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漫呆住,不明所以,想要推開傅長夜,但卻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着的那種濃烈的悲傷,讓她的動作頓住。
他怎麼了?
從進來開始,她就感覺到他不對勁,但卻又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知悔,你……”
“開始吧。”
沉聲打斷蘇漫漫的話,傅長夜壓抑着躁動的情緒,生硬的扭頭。
再耽誤,他會反悔的。
“將手放上去。”
蘇漫漫狐疑的看着傅長夜,不就是驗證身份開啓保管箱麼?他爲什麼感覺像是要上斷頭臺一樣。
鄭重的將手重新放在驗證指紋識別上,蘇漫漫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份信息上。
心頭一跳,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難道是安知悔的身份有問題?
蘇漫漫不由得想到,安知悔只是安家一個私生子,但他給人的感覺,卻不像是安家那種家族能培養出來的子孫。
傅長夜筆直的站着,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杆標槍,太過強硬,隨時都會折斷。
他沉着臉,情緒低沉。
幽冷的目光直視着信息指紋識別,剋制着不去多看蘇漫漫一眼,張開手掌,緩緩的將大手朝着指紋識別上放去。
蘇漫漫心裡有了疑惑,也就下意識的去注意安知悔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手掌靠近指紋識別。
她的心不由得跟着懸了起來。
這時,她的視線裡突然掃到一道暗光,很微弱,但卻和指紋識別附近的光線略有不同。
瑞士銀行高級儲存室的等級非常的高,這裡的每一個細節都要求做到完美精緻,即使只是光線均勻問題。
蘇漫漫心頭一跳,連忙將傅長夜即將落下的手抓住。
“等一下。”
傅長夜的身體僵住,就像做好了跳樓自殺準備的人,被人突然攔了一下。
他神情顫動,錯愕的看着蘇漫漫。
只見她神情凝重,將他的手拉開後,彎腰朝着指紋識別的位置看去。
“怎麼了?”
傅長夜嗓音暗沉,隨着她的視線看去。
這才驚訝的看見,那裡光線略有不同。
瑞士銀行是不允許出現任何瑕疵差錯的,那麼這個……
傅長夜立即坐在輪椅上,迅速的滑動輪椅衝向門口,按開安全門。
安全門裂開了一條縫,就看見了門口站着的人的衣角。
安全門一共有兩道,這一道門後面,是不會有任何人留守在這裡的,即使是瑞士銀行的工作人員也不行。
而站在這一道門後面的人,正是剛纔帶傅長夜和蘇漫漫進來的那個工作人員,也是他開啓的程序。
工作人員見到安全門打開,有些驚訝,但速度卻很快,立刻就將手裡的電子設備給收了起來。
他再擡眼,錯愕的對上傅長夜面具下冷冽危險的視線。
心頭一顫,工作人員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就往另一側跑,將另一道安全門按開。
傅長夜滑動輪椅,追了過去,在工作人員即將跑出另一道安全門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扔在地上。
工作人員摔在地上,反應卻很快,翻起來就揮着拳頭朝着傅長夜攻擊過來。
“小心!”
蘇漫漫追了出來,心慌的提醒。
傅長夜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身手卻非常的好,從容不怕的避開了工作人員的拳頭,另一拳接着就狠狠地砸在了工作人員的身上。
工作人員的踉蹌的往後退,直到撞在了牆上才停了下來,他的嘴脣上能看見泛紅的血跡。
傷的很重。
蘇漫漫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幸好傅長夜的身手不錯。
另一道安全門已經打開,守在外面通道的保全聽見了裡面的動靜,連忙就衝了進來。
工作人員已經無路可逃。
他臉上煞白,卻很決絕,突然拿出包裡裝着的電子設備,左右手同時握着,就要毀掉它。
那裡面很可能有重要的訊息,也能順藤摸瓜查出有用的線索。
毀不得。
傅長夜立刻就衝向工作人員,要阻止他的動作,他纔剛剛前進一點,背後,卻突兀的着了一記悶棍。
剛衝進來的保全人員手裡拿着電棍,沒有幫助傅長夜,反而窮兇極惡的砸了傅長夜。
一下見傅長夜沒能暈倒,就毫不猶豫的再來第二下。
傅長夜沒想到門口的保全已經被收買了,或者調換了,他反應卻也很快,側身就將揮過來的電棍抓住,強勢掠奪,搶過來就一棒砸在保全的頭上。
保全頓時頭破血流,往後倒去。
但是在他之後緊隨着進來的三個保全卻緊接着逼近了傅長夜,與此同時,工作人員將那個電子設備一分爲二,電子設備卻不是現象中的碎掉了,而是露出了藏在裡面的鋒利刀片。
工作人員距離傅長夜又很近,出手狠辣的就揮手刀片朝着傅長夜的脖子抹來。
傅長夜要對付三個手持電棍的高大保鏢,另一側還要對付偷襲的工作人員。
腹背受敵。
危險至極。
蘇漫漫看的心驚肉跳,卻來不及衝過去救傅長夜了,只剩下扯破嗓子的尖叫聲。
“小心!”
傅長夜抿着薄脣,神情淡漠,腹背受敵的危險處境讓他沒有一絲的動容。
他出手果斷而又狠辣,一根電棍就同時阻攔了三個男人的攻擊。
另一側,他同時出拳朝着工作人員砸去,拳頭正好要落在工作人員的臉上,這樣就能將他逼退而自己不會受傷。
但傅長夜卻在關鍵時刻突然改變方向,將拳頭砸落在工作人員的肩膀上。
工作人員被震退的同時,刀片劃破了傅長夜的手臂。
傅長夜微微皺眉,動作卻毫不遲疑,滑動輪椅追上工作人員,一棍子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工作人員頓時頭破血流,摔倒在地。
隨即,傅長夜轉身,面像三個保全,主動出擊。
打鬥中,他對着發呆的蘇漫漫吩咐-
將他手上的電子設備拿過來,看好他,別讓他醒過來跑了。”
蘇漫漫錯愕的看着傅長夜碾壓三個壯漢保全,震驚的卻是他手臂上的傷。
以他的身手,他完全是不會受傷的,但卻寧願受傷……
是不想碰到工作人員的皮膚麼?
是厭惡,還是潔癖?
蘇漫漫突然想起,從見到安知悔到現在這段時間以來,她從來沒有看見安知悔接觸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