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染迷濛地睜開眼眸。
她好像睡了好沉的一覺。
她迷迷糊糊記得他早上醒來了，還和自己說話了。
夜妖染勾起脣，習慣性在墨蒼穹身上蹭了一下：“早。”
但是沒有迴應。
她下意識擡頭。
墨蒼穹仍然閉着眼。
沒醒？
等等……
昨晚的是夢嗎？
可是……爲什麼那麼清晰？
她還記得後來他用狂妄的語氣反問：“那點藥奈何得了本帝？”
還記得他抱着自己說話。
夜妖染扶着腦袋坐起身，看着仍然沉睡的他，眼底劃過一抹失望。
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出去。
素衣上前來，小聲問道：“神尊怎麼樣了？”
夜妖染嘆了口氣：“還沒醒，可能沒那麼快醒了。”
素衣失望垂下眼，又道：“對了，霧釗和凌影已經在路上了。”
“我通知了冥界的冥王。”夜妖染說，“他把手頭的事交代完也會過來。”
“那就好。”素衣問，“那尊者要先梳洗嗎？”
“把東西端進來吧，我順便給墨擦下身子。”
“是。”
夜妖染再次轉身回房。
角落裡，無人察覺的陰影中。
玄身戴着黑色斗笠站在那裡。
輕喃一聲：“接下來是冥王嗎……”
化作光影消失在了原地，似是不曾出現過那般。
夜妖染梳洗完畢，出去見了一下霧釗。
久別重逢的霧釗。
以及凌影。
看見凌影的那一霎，夜妖染差點沒認出來。
身高兩米是什麼概念！
金髮垂地是什麼概念！
夜妖染還沒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兩米大金光閃閃的身軀。
頓時捏了一把冷汗。
凌影跟她有契約，第一個發現她過來。
朝她點了點頭：“小染。”
夜妖染走進屋裡，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頓覺壓力山大。
而且，她發現凌影的眼睛成了金色和銀色交匯的那種詭異顏色。
目光看起來比以前還要迫人。
儘管他對她的態度很溫和，沒有散發出半分冷意，但那眼睛，還是無意識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你這是……怎麼回事？”
凌影抿脣一笑：“晉級了。”
“……”她怎麼沒見過晉級長高的！
“這是獸類特殊的晉級，跟人不一樣。”凌影眼睛含着笑，跟着霧釗去了一趟獸界，他整個人……不，整條蛇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霧釗在一旁說：“獸體也大了很多，要不要看看？”
夜妖染腦子立刻浮現大了好幾倍的黃金蟒蛇在自己面前吐着舌頭，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算……算了。”
“對了，凌影，你應該知道我叫你們回來做什麼的了吧？”
凌影面色一正，點頭：“聽素衣前輩說了。”
霧釗在一旁又說：“放心吧，我也會留下來的，還帶了幾個獸族數一數二的高手。”
夜妖染轉頭看他：“你們不忙嗎？”
“哪有那麼多事情忙啊。”霧釗摸着後腦勺笑得憨憨的，“再說距離葉姑娘生產也沒幾天了吧。”
一直以來身邊人都喊自己神後尊後小染的。
久別重逢聽到一聲葉姑娘，夜妖染還是覺得蠻懷念的。
起碼……聽起來年輕啊！
一聽就不像個當媽的！
“行，你們還沒吃早餐吧？”夜妖染扶着肚子坐在旁邊，“我讓人準備東西……”想起什麼，她一頓，“不如吃點靈果如何？你們獸類沒有丹藥，靈果應該更好。”
霧釗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初跟夜妖染和墨蒼穹混了有段時間。
他可是知道的，這兩位祖宗身上的寶物多着呢！
特別是靈果！！嗷嗷嗷！
想到霧釗都恨不得流口水了。
儘管如今身爲萬獸之王，但有的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何況墨蒼穹活了那麼久，許多已經滅絕的珍貴靈果，也只有他有了。
夜妖染看他那表情，不由得勾起脣一笑。
彷彿又回到當初在楓城葉家和太子府的時候。
那時候，霧釗和琴棋還有書畫，一同在她身邊。
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朝二人道：“墨給了我不少靈果和上古神獸的肉，等會兒我把素衣叫上，一起吃。”
霧釗問：“對了，神尊大人怎麼樣了？”
夜妖染一頓：“無礙，只是沉睡了，是對他修爲和身體有好處的沉睡。”
“這沉睡……不是巧合吧。”霧釗眯起眼，“神尊大人可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當初在凌碧相處了一段時間，當時的墨蒼穹，還沒有記憶，當時他們纔剛剛開始，或者準確的來說連感情都沒確定。
霧釗卻很清楚的看得出，她對墨蒼穹的重要性。
當初二人才相識沒多久都那樣，何況現在……夜妖染還有了孩子。
夜妖染眼神微涼：“是有人動了手腳，這個事以後再說吧。”
霧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二人就此在這裡住下，夜妖染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在同個院子裡，連帶其他的獸族高手也一起安排了。
下午，冥界傳來消息，凜說那邊有急事，可能得明天才能過來，他會盡快解決的。
意料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動了手。
夜妖染坐在院子裡，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
這幾天她已經有些感覺了，大夫說要不了幾天就會生了。
只希望能夠順利啊……
她望了眼難得沒有下雪的天際，陽光淡淡的。
按照這個情況。
最遲明天，就該來了吧。
溫如玉。
支開了這麼多人，不就是想對付她。
還有夜霸天那邊……夜妖染微微擰起眉心。
自從昨天夜涼寂和玄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老爹那邊也沒動靜。
按照老爹的性子，要是收到這種消息，一定是馬不停蹄趕過來的纔是……
這次怎麼這麼反常？
難道……他跟凜一樣，也被拖住了？
夜妖染皺起眉，目前也只有這個原因說得清了。
溫如玉，果然夠看得起她！
正想着，夜家的結界忽然出現一陣輕微的波動。
夜妖染擡起頭，只見天空逐漸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所籠罩。
準確的來說，是整個夜家，被籠罩在了其中。
像是與世隔絕了起來。
夜妖染眼中微微詫異過後，殷紅的脣，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鳳眸中妖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