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田沫沫的童年

田沫沫的心裡,再也難以平靜了。

在秋日的陽光裡,閃耀着璀璨光彩的星球項鍊,奪目得射出一道道錐子一樣的光芒,刺痛着田沫沫的眼,更刺痛她的心……

從撿到星球項鍊的那一刻起,田沫沫的小心臟,就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劃了一刀。

那是許多年前,似曾相識的感覺……

“沫沫,這是爸爸新買給我的玩具,送給你!”

七歲的田沫沫剛剛上小學二年級,短短的蘑菇頭讓這個小瓷娃娃一般的小蘿莉特別純真可愛。此刻,比她大一歲的姐姐田萌萌,一張和田沫沫相似的面孔,讓站在校園角落裡的姐妹倆,像極了玩具店裡擺設的卡通公仔。

“姐姐,爸爸什麼時候來看我和媽媽啊?田沫沫接過田萌萌偷偷從書包裡面拿出的芭比娃娃,眨着大眼睛期待地問着。

“我也不知道……”田萌萌的表情灰了下來,低下了頭。

七歲的田沫沫,敏感地察覺到姐姐眼睛裡躲避的眼神,弱弱地問道:“爸爸……是不是不會來看我們了?”

田萌萌點點頭,用稚嫩的童聲說:“沫沫,新媽媽不讓爸爸去看你們,我說了很多次,可新媽媽還是不讓……”

“哦……”田沫沫失望地低下頭不說話了。

“姐姐!你看我的成績單!我又考了班裡第一名!”十三歲的田沫沫少女初長成,一張永遠長不大的娃娃臉,透着難以名狀的喜悅和毫不掩飾的自豪。

“沫沫!你真棒!”田萌萌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姐姐,你上次說,爸爸答應等我考了年級第一,就來看我的!別忘了幫我跟爸爸說!”田沫沫興高采烈,這麼多年來,除了逢年過節,田沫沫可以見到爸爸的機會幾乎等於零,同樣的,姐姐可以見到媽媽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

“嗯……我會跟爸爸說的。”田萌萌略微遲疑了一下,她心裡很清楚,就算田沫沫考了年級第一,後媽也不會讓爸爸去看田沫沫的,何況,自己已經是一個累贅,一個拖油瓶,後媽能容得下自己,已經是一個極限了。

“那你千萬別忘啦!”田沫沫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姐姐!姐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看看我啊!”十四歲的田沫沫,站在冰冷的太平間裡,緊緊地摟抱着姐姐早已僵硬的身軀,哭得渾身痙攣。

姐姐啊姐姐,爲什麼,你那麼輕易地,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爲什麼?哪怕你和我商量一下,哪怕你帶我一起走……

田萌萌自殺了,一週之後,田沫沫的郵箱裡多出了姐姐早就設定好自動發送的郵件:“沫沫,我走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一直以來,我生活的都好壓抑,見不到我們的媽媽,不能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要勉強喊一個對我不好的壞人叫媽媽,這種感覺真的特別難受。可是我知道,爸爸和媽媽已經回不去了。爸爸早已經對我們不理不睬,那些我幫你們傳達的話,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編的,我不想讓你難過,不想讓媽媽難過。爸爸不是壞人,不要恨他,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恨任何人。其實,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我們念同一座學校,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所以這幾年以來,你纔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想在你的心裡也是一樣的感覺吧,媽媽每天忙着賺錢和做家務,即使再疼愛你,也沒有時間好好陪你聊天。我們兩個人,從來都是這樣相依爲命。記得在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每次爸爸和媽媽打架,我們兩個總是抱在一起,蜷縮在角落裡,像兩隻受驚的小貓。這段回憶,我一直不願意去回想,可是臨走之前,我忽然特別懷念那樣緊緊擁抱的感覺……對不起,沫沫,姐姐要先走了……對不起……沫沫,答應姐姐一件事。不要爲姐姐的離開難過太久,到現在爲止就足夠了,忘了這些讓人難過的回憶吧,姐姐希望我的沫沫,永遠是開開心心,愛笑愛鬧的小可愛,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妹妹,永遠不要再難過。還有,幫我好好愛我們的媽媽,幫我對她說,對不起。還有還有,不要恨爸爸,也不要對他提起這封信,爸爸是愛我們的,只是沒有機會表達,爸爸現在生活得很幸福,很快就會把我忘掉,不要去打擾他了。沫沫,你要好好的,我的小沫沫,臨走之前,怎麼那麼捨不得你呢?沫沫,對不起。愛你的姐姐。”

田沫沫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眼睛已經哭得乾涸,再也滴不出眼淚了。

從此以後,田沫沫再也不聯繫爸爸,再也不在媽媽面前提起想見爸爸,田沫沫變了,變得什麼也不去多想,像個孩子一樣越發的單純。

她記得姐姐說過,沫沫,我喜歡你永遠像個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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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朵,你說沫沫是不是喜歡尹峰啊?”程強笑嘻嘻地問道。

“不可能吧,我們家沫沫還小啊。”墨晴朵不以爲然。

“小朋友也有長大的一天呀!”程強強詞奪理。

墨晴朵不願多說,知道程強又要叨叨了。

程強把那天田沫沫“跟蹤”陳可欣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其中不少添油加醋的成分,不過大概的意思沒有多少改變。

“真的嗎?”墨晴朵的心裡喜憂參半,喜的是田沫沫終於長大成熟了,暗戀的對象也是誠實可靠的尹峰,優的是尹峰已經有了陳可欣,而陳可欣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晴朵,你說這是件好事嗎?老實說,尹峰這小子,和那個姓姜的完全不是一路人,人品還是不錯的。”程強難得對尹峰讚歎有加。

“嗯,我也在想這個。尹峰學長如果沒有陳可欣的話,這也是一件美事,可惜,陳可欣捷足先登,小沫沫難免會受傷害了。”墨晴朵愁眉緊鎖,很是擔心這份感情的未來。

“看小沫沫不願承認的樣子,應該不會公開承認這份感情吧。”程強細細回憶着田沫沫當時的表情。

“沫沫是個單純的好女孩,那樣暗戀着尹峰學長,一定特別委屈!”墨晴朵想想就覺得心疼。

“靜觀其變吧……”程強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如此安慰道。

“對了,晴朵,我送給你的簪子呢?”程強忽然想起還有這麼個疑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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