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媽知道我欠了外債以後,忙聯繫了王衝的父母。她不可能看着孩子還沒長大就扛着難以揹負的鉅債。想到這她就有氣,他哪來的這麼大膽子,可是將錢如紙屑般那麼隨意的賭博。本來她很想去罵父親一頓,可是拿起的電話卻又掛斷了。她怕這一打父親又沒心思工作了,這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
“喂,您是誰?”王衝他媽拿起電話略帶疑問,會是誰給我打電話呢!
“是我,金萍。”
“原來是禮德他媽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我家孩子調皮了,給你家又添了麻煩。”王衝的媽實在想不出我媽找她能有什麼事,即使她兒子有事也不該是他奶奶打電話過來嗎?
“是這樣的,我家兒子跟你家兒子聚衆賭博。我家兒子欠了你家兒子不少錢,你也知道他們就是個屁大點的孩子,什麼事也不懂的。我就希望你跟你兒子說下,你看他倆也是從小一起玩大的,爲了這個傷了倆孩子的感情也不好。”
聽到這話,王衝的母親也是被冷不丁的驚嚇到了。“這麼小就會賭博了,要死了,看我回家怎麼教育他。我心裡有數了,你放心,待會我就打電話回去跟他說。”畢竟我倆都是未成年人,這欠債也是不合理的,王衝父母也就欣然答應了下來。自從那天開始,王衝似乎也不向我拿錢了,關係好像在無形中又得到了改善。畢竟我不用還錢了,還是很承他的情。
如果這筆錢一直一直還下去,那我的人生肯定會是一種黯淡的色彩,跟隨着我一輩子。
雖然我和王衝的關係得到了緩和,可是我和君雅的戰爭卻是拉開了序幕,誰都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結尾,結束了我們一生的友情,割斷了我與她之間所有的牽扯。
冷戰,像是一把無形的匕首,總是帶給人一種莫名的難過。在君雅看來一切都爲正確的選擇,爲何感覺像是成了自己的過錯。
“早啊!我們一起走。”
“今天我們一起回家,我媽煮了可好吃的菜了。”
“你怎麼了,爲什麼這幾天都不搭理我呀?”我扭過頭去,即使放學的時差是如此的貼近,我也不想和她肩並肩走在一起。
就像她的熱臉貼我的冷屁股一樣,許詩瑩也是對我愛答不理的。跟她坐在一起讓我覺得如坐鍼氈,即使是一個流鼻涕的姿態,都讓我覺得尷尬不已。
“你可不可以離我遠點,很噁心呢!”我略微不好意思的挪了挪位置。雖然她不知道我跟君雅發生了什麼,但作爲一個女生她理所當然的站在君雅一方。
“你跟她說了些什麼話,爲什麼我感覺她很厭惡我的感覺。”我趁着課間時分將君雅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我們以後是不是不再是朋友了。”她沒有回答我什麼,但是她卻想知道在這間教室裡,還有沒有兩個人都存在的必要。或許在她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預料到我倆會發生如此大的轉折。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恨她,恨她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每次我想跟母親說些什麼,都是她最無聲的回覆。我是空氣嗎?然而我不是,可是我卻被當成了空氣。可是那些歲月卻無法作假,我跟她的回憶裡,有過快樂也有傷心,可是斷然沒有到了絕交的地步。可是我默然不語,似乎有點刺痛了她的心。
“我懂了。”我不知道她懂了什麼,只是那背影顯得有點蕭條了些。
她翻着課本,一頁一頁的。書上是什麼內容也全然不知道,時而還會發一會呆。有時候我想去試着摸她的尾發,可還是退縮了。按理我不是一個會記仇這麼多天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到了她這裡,我卻記得那麼深刻。
張澤宇捧着書本走了過來,在我的課桌上一甩。我知道他有話問我,可是我的心情也不好:“不要來問我,你有能耐可以去問她。”可是到了她面前卻又問不出口來了:“你,你沒事吧?”她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去。張澤宇見此也很識趣的退開了。
他手指了指我,捏緊拳頭似乎是在告誡我。
夜晚一個人望着天空的成眠,時而會想起我的父親。不知道在這個家裡還能熬多少天,這樣被母親的漠然無視,我都快有點瘋了。
“媽,我錯了。你原諒我吧!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我突然從牀上起來,跪在母親的牀前,我知道我刺痛了她的心。我的任性,我的不懂事,都讓母親很是傷心。可是她們那一代的教育也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到了我這裡,就像碰見了一頭倔驢,怎麼也不聽她的使喚。
母親兩手撐着牀板,將身子往上託了點,靠在枕頭上,有點無力的說道:“你錯了?不知道還以爲是我錯了呢!”母親被氣的似乎有點傷身,時常會感覺氣悶。如果,假如說如果一切都能回頭,母親是否就不會烙下這樣的病根,可是我卻以爲那不過是母親在做樣子。
“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賭博你就砍了我的手。”我連忙向我媽保證,可是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句戲言:“要砍你自己砍吧!你要是真砍了,我還會高看你一眼。”顯然我母親是不相信我的,可是這樣僵下去似乎也不是一回事。
我不敢起來,我怕我的起來會再一次冷淡了這個家的氛圍。這不是家,更像一個旅店,沒有血肉的溫度。
“你起來吧!以後怎麼樣,我管不過來也管不了了。如果有一天你坐牢了,不要說是我的兒子,我丟不起那個人。我養你到十八歲,有本事你可以考個大學。沒有,你以後就自力更生吧!”母親已經開始對我的未來不在抱有着任何希望,她唯一還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讓我走上那無法回頭的邪路上去。她揮了揮手讓我回去:“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
我一個人望着天花板,久久無法入眠。淚水慢慢從我眼角滑落,順着我的脖子流向我的胸膛。我不敢有絲毫哭泣的聲音,怕惹來我母親的不快。可是我不知道,母親同樣也無法入眠。再我沉睡不久後,我似乎隱約看見母親給我蓋上被子的臉孔,應該又是我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媽,不要離開我。”睡夢中,我感覺我媽離開了我。我滿世界的尋找,可是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前方的背影是如此的朦朧,想要去觸碰卻不可及,冷不丁被一張同學的鬼臉所嚇醒。
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直接彎直了身子,擦掉額頭上的水。心想:“原來是一場夢啊!”我撫了下胸口,讓自己漸漸趨於平穩的心態。外面的天空已經大亮,似乎又該起牀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