕婦打架。”
皇甫雲輕聞言連忙放下了把玩着自己頭髮的手:“胡說,就算本殿披頭散髮,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微微,你的臉呢?”
“離家出走了。”
“額……離的好。”
噗。皇甫雲輕在心裡跟自己說了幾遍不要和孕婦計較,才消了頂嘴的衝動。
“既然你醒了,就喝點補湯,昨夜叫人熬上的,慢火細頓,適合你早膳的時候飲用。”
柳離墨臉色一白:“補藥?”
“沐皇怕苦,你莫不是怕甜?”皇甫雲輕看着柳離墨的臉色,忽然想起來以前在崑崙山上的時候,大師兄的確不喜歡過甜的食物。
呵,這可有意思了。
怕甜啊,這孕期有的受了。
柳離墨嘴硬:“纔不是,怎麼會怕甜,本少什麼味道不能忍受?”
“忍受啊?這可是一個好詞,既然是能忍受,那就要一滴不剩的喝光,免得糟蹋了本殿的一番好意。”
柳離墨愣了片刻,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皇甫雲輕,道:“微微,我們是好兄弟嗎?”
感覺有詐,皇甫雲輕連忙搖頭:“不是,我可不是帶把的,誰和你是兄弟?”
“那……我們是好姐妹嘛?”
“不是,父皇只有我一個女兒,你要和我做姐妹,被父皇知道了,哼哼……”
柳離墨無語,眸子閃了閃,道:“微微,你也有可能是孕婦,你不補一補嘛?要不,你幫我分擔一些?”
“本殿要是想補再晚都不遲,更何況,如果真的懷了,我和沐皇的孩子,命硬着呢喝不喝補藥都一樣。”
柳離墨眸中劃過冷光,想了想,道:“那我和蕭輕塵的孩子命也硬着,本少不要喝補藥,而且我喝什麼吐什麼,還是不要糟蹋你的心意了。”
“不怕,本殿就是人美錢多,給你糟蹋點補藥的錢還是有的,就當我給未來乾兒子乾女兒的見面禮了。”
“……”
剛好花露聽見裡面的聲響,將那瓷碗裝着的瓶瓶罐罐都端了上來:“主子你真是料事如神,這湯剛剛煮好,柳少將就醒了,這湯熱着呢現在喝正好。”
“恩,本殿算的,怎麼可能不準。”看着柳離墨閃躲的眼神,皇甫雲輕感覺有趣,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離墨竟然怕甜?
“大師兄,來,需不需要讓師妹餵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柳離墨看着花露越走越近,眉頭越蹙越緊:“這很甜嗎?”
不明所以的花露立刻點了點頭,笑的燦爛:“那當然了,因爲怕這湯不好下口,屬下特別派人加了冰糖,應該合柳少將您的口味。”
噗嗤。
皇甫雲輕笑的靠在柳離墨的楠木牀欄上,輕輕的捂着肚子。
“笑什麼笑。”柳離墨忍不住翻白眼,看着幸災樂禍的皇甫雲輕一個軟枕頭甩了過去。
皇甫雲輕順手抓住枕頭,墊到了自己的太妃椅身後,搖搖晃晃的躺了下去。
“花露,服侍柳少將用湯。”
“主子你放心吧,屬下知道的。”
*
和柳離墨在一起拌拌嘴,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皇甫雲輕在自己的寢宮內無聊,乾脆讓人把書桌都搬到柳離墨的臥室來,整天窩在諾大的桌案上,處理一些密函,再回頭和柳離墨講幾句話。
剛開始柳離墨非常的嫌棄皇甫雲輕這種裝裝樣子的行爲,但是後來看見她的工作效率就什麼話都不說了,有些人,果然是生來就是吃那碗飯的人,而他的小師妹,毫無疑問,吃的是皇糧。
雖然在日中,但是皇甫雲輕並不喜歡自然的光線,讓人把四周的窗戶都用暗黑色的簾幕拉着,室內卻是點着各種流光溢彩的燈,碩大的夜明珠一顆一顆不要錢似的擺在了兩旁的書架上。
柳離墨從剛開始的目瞪口呆到後來的鎮定自若,算是徹底知道了,這個深藏不露的小師妹說自己人美錢多算是怎麼回事了,這手筆,完全不像是靠着君上寵幸纔有的富的流油。
“幹嘛這麼看着我,羨慕我的美貌?”
眼睛有些乾澀,皇甫雲輕放下手中的毛筆,想要休息一下,看着柳離墨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輕鬆的將可移動的轉椅換了一個方向,直接對上了柳離墨的眸子。
“嗯,羨慕你的美貌。”
“矮油。”皇甫雲輕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師兄你這麼誠實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翻了個白眼,柳離墨剛想下牀,守在她牀前的花露就攔住了她:“柳少將,你不能下牀。”
“我能不能下牀,你這個小丫頭還攔得住?”柳離墨輕笑,並不把花露看在眼裡。
花露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是嘛,那柳少將你儘管試一試。”
“霧草,微微,你的人都和你一樣囂張嗎?”
皇甫雲輕給了花露一個讚賞的眼神,回眸看見柳離墨鬱悶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我知道讓你天天窩牀上委屈你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孕婦就是要養胎。而且我已經對外宣稱你病了要修養,你這時候活蹦亂跳的出去,別人看到還以爲見鬼了。”
“你把我放在寢宮裡養着才真是見鬼了,你不怕你的名聲更加慘不忍睹?不怕諸葛沐皇吃醋?不怕君上生氣?”
“那到還真的不怕,你擔心的情況都不存在。”
柳離墨不相信,怎麼可能。
“呵,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你們家醋缸不生氣?”
皇甫雲輕笑着拿出今天剛拿到手的信件,點了點頭:“是啊,他不生氣,你是女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懷孕的事情我告訴他了,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孕婦,性取向如此正常,他擔心個什麼鬼?他擔心的應該是本殿的爛桃花,我以照顧你的名義連寢宮都不會出,而且又要養傷,他應該很放心。”
柳離墨沉默了片刻,問道:“那君上那裡……”
“他那裡你放心吧,我說過,只要你不離開月落的國土,你的安全,本殿還是能夠護着的。若是以我的權利連你都護不了,怎麼讓你以後替我賣命?”
“嗯,以後本少這條命就是你的,戰場,纔是我的宿命。這個孩子,既然決定要生,也算是給柳家留個後,不管男女,有你的庇護,我就放心。”
皇甫雲輕蹙眉,下了凳子,走進柳離墨:“這種話以後別說了,讓你賣命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幾十年後,本殿還等着和你擇一城,帶着彼此的心上人,一起養老去。我告訴你,本殿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去成全你,你以後不成爲月落的常勝將軍你都對不起我,知道不?”
柳離墨沉默,深深的看着皇甫雲輕,眼裡不可言喻的感激兩個人都能理會。
*
“主子,不好了,蕭少主昏倒了。”殘雪冷漠中帶着一絲急切的聲音在寢宮外響起。
空蕩的居室中這一句話飄蕩着陣陣的迴應,柳離墨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遭,脣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
“緊張嗎?”皇甫雲輕問。
柳離墨沒有回答。
“去看看他吧,總歸是孩子的父親,既然動了心,不如……給彼此一個希望。”
柳離墨還是沒有說話,可是那顫抖的睫毛和下意識變急促的呼吸卻顯示了她沒有表面那樣鎮定。
“把蕭少主帶進別院修養,請御醫。”皇甫雲輕緩慢的走到門前,打開門,吩咐道。
殘雪點頭:“主子,情況有些嚴重。”
“嗯?怎麼說?”
“蕭少主應該是有不少日子沒有休息也沒有怎麼用餐,整個人的身體狀態並不是很好,更嚴重的是因爲他昏迷伴隨着嚴重的發燒,此刻已經陷入了昏厥,可能……會威脅生命。”
“哪有這麼嚴重,別嚇人。”皇甫雲輕怕柳離墨的情緒起伏過大,連忙關上了門。
“走吧,帶本殿去看看。”
不
“等等。”門再次被緩緩打開,墨發披散卻是英氣滿懷的女子逆着光走了下來。
“微微,我想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