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會是這種說辭。
“那麼，”張良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大霧，以及死屍，是從哪來的？”
“這還用說，”盧綰道，“肯定是魔鬼製造出來的。”
滿朝大臣沒人出聲，看來這個論斷，很有說服力。
張良又道：“那，復仇塔呢？”
盧綰道：“復仇塔，是皇帝他老人家用來鎮壓妖魔的！”
“奧？”張良問盧綰，“這個說法，你是從哪聽來的？”
“皇帝親口對我說的呀，他說，他夜得一夢，天神給了他啓示，讓他築塔降妖。”盧綰流利的說道，“這話，不只我一個人聽到，當時，老蕭也在場，不信你問他。”
張良看看蕭何。
蕭何點點頭，“皇帝的確是這麼對我們說的。”
“你親眼所見？”張良又確認一遍。
“我親眼所見。”蕭何肯定的說道。
“什麼時候見的？”張良問。
“我三天前才從洛陽回來，”蕭何道，“奧，就在你從洛陽走後，我和盧綰隨後就去了。你去的事，還是皇帝告訴我的呢。”↓
“皇帝還誇你忠心呢，說你還不忘關心他。”
“哦？真的是皇帝本人？”張良又問。
“是！絕對是。”蕭何肯定的說道。
這就怪了，張良看到的劉邦，已經死了，而蕭何看到的，卻是活的。袁野納悶。
“子房，”盧綰道，“老蕭的話，你也不信？”
“我當然信蕭何，”張良道，“只是，據我所知，是先有了復仇塔，纔有的大霧和死屍。在出現的順序上，與皇帝說的相反。”
“你懷疑皇帝！”盧綰厲聲道。
“到底是先有塔，還是先有霧，”張良道，“這事，洛陽附近的百姓最清楚。在長安城裡，有不少從洛陽來的難民，咱們可以去問問。”
“嗯……”盧綰沉默。
陳平上前道：“至於這事，我曾問過難民，他們的確說，先有的塔，後有的霧。他們還說，是因爲復仇塔，才招來了大霧和死屍。”
“大膽陳平，”盧綰吼道，“你敢詆譭皇帝！”
“豈敢豈敢！”陳平道，“我只是傳達難民的話而已。。”
張良道：“各位大人，咱們都深諳君臣之道，皇帝在洛陽有難，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勤王保駕呀？”
“嗯，對對……”個別武將附和道。一般武將都好戰。
“不可！”盧綰道，“之前，有數位大人要求發兵洛陽。爲此，這次去洛陽，我特意爲此事請示了皇帝。”↓
“皇帝問我，【你們派兵來幹什麼呀？兵來了，大霧就會沒有了嗎？這根本就不是人的事，是神的事，是我這個天子的事，你們來，真的沒用啊。若不是我實在不能離開此地，我也想跟你們回去呀！】”↓
“皇帝把話都說這份上了，咱們做臣子的，只能儘量體會他老人家的心意。”
張良道：“僅僅是有大霧，也不用派兵去，我們是要去對付死屍呀。死屍圍住了洛陽行宮，咱們得去保護皇帝才行。”
“子房，”盧倌道，“你怎麼句句話不離【發兵洛陽】呢？你說的死屍在哪呢？我這次去，怎麼沒見到？”↓
“你若不信，你問老蕭。”
“沒有？”張良看着蕭何道：“真的沒有死屍？”
蕭何道：“也不能說沒有，也見到了十幾個死屍，但它們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爲了這麼幾個死屍，就不用興師動衆了吧？”
密密麻麻的死屍都去哪了呢？張良、袁野面面相覷。
“不對呀！”灌嬰走了過來，“我昨天收到三川郡的戰報，前方的將士聽到大霧的邊緣發出了密集的【嗚嗚】的聲音，若沒有十幾萬死屍，是沒有那麼大聲音的。”
盧綰道：“灌嬰，休要胡說，我現在就和你去大霧邊緣，看看是不是真有十幾萬死屍，若是沒有，把你的頭輸給我，行不行？”
“這！”灌嬰慌亂道，“是這樣，戰報上說，那羣死屍在數個時辰後，就又撤了回去，不知道它們有什麼打算。”
“哈哈，灌嬰呀，”盧綰道，“張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幫着他？——張良要發兵洛陽，他是想謀朝篡位呢！”
“盧綰！”張良吼道，“這樣行不行，咱倆一人一馬，現在就去洛陽。若進了霧區，沒有大批死屍，你砍我的頭；若有，我砍你的頭。——聽清楚了，是現在就走，誰也不許回家，免得他通風報信。”
“嗯……”盧綰無言以對。
張良對衆臣道：“衆位同僚，俗話說【文死諫武死戰】，大家都認爲皇帝所做不妥，那是不是應該齊赴洛陽，勸誡皇帝呢？”
“對對！去洛陽！”衆臣紛紛道。
“好大的膽子，”盧綰道，“我纔剛剛從洛陽帶回了皇帝的口諭，不讓你們去洛陽，你們馬上就要違背聖諭嗎？”
“這這……”羣臣又猶豫起來。
蕭何道：“皇帝，的確這麼說過。”↓
“咱們做臣子的，應當按皇帝的意思辦事。”
這事，沒有一開始想像的那麼順利呀，袁野急道：“問題是，你們聽到的口諭是劉邦說的嗎？”
“你敢直呼皇帝的名姓，該當何罪！”盧綰怒道，“你一介布衣，有什麼資格到朝堂上來！”
蕭何道：“那個……，袁野是皇帝的親戚，繁文縟節就不用太較真了。”↓
“阿野，在朝堂上，可得小心說話呀！”
“可是……”袁野剛要說話，陳平插言道：
“好了、好了，別再做無謂的爭執了，這樣吧，今天先散了，都回去冷靜冷靜，咱們明天再議，如何？”
“也好……”羣臣同意。
“不行，情況緊急，耽擱不得呀！”袁野急道。
“嗨！”陳平衝袁野擠擠眼，“事情都發生這麼久了，也不怕再耽擱幾天。”
袁野知道陳平的意思，是不讓自己再說話。
“好吧！”袁野道。
羣臣開始退朝。
張良、袁野剛轉身要走，蕭何道：“子房、阿野，晚上我略備薄酒，到我府上一敘如何？”
“那可好，”張良笑道，“昨晚沒睡好，我和阿野先回客棧睡一覺，晚上，一定去！”
“那，一言爲定，我等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