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的變化,朱依依就已經不再是朱依依了,而是那位消失了一整天的和尚楊刀官!
“這是哪兒?”
站起身來的是朱依依,可此時開口說話的卻是和尚。衆人望着眼前的這一幕,皆是一臉的詫異,誰也沒有開口回答和尚的問話。
張貞冷冷的斜視了一眼和尚,轉身便朝着木屋走了去,關門之前,他交代衆人道:“冰霜谷晝夜溫差極大,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準進入他的木屋。”他說完“砰”的一聲,關掉了木屋的房門。
衆人誰也沒有仔細去聽那張貞在訴說着什麼,而是依舊驚訝的把目光停留在了和尚的身上,他們不知朱依依和楊和尚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他們的身體又爲何會晝夜交替的互換。
“你們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這是哪兒?剛纔那書生好囂張啊!”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臉,望着衆人發出了一陣疑問的聲音,不過衆人從他的話語中聽來,和尚對於這一切,是並不知情的。
“和,和尚,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吳文卿疑惑的上前一步,指着和尚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怎麼了?我真的不知道,今日本想透過屏障,沐浴一下久違的陽光,可誰知剛跨過屏障,我就完全沒有了意識,我老和尚是昏迷了嗎?”和尚摸着他的大光頭,一臉迷茫的向衆人訴說着發生在他身上的詭異之事。
少年們一行人都不知道,發生在和尚身上的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所造成的結果,他們也就索性把朱依依是如何出現,又如何再次消失的事情,像他陳述了一遍。和尚聽完也是一頭的霧水,他低頭冥想片刻,最終把所有的一切,又歸功在了他們那個世界的鬼帝身上。
“朱依依的去向,明日清晨定當會有一個結果,趕緊各自找地方休息,別打擾我靜休。”
張貞的聲音隔着木屋傳了出來,不過他的話總是讓人難以琢磨,他說和尚的去向日落之後自見分曉,現在和尚也確實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而他張貞是知道事情所有真相的人,但他卻又不願與衆人多說半句。
咕嚕嚕……
腹中告急的催促聲,從吳文卿的身體中發了出來,邱芸峰和張瑩穎不約而同的同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生怕它會無故的喊叫,以免出現尷尬的一幕。
“二叔,這裡可有食物?”張瑩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木屋吶喊道。大概是她的話語,再次惹怒了張貞,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隔空打出了一團無形的力量,將衆人驅散到了離木屋數丈之遠的地方。
“好強大的力道,此人是誰?”和尚望着木屋,發出了一陣驚歎,他驅動着體內的黑氣,做出了一副防禦的姿勢。
張貞的喜怒無常,讓衆人再次對他有了一絲的戒備之心,也就不敢再靠近木屋,而邱芸峰他們眼下要解決的事情尚有兩點,第一是解決溫飽問題,第二則是他們必須找到一塊休息的地地方。
衆人一番商議,纔想起了潭水中有魚的事情,抓些魚來充飢,倒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但容身之處就不那麼簡單了,因爲日落以後,這裡的氣溫將會驟然下降,縱然是他們驅動着體內的靈力,也依然抵禦不了這寒冷的冰川峽谷所帶來的寒意。
和尚說他不懼寒冷與飢餓,一下跳入了冰冷的潭水中,片刻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魚就從潭水中被拋上了岸。
吳文卿收集了些許岸邊的枯草樹枝,生起了熊熊大火,進入暗夜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吃上了還算得上美味的食物。而楊和尚真的沒有進食,如他所說,他感覺不到飢餓,他也很想和少年們嘗一嘗這生於黑水潭的烤魚,可終究是吃了一點又難以下嚥的吐了出來,他說自己吃什麼東西,都沒有味道。
望着滿天久違的日月星辰,少年們聆聽起了和尚和朱依依的詳細故事,不過他今日所述之事,大多都和初次他們見面的時候說的差不多,只是這一次比前幾次詳細了一些罷了。
和尚說:“其實他很早就愛上了朱依依,若給他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去尋找什麼上古大神留下的神力,願和朱依依做一對平凡的神仙眷侶,無論是上一世的夙願,還是這一世輪迴後的牽掛,他不過只是想與朱依依當面道個別罷了,如果說今世還有其他的願望,那就是他曾經和朱依依一起尋找神力之時,同樣看過星辰望過日出,而他這個其他的願望,不過也是想把朱依依摟入懷中,再看一眼日出,望一眼星辰,僅此而已!”
和尚的話讓少年們陷入了一種淡淡的憂傷,因爲他和朱依依之間的愛情故事,感動了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
可就在衆人心痛之餘,和尚再次開口說出了一句讓衆人忐忑不安的話,他說:“我確實騙了大家,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絕無害你們之心,日後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和尚的話猶如一記重拳敲擊在了邱芸峰的頭頂,因爲直覺告訴邱芸峰,他騙他們的話一定與龍心有關,但看着和尚真摯的眼神,加上他自己道出了騙人之事,邱芸峰他們也就沒再追問,畢竟他說他沒有害衆人之心。
不知不覺中,他們一行人圍着火堆落坐於桃花林邊,便陷入了深深的睡夢中。
夜半,一股寒流將邱芸峰從夢中驚醒,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緩緩的張望了一眼,此時他發現,他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制牽扯着向冰川方向飄去。邱芸峰本想逃脫這股力量的束縛,可終究因爲他敵不過這股強勁的力道,最終只能任由它拖拽着飄向了高聳的冰山方向。
來到冰山之巔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雙手置於後背,凌立於黑暗之中。沒錯,用這股力道將少年帶到山頂的,正是黃天的張貞。
落地的瞬間,張貞開口道:“服下它!”
邱芸峰不解的望着一臉冷漠的張貞,此時他的手中正拿着一顆閃閃發光的金丹,而這顆金丹正是他今日從鐵牛身上搶來的!
“你以爲這真的是一顆金丹嗎?它是一顆妖丹,服下它你就可以修煉真正的蒼天劍法啦。”張貞的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而是一臉的平靜,但卻又給了邱芸峰一種神秘的感覺。
冰霜谷寒冷的夜風吹得邱芸峰寒顫連連,以至於他此時雙手環抱着臂膀,來回搓動個不停。但讓他更加忐忑的是,張貞大半夜的瞞着衆人,將他帶入這冰雪堆積而成的山頂給他服用妖丹之事,因爲他好像有什麼秘密,不想讓山下的衆人知道。
“不,就算是妖丹它也是鐵牛的,你殺了人家,搶走了他的妖丹,我纔不要!”
說完,邱芸峰甩着繡袍,轉身就準備乘風而走,但張貞又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少年轉身的瞬間,一股渾厚的力量,便將他拉扯到了張貞的身邊。張貞快速出招,輕輕的一掌拍在了少年的胸口,隨之一陣劇烈的疼痛讓邱芸峰不得不張開大嘴,他張嘴瞬間,金丹便已入喉,並快速的與之融爲了一體。
“你幹什麼?”邱芸峰怒吼張貞,因爲他對他強行將鐵牛的妖丹灌入他的腹中,而感到極度不快。
“跪下!”張貞依舊保持着他那冷漠的一面,沒有一句多餘的言語。而邱芸峰認爲,張貞剛剛纔強行讓他服下了妖丹,馬上又讓他跪下,倔強的邱芸峰又豈會乖乖的聽他擺佈!
不過以少年的修爲,在強大的張貞面前,根本就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即便是他內心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可能逃脫張貞束縛他的那股靈力。
“放開我!”邱芸峰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這位黃天邪魔,想要掙脫他的控制,奈何,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張貞根本就不聽少年在念叨些什麼,他二指合一的彈出一道血紅氣體,便一下將邱芸峰打的雙膝跪在了地上,且束縛邱芸峰的那股力道,也從未消失。
見少年已然雙膝跪地,張貞用中指對着他自己的左手掌心就劃了下去。手指劃過的瞬間,點點鮮血順流而下,他高舉左手,一下跪在了邱芸峰的身旁。
“蒼天在上,大地爲證,我張貞雖爲黃天中人,一生也從未收徒,今日我在這冰川峽谷之上,歃血立誓,將摒棄與蒼天的個人恩怨,收下妖族後裔邱芸峰爲我弟子,並輔佐其左右,共謀靈魔大陸新秩序!”
張貞跪地的瞬間,說出了一番讓邱芸峰瞠目結舌的話語,因爲他想收他爲徒!可這又怎麼可能?因爲邱芸峰認爲他是蒼天的弟子,而他張貞是黃天的魔物,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又怎麼可能會認一位黃天邪魔做師傅呢?況且他還說出少年是什麼妖族的後裔,在少年看來,他張貞簡直是胡言亂語!
“我不同意!”邱芸峰反駁的話語剛說出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着在地上叩起了頭。
就這樣,邱芸峰一邊被張貞強行按地叩頭,一邊驚聲尖叫道:“我是瓊華宮的弟子,我的師傅是何淼,我不要拜你這個黃天的魔物爲師,你給我滾開!”
“若非夢芸爲我做了這一切,你以爲我張貞會收你這樣的人做徒弟嗎?”
話語間張貞再次拿出了香囊包,滿臉平靜的觀看了起來。
“我不能欺師滅祖,違背蒼天之志,我的志向是誅殺黃天邪魔,你一個修煉黃天魔靈之術的魔物,又怎麼可能教得了我蒼天劍法?待我學會了上乘劍術,我邱芸峰一定會殺了你這個黃天的魔物!”
之所以邱芸峰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過是不想認他這個師傅罷了!他認爲,哪有人會強行讓別人做他徒弟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敵對陣營的仇人!
“那就等你練好了劍法再來殺我吧!對了,你們不是要找朱依依嗎?天亮以前她自會出現,到那時我自會告知你們,我所知道的一切。”
張貞話語間將頭扭向了一塊陰暗之地,邱芸峰看他的神情舉止,又好像不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可是這裡分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啊!
張貞臨行前再次斜視了一眼冰石方向的陰暗之地,而後化作一道銀白的流光飛向了峽谷深處。
“怎麼會是銀白的流光?張貞修煉的明明是黃天的魔靈之術啊!況且先前我還親眼見他打出了幾道血紅的氣息,他到底修煉的是蒼天的仙靈之術還是黃天的魔靈之術?”
邱芸峰疑惑不解!
張貞消失後,少年一臉疑惑的望着他臨行前斜視的冰石,因爲直覺告訴他,他剛纔的話不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可是這裡除了他邱芸峰以外,難道還有其他人?想到這裡他趕緊奔向張貞剛纔望向的冰石方向,一番查探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可令邱芸峰不解的是,他爲什麼又會用如此的神情,說出那樣的話呢?
“蒼天的遠古祖師們,我邱芸峰可沒有承認我是黃天魔物張貞的徒弟啊,你們可別誤會!”
一番自言自語的話語後,邱芸峰驅動着體內的靈力,向着張瑩穎她們所在的位置飄了過去。雖然他對張貞強行收他爲徒之事,感到詫異,但此刻他更加好奇的是朱依依與楊和尚之間的秘密,因爲張貞他說朱依依天明之後自會出現,並會告知他們這個中的原由。邱芸峰當然也期待着這一結果。
臨行前少年再次回望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冰山,因爲直覺告訴他,張貞那一番奇怪的話語不像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