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還是出去走走吧。”計無離不去看張實,抱起哇嘎就往門口走去。
未走到門口,就被張實猛地拽住了手腕,計無離大驚,叫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看你細皮嫩肉的,和女人也沒差多少,老子好久沒碰到女人了,今天就將就一下。”張實不再僞裝,說完就把計無離往那破牀上推去,似乎還在吞嚥着口水。
計無離雖年少,卻也隱約猜到這漢子要做什麼,手腳並用的抵抗起來。但他畢竟是半大小子,力氣不及常年勞作的張實,抵擋幾下還是被推倒在牀上。
“你不許過來。”計無離一臉驚恐的望着張實,哇嘎也揮舞着爪子衝張實惡狠狠的咆哮。
張實一臉淫笑,說道:“你聽話些,不然會受傷的,嘿嘿……”說完就就急不可耐的朝計無離撲了過去。
“哇嘎啊……”計無離先是聽到哇嘎尖銳無比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是張實的慘喝:“啊……眼睛,老子的眼睛……”
計無離回過神來,只見張實雙手捂住眼睛,不斷有獻血從他指縫流出;再看站在一旁的哇嘎,兩隻前爪也是鮮血淋漓的,爪子上有掛着什麼兩坨血糊糊的東西,像是張實的眼球。
計無離明白是哇嘎救了自己,也不知它是怎麼做到的。顧不得細想,拍掉哇嘎前爪上的眼球,抱起它就出了茅屋,張實依舊在慘叫不休。
“顧大姐,可能這次幫不了你了。”計無離只想離這裡越遠越好,等張實工友上來,說不準會怎麼對付自己。
走沒幾步,計無離又轉身進了一間茅屋,找了快稍微有些白色的牀單,用石塊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程長生,汝妻已知錯,求你速歸。”然後將牀單掛在一顯眼處,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顧不得身上難受,一口氣走出二十多裡才停下來稍稍歇息。哇嘎一路上再沒睡去,一直睜着眼睛看着計無離。
計無離用衣衫擦了擦哇嘎爪上血跡,對它說道:“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要遭殃了。”此時再想張實,計無離仍是後怕。他又自言自語道:“華仙子教我事事小心,我卻將她的話忘的一乾二淨,實不應該。”
“哇嘎……”哇嘎輕輕的叫了一聲。
“嘿嘿,你說你這麼厲害,當日怎就被小小陷阱困住了呢?”說到這裡,計無離忽覺慶幸:“當初若真的去宰殺哇嘎,只怕自己下場和那張實差不多。”
“哇嘎。”
計無離將哇嘎放上肩膀,說道:“算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懂,反正我明白你不是一般的小畜生。”
“哇嘎……”哇嘎很不滿。
此時太陽已近落山,炎熱漸退,計無離想尋個地方休息一宿,但四周仍是茫茫戈壁。他忽然生出一個疑惑:“礦上那些搭建茅屋的枯草木頭從哪裡來的?莫非是來時的森林中取的?”他又想到:“如果不是,那這附近可能有樹林草原。”計無離曾有數日時間在草願跋涉,當時雖覺草原不好,但如今在這戈壁灘走了兩日,便覺相較之下草原算得上天堂。
天可憐見,天快黑時果然見到前方影影綽綽露出一片樹林,樹林看似不廣,但畢竟能爲計無離提供暫棲之所。
到了樹林邊上,強忍身上疲累痠痛,計無離尋了些乾柴生起一堆火,才重重的坐了下來。坐下後翻了翻包裹,兔肉還在,野果都已脫水成幹了。
“哇嘎,你只能吃乾果了。”計無離將一隻乾癟得不成樣子的毛桃拿到哇嘎眼前。
哇嘎瞧了眼果子,並不去接,吱吱叫了一聲就躥進了樹林,輕盈敏捷,有點像猴子。計無離摸摸自己腦袋,說道:“你是熊還是猴子啊?幹嘛去?”
計無離有些擔心,又覺得哇嘎畢竟是隻野獸,還是有靈智的異獸,在森林中應該能自保。他懶洋洋的烤着火,嚼了幾塊兔肉。
不一會哇嘎就回來了,神奇的是它竟然抱回來一隻桃子,更神奇的是桃子竟比嬰兒腦袋還大些,重量只怕趕上哇嘎的一小半了。桃子淡青帶紅,十分鮮豔。
“哈哈哈,這裡有桃樹麼?桃子真大!”計無離大喜,接過桃子擦去上面絨毛,又遞給了哇嘎,說道:“這是你摘的,給你吃。”
“哇嘎……”哇嘎不動。
掂了掂手上的大桃子,計無離又問道:“你不吃,給我的麼?”雖沒什麼胃口,但這芳香四溢、晶瑩圓潤的桃子還是讓他食指微動。
哇嘎乖巧的點了點頭。
“呵呵,好兄弟。”計無離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哇嘎似乎沒聽懂。
“對了,也不知道你是公是母。”說完不顧哇嘎反對,拎起哇嘎朝它胯下看了眼:“嗯,是好兄弟,不是好兄妹。”
“哇嘎嘎……”哇嘎很不滿。
計無離笑了笑,說道:“桃子是你摘的,我們一人一半。”將桃子放地上,讓哇嘎先咬。
哇嘎看了看計無離,又看了看桃子,然後就不客氣的大啃起來。桃子太大,哇嘎肚子很快就被撐的圓滾滾的,它吃不下了,摸着自己的肚子衝計無離吱吱叫。
“額,那剩下的歸我啦。”計無離撿起剩下的大半個桃子,也不嫌被哇嘎啃過,就輕輕咬了一口。
剛吃一口,就發現這奇怪的大桃子滋味異常鮮美,脆脆甜甜,香氣撲鼻;嚼了兩口吞入腹中,頓時化作一股熱流散佈全身,計無離只覺渾身舒暢,全身疲勞一掃而光,因冷熱交替引起的風寒似乎也被驅出體外。
“好吃,這是仙桃麼?”計無離自然不信這裡會有什麼仙桃,但這桃子鮮美無比卻是事實。計無離大口啃咬,一斤多重的半隻桃子很快被他吃了個乾淨,吃完後只覺整個人精神煥發,四肢百骸都似乎變輕了,舒坦無比。
“哇嘎,你從哪裡尋得這桃子,明天帶我去看看,我們多摘幾隻。”計無離看着手上桃核,大小不下一枚雞蛋。
“哇嘎……”不知道哇嘎說什麼。
“吃飽啦,要不要休息?”計無離隨手將桃核扔了出去。
哪知哇嘎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又將桃核撿了回來,送到計無離面前。
“這個不能吃,丟了吧。”
“哇嘎……”
計無離有些奇怪,問道:“你是想我帶着桃核,以後自己種麼?”
“哇嘎……”哇嘎沒有點頭,明顯不是。
“你不是想讓我吃掉這東西吧?”
哇嘎沒有再叫喚,點了點頭。
計無離仍是奇怪,但他想哇嘎定不會害自己,想了想還是將桃核放入口中。桃核定是不能吃的,一會趁哇嘎不注意吐出來就是。
未料到桃核一入口,竟化作一汪鮮甜可口的汁液,滑入計無離腹中。計無離暗暗稱奇,卻猛覺腹如火燒,劇痛起來。
“這鬼東西有毒……”計無離捧着肚子,如痙攣般全身顫抖起來;他想起小時候受父親哄騙喝下一口烈酒,那種熱辣辣的滋味與這次有些相似,只是遠不如今天這般來的猛烈。
“啊……”計無離漸覺全身抽搐,肌骨臟腑無一不痛,眼前景物都模糊了起來。“哇嘎啊哇嘎,哥對你算不錯的,你怎麼害我?”計無離神智漸失,腦海中無數金星亂冒。
“哇嘎、哇嘎……”哇嘎很焦急,圍着翻滾打顫的計無離上躥下跳。
計無離聽到哇嘎叫聲,心想哇嘎必不會害自己,咬牙說道:“好吧,我要死了,我知道你不是要害我……”還未說完,計無離就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哇嘎……”
計無離並沒有死,太陽升起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
“好舒服啊。”計無離隱約感覺自己有了變化,卻又說不出來變在哪裡。他又聞到一股惡臭,環顧一圈,發現臭味是自就身上發出來的。
“嗯?怎麼這麼髒。”計無離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糊上一層烏黑油膩的油垢,不明所以。
“哇嘎,是不是你在我身上拉屎了?”計無離忽然想起,自己還從未見過哇嘎排泄。
“哇嘎……”哇嘎也醒了,就坐在計無離面前。
“你這傢伙,平日不拉,一拉拉一堆,還都塗在我身上。”
“哇嘎……”
計無離又吸了下鼻子,刺鼻的惡臭險些又讓他暈了過去。他又說道:“我知道不是你,開玩笑的。”站起身來,拎起哇嘎後說道:“我們去洗洗,西面有個水潭,我聽見了。”
剛走了一步,計無離頓覺不對:“水潭不近,又不是活水,我怎地能聽那麼遠?”他又閉眼細聽,竟發現那風吹草動,枯葉落地,蟲蟻嘶叫這些平日聞不可聞的細微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略一思索,計無離便知是那桃核之功。
“哈哈哈哈,我好像變得很不一樣了。”計無離大喜,揉了揉哇嘎毛茸茸的腦袋。很快計無離發現,不僅是耳力變得靈敏異常,目力也已非同一般,幾十丈外一片樹葉上的葉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仙桃麼?”計無離欣喜之下往前躥出一步,有發現自己一步能跨出兩丈多遠,這一下他更是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