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靠着大樹坐下,計無離正要閉目休息時,忽覺什麼東西爬上自己大腿。小受一驚一驚後睜眼看去,竟是那隻哇嘎。
“咦,你怎麼不走?”伸手去摸它絨絨的圓腦袋,哇嘎也不躲閃,只愣愣的看着計無離。
“小傢伙,莫非你與我一樣,也沒了母親麼?”計無離不過隨口一說,但那哇嘎竟又點了點頭,千真萬確,他沒有看錯。
計無離大驚,高聲道:“你竟能聽得懂我說話?神奇啊!”想了想,又指着哇嘎說道:“坐下!”
哇嘎確能聽懂,只見它慢吞吞的坐了下來。計無離覺得十分有趣,又叫它站起來,哇嘎又聽話的站了起來。
“打個滾,乖!”這次哇嘎卻只盯着計無離,沒再動作。
計無離撓撓頭,說道:“你不願意打滾嗎?”哇嘎點了點頭。計無離發現哇嘎只會聽頭,不會搖頭,也許是它脖子太肥的緣故。
“好吧,那不勉強你了。”計無離想了想,又問道:“那你餓了沒?”
哇嘎又乖乖的點了點頭,計無離見狀,掏出一個野毛桃遞給它:“吃吧,有點酸。”哇嘎伸出兩隻前爪接過毛桃,就放嘴裡啃了起來。它吃的很快,一隻毛桃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然後又睜着眼睛看計無離。
“倒挺能吃的。”計無離又給了它一隻毛桃,說道:“還好你不用光吃肉,不然就得餓着了。”
哇嘎吃完兩隻毛桃似乎飽了,又慢吞吞的爬到計無離腿上,閉上了眼睛。計無離見它似要睡覺,也不開口,慢慢的閉上眼睛。
第二日醒時太陽迎面照來,耀眼生花,那哇嘎仍伏在計無離大腿上沉沉酣睡。小心翼翼將它放在地上,也未驚醒它。“能吃能睡,你倒有福氣。”拍怕有些痠麻的雙腿,就朝那昨日佈置的那幾處陷阱走去。
再回來時計無離拎着兩隻肥胖的野兔,面無表情。他佈置了十幾道陷阱,捕到兩隻兔子算不得好收穫。
計無離瞧了瞧樹底下,哇嘎仍在在酣睡,計無離用腳尖輕輕碰了它一下,動了動,卻仍未醒。
搖搖頭不管哇嘎,計無離將野兔剝皮去髒,又用餘火將兔肉烤成肉乾,裝進包裹中。弄好兔肉,計無離又進了林子,想再摘些野果。
再出來時計無離除了提着一布袋野果,還帶回一隻兔子,這倒黴兔子應是剛纔落入陷阱,被二次查看陷阱的計無離逮個正着。意外的收穫總能教人欣喜,計無離一邊剝着兔子,一邊輕輕哼着家鄉小調,父囚母喪的悲痛似乎已被少年忘卻。
快中午時哇嘎才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蹭着計無離“哇嘎、哇嘎”的叫喚。計無離猜它餓了,又給了它兩隻毛桃。哇嘎接過毛桃就在一邊專心的啃了起來。
計無離自己吃了一些東西,又對哇嘎說道:“等會太陽沒那麼大,我就要離開這裡啦,咱倆要後會有期了。”
“哇嘎、哇嘎……”也不知哇嘎有沒有聽懂。
計無離繼續說道:“林子裡應該沒什麼猛獸,獵人應該也沒來這麼遠的,你應該很安全。”
“哇嘎、哇嘎……”哇嘎似乎有些心事。
“可惜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要是能說人話就好了。”計無離興趣索然的撥弄着一根小樹枝。
哇嘎蹬蹬瞪的躥上計無離肩上。衝着他耳朵“哇嘎”大叫起來,震得計無離耳朵發麻。
計無離將哇嘎從肩膀上抓下來,提在面前,問道:“你捨不得我麼?才認識一天呢。”
哇嘎連連點頭,又吱吱有聲。計無離略一思索,問道:“你要和我一起去翠虛山麼?很遠的,也很危險。”
哇嘎依然點頭。
“好吧,那一會我們一起走。”計無離放下哇嘎,又對它說道:“你是有靈性的傢伙,如果等你覺得辛苦了,不想跟着我亂跑了,還認識回來的路麼?”
“哇嘎嘎……”
“不懂,反正我有吃的就不會讓你餓着。”計無離見太陽漸西,就滅了篝火,收好東西離開。哇嘎趴在他單薄的肩上。
進了戈壁,立覺腳底發熱,碎石經整日暴曬後燙的嚇人。但待日落月升,涼風漸起,很快計無離又覺這戈壁冷的可怕。
“白天酷熱難當,夜晚又寒氣逼人,這地方還真奇怪。”緊了緊身上破爛的單衣,搓着被凍的冰涼的雙手,計無離又小跑起來。哇嘎皮毛厚實,不懼這戈壁嚴寒,趴在計無離肩上一動不動。
跑動起來果然沒那麼冷,但很快又覺雙腿痠軟,腹中飢餓。
“不行,吃點東西再跑。”計無離撕下一條兔腿肉慢慢吃了下去,又喝了口水,恢復了些力氣又繼續往東快走。
擡頭看了看滿天星斗,再看看呼出的熱氣,計無離有些後悔夜晚趕路。但現在四野之內也沒有個遮風的處所,更是不敢停下來。
冷的難以忍受,計無離靈機一動將哇嘎抱在懷裡。哇嘎身體熱烘烘的,皮毛又軟,計無離胸口立刻暖和了不少,計無離又慶幸帶上了這小傢伙。
雖有哇嘎取暖,但天亮時計無離仍是被凍了個半死。戈壁灘上冷熱交替極快,太陽升起不久又炎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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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無離疲累無比,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坐下後計無離有些頭暈眼花,明明很飢餓,卻又不想吃東西,身體又忽冷忽熱,他感覺自己似乎是病了。
“不能病,不能倒,不然只怕會死在這裡。”計無離晃晃腦袋,又吃力的站了起來。起身後環顧四周,想要尋個能遮擋烈日的地方避避,最好能生堆火休息一天。
可入目處盡是碎石黃沙,連棵枯樹都沒有,哪裡有地方讓他遮陰休息。計無離無奈,只得咬牙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哇嘎似乎也知計無離困境,吱吱輕喚了幾聲。
以爲哇嘎是餓了,計無離給了他兩隻微微有些乾癟的野桃。噶哇不接,忽然又猛的“哇嘎、哇嘎”的叫了起來,短又胖的前爪朝一個方向指去。計無離知道這隻小獸頗不簡單,順着它“手”指的方向走去。
搖搖晃晃的走了不久,一大片的茅屋草棚出現在計無離面前。茅屋叢中有炊煙升起,顯然那裡有人。計無離大喜,強打精神向那片茅草屋走去。
這裡似是一處礦場,地上到處是一種黑漆發亮的石頭,應該就是礦渣。計無離又走近了些,前面不遠處地面上有兩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邊上似有木梯通往下面。計無離心道:“那顧大姐說的沒錯,果然有礦場。”
有人發現了計無離,走來問道:“你做什麼的?怎麼會來這裡?”
計無離打量眼前漢子一眼,渾身黝黑,獨雙眼有些亮色,應該是長期下礦的曠工。他心念一轉,說道:“我來找人的,找程長生。”
“你是程長生家裡人嗎?”程長生確實在礦上。
計無離搖搖頭,說道:“我是他同鄉,他媳婦託我給他捎句話。”
漢子點點頭說道:“好吧,他下礦了,下午纔會上來,你等等吧。”漢子好心,又說道:“外面熱,跟我來吧。”
計無離跟着漢子進了一座茅屋,茅屋裡很亂很髒,沒個能坐的地方。漢子指着亂糟糟的牀鋪,說道:“你坐那吧。”又問道:“有沒有吃東西?我去拿些。”
計無離沒有胃口,搖搖頭道:“多謝大哥了,我吃不下。”聲音有氣無力的。
漢子聽了問道:“你不是病了吧。”他徑直走過來摸了摸計無離額頭。計無離有些牴觸,卻不好說什麼。
“有些發燒。”漢子又問道:“老程他家到這裡可不近,你一路走來的?”計無離點點頭,漢子又說道:“這麼遠,好一頓走。”
計無離又點點頭,忽然覺得這漢子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對,有點像自己看那被困在陷阱裡的兔子。他有些不安,想離開這裡。
漢子沒看出他不安,又說道:“我叫張實,小兄弟叫什麼?”
“我叫計無離。”計無離站了起來,說道:“張大哥,我去附近轉轉,等程長生出來了我再找他吧。”
“呵呵,外面太陽那麼大,你就呆着唄。”張實滿臉帶笑,計無離卻更覺他可怕。
若不是因爲答應了顧氏,計無離只怕會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就算凍熱死在外面也好過在這裡心驚膽戰。他有些奇怪,爲什麼別的人都下礦了,獨這個張實在外面。於是他問道:“張大哥今日怎麼沒有下礦?”
“嘿嘿,都下礦總要有人做飯吧,今天輪到我做飯了。”張實目不轉睛得看着計無離,笑道:“小兄弟想吃什麼,哥給你做!”
“不用了,我還是出去走走吧。”計無離不去看張實,抱起哇嘎就往門口走去。
未走到門口,就被張實猛地拽住了手腕,計無離大驚,叫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看你細皮嫩肉的,和女人也沒差多少,老子好久沒碰到女人了,今天就將就一下。”張實不再僞裝,說完就把計無離往那破牀上推去,似乎還在吞嚥着口水。
計無離雖年少,卻也隱約猜到這漢子要做什麼,手腳並用的抵抗起來。但他畢竟是半大小子,力氣不及常年勞作的張實,抵擋幾下還是被推倒在牀上。
“你不許過來。”計無離一臉驚恐的望着張實,哇嘎也揮舞着爪子衝張實惡狠狠的咆哮。
張實一臉淫笑,說道:“你聽話些,不然會受傷的,嘿嘿……”說完就就急不可耐的朝計無離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