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下戰書

雷鳴走後,人羣漸漸散去,戚月娥發現了戰姬、樂百合,

“百合姑娘,戰姑娘,你們來了,”戚月娥笑着迎了上來,“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早,讓你們見醜了。”

戰姬道:“夫人想多了,若不是這個機會,我們哪有機會見識一下上官掌門的絕世武功呢。

剛纔那人,真的偷學了武功?”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我們門派的御氣術,只在代代掌門人之間傳承,我大師兄是個武癡,他當不上掌門,但又對御氣術有好奇心,所以……就做了傻事……別在這站着了,屋裡請吧!”

二人跟着戚月娥進了大堂,上官鴻正在喝茶。

二人拜見了上官鴻,客套話不太會說,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上官鴻聽了戰姬的敘述,道:

“我知道碧水樓閣,和它的莊主有過一面之緣,一直以爲它只是個規模較大的商業組織,沒想到是如此的邪惡。”

戰姬道:“碧水樓閣已經壞事做盡,也到了接受報應的時候了,它的莊主武功高強,能與之匹敵的,也只有上官掌門您了。”

上官鴻擺手道:“姑娘過獎了,我也是炎黃子孫,當然會竭盡全力。”

戰姬聽罷,心中一喜,“據我們所知,碧水樓閣有三四百人,我族與李由軍加起來有四百多人,若再加上您的力量,我認爲,拿下它,應該問題不大。”

上官鴻並沒有表現出贊同的意思,“呃……是這樣,青城山附近的地界,天下人習慣性的把它當做我們青城派的勢力範圍,翠月湖鄉當然包括在內。

若我的勢力範圍內出了事,還讓外地人來管,恐怕讓天下人笑話。——嗯,我說這話可沒有歧視你們是外地人的意思,望姑娘體諒我的難處。”

戰姬一愣,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公孫智插嘴道:“我師傅的意思是,碧水樓閣這件事,由我青城派自己處理。”

樂百合咋舌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要不,我們化妝成你們的人,那你就不覺得丟臉啦。”

上官鴻捋捋鬍子,哈哈一笑,“哈哈,姑娘好直爽,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會敗露的。——姑娘若真想幫忙,我倒另有一件事,需要姑娘去做。”

“什麼事?”

“我想麻煩二位姑娘,陪阿智去碧水樓閣走一趟。”

“去幹什麼?”

“下戰書。——我想與碧水樓閣的莊主單獨決鬥,這樣可以少傷人命。”

“掌門的良苦用心,着實讓人感動,”戰姬道,“可是,碧水樓閣的莊主已經學會了全部的蚩尤氣功,他可不是以前你見過的那個莊主了,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呀。”

“姑娘看我今日武功如何?”

“高深莫測!”

“我若說只發揮了六成,姑娘覺的我有勝算嗎?”

戰姬一鼓嘴,笑道:“我只是聽說莊主很厲害,也沒跟他交過手,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樂百合道:“就算你比人家厲害,問題是,人家願意與你單挑嗎?”

“這就是我讓阿智去的原因。——我這徒兒,武功雖不怎麼高,但腦袋瓜好使,辦事也老成持重;我讓阿智以言語激他,哪怕他最終不願意,咱們也能在士氣上先贏他一陣。

此行相當兇險,我纔想讓二位姑娘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的確是兇險的很呢!”樂百合顯然不想去。

戰姬道:“如果我們冒這次險,能促成上官掌門與莊主的單挑,的確可以少傷很多人命,——這個險,值得冒。”

樂百合不滿的看着戰姬。

公孫智拍拍樂百合的肩膀,“百合,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定讓他想上火又上不得火,還得乖乖的應下戰約。”

“你以爲你是諸葛亮呀!”

公孫智一愣,“諸葛亮是誰?”

“難道,現在還沒到諸葛亮的時代?”樂百合心想,隨即道:

“啊哈,你只需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行了。”

上官鴻道:“既然百合姑娘不願意去,那就別讓她去了。”

公孫智搖搖頭道:“嗐,百合也有害怕的時候呀!”

“誰說我怕了,我就要去會會那莊主,哼,我乾脆把他就地給解決了,也剩省得你上官掌門出手了。”

樂百合說完這大話,也覺得後悔了,“前提是,如果我是他對手的話,呵呵!”

上官鴻道對公孫智道:

“智兒,此行雖然兇險,但對你來說,是個難得的鍛鍊機會。這種事,需要你的臨場發揮,師父也沒有一套萬事皆準的方法。”

“師父,您放心,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上官鴻起身說道:“趁着天色尚早,你們即刻動身吧,我備好酒宴,等你們回來。”

三人與上官鴻告別。

走到門口時,戚月娥在那站着,

“真是個混蛋主意,這不是把你們往虎口裡送嗎?”

公孫智道:“師孃,師父是對的,咱青城派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總不能和他們玩偷襲的遊戲吧,總得先給人家一個警告嘛。”

“就怕他們不放你們回來了。”戚月娥的眼神裡飽含關切之色。

戰姬道:“夫人請安心,或許我們的本領不是莊主的對手,但若逃命還是沒問題的。”

“師孃,”公孫智道,“我也給韓信下了通知,不知他什麼原因沒來,我走之後,他若來了,您好好接待他。”

“嗯,你多加小心。”

……

路上,樂百合問公孫智,“你師孃對你,好像格外的好,我隱隱然覺得,你倆人,是不是……”

“喂,百合,別信口開河呀!”

“好吧,也許是我的錯覺。”

“你錯的離譜。”

…………

……

碧水樓閣守備森嚴,十里之外就有流動崗,公孫智三人自報來歷,莊丁前去通報,三人很矮,讓人覺得很壓抑。

樂百合火了,“這是你們莊園的豬圈吧?”

魏豹賠笑道:“姑娘想多了,這裡雖小,但是有好處的,它不容易埋伏人,對不對?省的您老覺的幃幛後埋伏着刀斧手。”

公孫智道:“算了,百合,別計較這個了,反正咱們說幾句話就走了,湊合着待會兒吧。”

又對魏豹道:“快去叫你們莊主來吧。”

“哎哎,各位稍等,主人有點小事情正在處理,一會兒就到。”魏豹轉身要走,“奧,對了,你們一定餓了吧,我先去給你們弄點好吃的。我們莊園做的醬牛肉,別提有多好吃了。”

樂百合一聽到吃,來了精神,“奧~,那快去吧!”

“稍等、稍等!”

魏豹走了。

公孫智對樂百合道:“聽見有吃的,就樂了吧!——哼,小心有毒呀!”

“壞!”樂百合氣道,“好心情全讓你給攪了。”

…………

袁野端着醬牛肉來到二重院,老遠就聽到了樂百合的聲音,

“這都什麼待客之道呀,先來杯茶解解渴嘛!”

“百合,”一個男人的聲音,“也就你拿自己當客人。”

袁野看到除了樂百合,還有一位極品美女,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是絕品。

絕色美女如同一劑興奮藥,讓袁野忘了疲勞、煩憂,世界原來如此多姿多彩!

欣賞完美女,還有個自己痛恨的男人——公孫智,那個第一天就欺負自己的人。

樂百合不經意的回眸,“袁野?”

“嗨,百合,原來客人是你們吶!——來來,剛醬的牛肉,先嚐嘗!”

“有毒嗎?”樂百合問。

“整個過程,全是我一手操辦,沒毒!”

樂百合抓起一塊肉,吃起來,“嗚嗚,好吃,好像這個時代的人,不怎麼吃牛肉。”

袁野道:“牛是用來耕田的,政府明文規定不讓宰殺,除了,除了這些政府不敢管的地方。”

樂百合吃肉之餘,給袁野介紹了戰姬和公孫智,公孫智還記得袁野,並對那天動手的事,給他道了歉。

這時,屋裡進來一個人,除袁野外的三人,見到此人後都瞪大了眼睛。

戰姬驚道:“雷大哥?——是你?”

樂百合氣道:“我早就說他不是好東西了!”

…………

戚月娥將韓信迎進了府門,進了大堂,弟子端上茶水。

韓信之所以來晚了,是因爲,蒯徹這兩天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今早,他精神大好,吵着嚷着要喝酒、吃肉,韓信當然不讓,但又拗不過他,只得依了他。

韓信來到集市,因爲太早,肉沒煮好,一直等到肉煮好,買了肉,再來青城山,於是就晚了。

戚月娥陪着韓信喝茶,說了沒幾句話就沒了話題,尷尬的很。

韓信請求去拜見一下上官掌門,戚月娥應允。

戚月娥帶着韓信來到上官鴻的書房。

敲門沒人應。

戚月娥推門而入。

韓信站在門口,不自覺地向房內瞥了一眼,他想見識見識掌門人的書房。

韓信掃視書房,簡樸,可見上官掌門不愛鋪張。

牆上的一副畫像,韓信頓如五雷轟頂一般。

因爲畫上只人,正是碧水樓閣的莊主,那個一劍刺入自己胸膛的人。

戚月娥出來,“怪了,明明看他進屋的。”

韓信穩定心神,指着牆上的畫,問:“掌門夫人,請問,那畫上之人是?”

“我夫君呀,——奧,你之前沒見過他吧,這畫兒呀,還是大畫家張子昂畫的呢。”

韓信心知不好,糟了,自己進賊窩了。

…………

“什麼是我呀?”雷鳴問。

“哼,你裝什麼傻呀?”樂百合道,“你難道不是這莊園的主人?”

雷鳴愕然,“我~?”

袁野忙道:“這位老伯可不是我的主人。”

“不是?”樂百合問雷鳴:“那你來幹什麼?想必也是同夥吧!”

“這~~”雷鳴欲言又止,像是有難言之隱。

這時,袁野看到真正的莊園主人來了,自從自己來到莊園,這還是第一次見他。

袁野對樂百合等人道:“我們主人來了。”

公孫智衆人看到莊園主人後,呆若木雞。

公孫智使勁擠出了兩個字,“師,父?”

戰姬迴轉心神,“上官掌門,是你!”

來人正是上官鴻。

上官鴻冷笑一聲,突然把手伸到門框的一邊,衆人聽到了機關轉動的聲音,緊接着,門口處落下一塊大石板,封住了出口,屋裡瞬間漆黑。

動作太快,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已被封在了屋裡。

“該死的人都到齊了。”上官鴻在石板外說道。

袁野喊道:“主人,不對啊,裡邊的人不全該死呀,還有我呢!”

“你是奴隸,不算人。”

“哇靠!”袁野隨口罵道,自己的心涼了半截。

樂百合喊道:公孫智是你徒弟呀?”

“公孫智,最該死的人就是他。”

“啊?——阿智,你聽見了嗎?這就是你的師父呀,你爲他賣命,他卻恨不得你死。”

“師父說的對,我的確該死。”公孫智回答的很淒涼。

只聽見“叮叮”數聲,戰姬道:“四周全是石板,很厚,戰神槍都刺不透。”

“咱們推推看。”樂百合道。

“呵呵,別浪費力氣了,這間房子全是用三四千斤的大石板搭成的。”上官鴻笑道,“省着點力氣吧,黃泉路上還得用呢。”

“你還是不是人呀你?”

“有種,就像男人一樣的單挑,別用這種下作手段!”

“……”

袁野和樂百合大呼小叫了一陣。

屋外沒有迴音。

慢慢的累了,就消停了下來,沒人說話,屋裡一片黑,靜的只聽見喘氣的聲音。

“你們說,他準備怎麼弄死咱們?”樂百合問。

“還用想嗎,當然是餓死,咱出不去,他也進不來。”袁野道。

“唉!早知這樣,我就不把那盤醬牛肉全吃掉了。”樂百合道。

袁野苦笑道:“妹子,別看你這麼瘦,吃東西可是一把好手,——唉,你不會有糖尿病吧?”

“啪!”

“誒呦!”

“百合妹子,你的飯真沒白吃呀,力氣這麼大。”

“你還敢不敢說我有糖尿病?”

“不敢了,不敢了,誒呦,力氣這麼大,哪會有病呀!”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死到臨頭,還這麼開心。”是雷鳴的聲音。

戰姬問雷鳴,“雷大哥,你爲什麼來這裡?”

“是上官鴻讓我來的。”

“你和上官鴻有什麼仇恨,你爲什麼要和他決鬥,他又爲什麼要除掉你?”

“這個……”雷鳴支支吾吾。

樂百合道:“說說吧,反正大家都會死,也不怕我們會泄露出去。”

雷鳴輕咳了一聲,說了一段陳年往事,因爲屋裡靜,他的聲音雖小,但聽的很清楚。

雷鳴此生只癡迷於兩樣東西,武學和他的師妹戚月娥。

戚月娥是上任掌門戚俊龍的獨生女。戚俊龍想把掌門之位和女兒打包,交給同一個人,好讓自己的晚年有個保障。

雷鳴死腦筋,長的又醜,自然不在戚俊龍的選項裡邊。

但在競爭者眼裡,雷鳴可是個安全隱患。因爲,雷鳴雖然醜,但他善良,戚月娥還挺喜歡這個忠厚老實的師兄;雷鳴心眼兒少,反而得到了師兄弟們的愛戴;他癡迷武學,練功雖慢,但踏實,又加上他入門早,他的武功,在衆弟子中,是絕對的佼佼者。

一日,上官鴻對雷鳴說了個秘密,“大師兄,我是看你嘴嚴實才告訴你的,今晚,師父要把本派絕學御氣術教給我。”

御氣術是雷鳴這個武癡夢寐以求的,他也知道御氣術只能傳給繼任掌門人,但他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當晚去偷偷看了一眼,其實就是去偷學了。

雷鳴說自己當時是鬼迷心竅了。

最終,雷鳴偷學武功的事被戚俊龍給發現了。按照門規,要驅除出師門並廢除武功。因爲雷鳴很小就跟了戚俊龍,他自己下不了手,於是他讓上官鴻執行。

上官鴻沒有廢雷鳴的武功就讓他走了,並且瞞過了他的師父。

這樣,雷鳴就算欠了上官鴻的人情。

雷鳴下山後,無家可歸,於是去了靈芝山,過起了樵夫的生活。

因爲他樵夫的身份,翠月湖城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當然包括碧水樓閣的崛起,以及它的欺行霸市。

有一天,雷鳴追查到了碧水樓閣的莊主竟是上官鴻。

他找到了他。

上官鴻當時的武功,仍然不是雷鳴的對手。

上官鴻提起了當年未廢雷鳴武功的事。當年雷鳴曾承諾,要爲上官鴻做一件事,以回報他的恩情。

上官鴻讓雷鳴發誓,決不將他的事宣揚出去。

雷鳴是個守信的人,他發了誓。

後來,雷鳴老覺的這樣放任上官鴻不行,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終於想到了辦法,他以比武爲名,殺了上官鴻,這樣即除掉了禍患,又沒有暴露碧水樓閣的秘密,也就不算違背誓言。

這就有了今天比武的事。

不料雷鳴敗了,上官鴻又沒殺他,並對他說:“有話到碧水樓閣說,在這說,丟人。”

於是,雷鳴就來了碧水樓閣,他在大堂裡等候多時,魏豹又告訴他,讓他來這間小屋,於是就見到了戰姬她們。

公孫智道:“師祖教師父御氣術的事,是師父故意告訴你的吧。”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就是雷鳴這個笨蛋不知道而已。

“着火了嗎?”樂百合翹翹鼻子,“一股煙味。”

一經提醒,衆人都聞到了木柴燃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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