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露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口水,皇甫雲輕控制不住自己有些幸災樂禍:“聽說爵爺他想要把你的姓氏改成喬。”
什麼?
花露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要吧,這多不好,她那早逝的爹爹也只有她這一根獨苗啊。
她好可憐,既是喬家的獨苗,也是花家的獨苗,這延續香火的使命,難不成就靠她了?
霧草,不要啊,壓力好大,她未來不會是要生一窩小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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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位,自然是要最親厚的人繼承,雖然你幾個幹舅舅對待你外祖父不錯,但是畢竟人心隔肚皮,爵位可是別人終其一生都不敢想的顯赫之位,怕是他們已經將這權勢看在眼裡企圖收入囊中,你這個時候回西陵,還是參加龍舟賽,一定會會引起他們的忌憚。”
“沒有這麼恐怖吧?”花露凝眸,她倒不是怕那些人對她不利。
而是怕如果真的有人爲了財富對她出手,她會忍不住分分鐘滅了他們,然後她外祖父會傷心。
畢竟,她跟了主子這麼多年,早已經不知道了心慈手軟是個什麼滋味。
“有沒有這麼恐怖,你且看看便是。”
花露靈動的眸子轉啊轉啊,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
她記得剛纔明明是想從主子那裡套話知道妖族的事情啊,什麼時候牽扯到的西陵國?
“主子,屬下覺得,你面對的應該會比我的更恐怖誒。”
“嗯?”皇甫雲輕哼哼了聲,她要面對什麼恐怖的事情?
不過就是在背後指點風雲一下麼?看看花露參加龍舟大賽,取下冠首,拿了那還魂丹就走,有那麼恐怖麼?
不知道西陵國君西陵越是找了什麼魔了,竟然捨得把此等寶物拿出來當做獎勵,要知道那還魂丹百年來都是不外傳的寶物,更別說,一次性拿出給龍舟賽的強者了。
“殿下我們好可憐,身世都那麼複雜。”
“複雜你個大頭鬼,本殿身世清白,皇甫一脈傳承百年,顯赫無垠,哪裡複雜了。”
“主子,您既是皇甫一脈的嫡長女,可是同時也是西陵國君的外孫女啊,算起來,您是西陵皇隔了兩代的血脈親人。聽說當年北堂越是要和第一任皇后一起走的,好深情啊,好像是自殺未遂,所以隔了將近才生下第二個孩子,所以……”
“沒有所以,我不想聽,你最好把你口中的所以咽回去。”
皇甫雲輕眸色淡淡,如果同時她身上還有妖國的血脈呢?
兜兜轉轉,原來她的先輩們的故事纔是最精彩的,複雜而又迂迴,一切,又再次的繞了回來。
只不過,沾染上北堂越的血脈,她不在意,只是那個男人,可以說是雄霸一方的霸主。
卻不能算得上一個感情乾淨的人,若說深情,他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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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露對她們家任性的主子表示在一次的刮目相看,能夠這麼不給西陵國君面子的人她們家主子一定算一個了吧。
“主子,您是不是因爲在乎,所以纔不給人家說。”
“不是在乎,而是你剛纔的評價,很刺耳。”
花露起身,小長腿在牀榻邊緣上晃動着,她剛纔有說錯話了麼?
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皇甫雲輕,發現她的臉色也沒有太糟糕,她才試探的問道:“主子,剛纔人家那一句評價讓你覺得很刺耳,我說錯了麼?”
“嗯,很深情那一句,給本殿咽回去。”
花露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然後配合的發出一個飽嗝:“喏,主子你看,人家咽回去了。”
可愛的表情加上有趣的動作,花露讓皇甫雲輕瞬時間破功。
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丫頭,真的讓她生不起氣來,看着花露準備下地皇甫雲輕一腳踢開花露準備穿的鳳紋繡鞋。
“主子,您還生氣吶,可是鞋子你準得讓屬下穿上吧。”
光潔的小腳丫在空氣中蕩了蕩,花露覺得腳趾好涼,轉過身,可憐兮兮的看着皇甫雲輕,一副想穿鞋的模樣。
“不是不讓你穿鞋,你現在穿着男子裝束,要穿也得換一雙吧。”
男人的衣服,女子的繡鞋?
違和感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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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
花露恍然大悟,原來主子並不是生她的氣,而是擔心她暴露啊。
“主子,你也認爲我男裝打扮回西陵比較好麼?”
“不是。”
“恩?”
“是因爲男裝厚實,可以遮住鎖骨乃至領口,好好遮掩幾天你身上的愛痕,知道換衣服掩飾真相,痕跡卻不知道遮麼?”
花露單手提着男生的一雙黑色靴子,腳還沒有伸進去,聽見這話,褐色的瞳孔瞬時間縮了縮:“痕跡?我身上有什麼痕跡麼?”
“諾,那邊有一小面銅鏡,你自己去照照看。”
花露飛快的套上鞋子,衝了過去,當看見銅鏡裡滿脖子鎖骨上都是紅痕的自己,瞬時間怒了。
“天哪,月滿樓這個王八蛋,看我不把他打一個眼冒金星。”
“站住。”
“這種事情,自己關起門來解決,別宣揚。”
“可是主子,你看看我這樣能見人麼?”
皇甫雲輕笑:“怎麼不能了?又沒有在你臉上親出小草莓來,身上你只要遮的嚴實一點,別人看不見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暗殺營的弟兄們都知道我不怕冷不怕熱,輕易不加衣服的。”
“那有什麼,他們就算好奇,也不敢讓你解釋什麼。而且,你在墓穴下受了傷是昏迷這被抱着上來的,受了風寒,多加件衣服什麼的,說的通。”
花露最後被皇甫雲輕勸服,聽說外面下了雨,跟在皇甫雲輕後面,說也想出去見識一下。
邊塞的雨不同於皇城那麼纏綿悱惻那麼有規律,時而急,時而緩,更像是捉摸不透的女子,多情而又神秘。
*
當皇甫雲輕牽着花露走去帳篷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略顯泥濘的土地上清澈的水流沖刷着污濁的水漬,靜靜流淌,不知道是誰洗白了誰,誰染指了誰。
聽見動靜,門外原本已經互相保持沉默了的兩個男人忽然擡起頭來。
目光灼灼,只是看的女人,各不相同。
皇甫雲輕擡眸,第一眼看的是撐着一把油紙傘,姿態淡漠慵懶坐在竹椅上的諸葛沐皇,他此時正靜靜的看着她,眼眸卻落在她和花露牽着的手上,眼神幽暗,看不出情緒。
不像是吃醋,也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有一點思索的意味。
難得的平靜。
“月滿樓被雨水打溼了,你要給他去送傘麼?”皇甫雲輕把手裡另外一把傘放到花露的掌心:“去吧,再多一個病患,不是本殿想要看見的。”
“不要,主子,人家還在生氣呢。”
“等他來哄?”
花露想了想,搖頭,壓低聲音道:“也不是,而是我覺得他應該冷靜冷靜,消消**。”
皇甫雲輕勾脣壞笑,果然,小綿羊被剛開葷的大灰狼的食慾給嚇到了是麼。
“你確定要跟着我過去?你不是有些忌憚沐皇麼?”
身子一顫,對哦,她的確是有些怕姑爺的,暗抽抽的從皇甫雲輕的手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花露問道:“這樣走過去,姑爺應該不會生氣,也不會找我算賬了吧。”
“天真!”皇甫雲輕只給了這麼一句話。
花露懊惱,這樣也不行麼?
“那,主子,我去看看玲瓏姐姐,聽說她連夜趕回來,現在還在睡。”
“恩,你去看看她吧,順便讓雲霧給她把把脈,咦,雲霧呢,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麼。”
皇甫雲輕這纔想起夏侯雲霧來,差不多走到了諸葛沐皇的身邊,皇甫雲輕的疑惑落在諸葛沐皇的耳邊。
“剛纔說烤魚要去採點去魚腥的草藥。”
“還沒回來?”
諸葛沐皇朝着不遠處臨時搭起的木房子,笑了笑:“回來了,在烤魚。”
皇甫雲輕眼睛一亮,瞬時間饞蟲被勾引起來了:“那還等什麼,快走啊,好餓。”
“恩,皇甫雲卓也回來了,受了點傷。”
“啊?”皇甫雲輕頓住,誰能傷的了雲卓,他可是白虎啊。
皇族四大暗影衛之一的白虎首領,就算是高手,也不見的能傷了他吧。
“據說是誤傷,被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