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鈴聲沒響一會兒,那邊很快接了。
“小張,讓首長接電話。”掀開被子,秦晉深下牀,沉聲說。
“是。”小張聽出他的聲音,立刻去叫人。
老爺子接到他的電話有些意外,“剛剛阿堂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很好,昨天的事你也解決了,怎麼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爸。”
秦晉深很少開口這樣親密的叫老爺子,如今一開口,老爺子不說驚訝,起碼也怔了一怔:“怎麼?”
“國內這段時間可能會不安全,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打算讓你和小染,還有薇薇出國去住一段時間。”
這是秦晉深想了很久之後才做的決定。
他說完,電話那頭沉默很久,久到秦晉深開始皺眉,以爲電話中斷了,他伸手推開窗,窗戶外面是一片森冷的世界。
良久之後,老爺子長長嘆了口氣:“說服小染了嗎?”
老爺子既然這樣問,那麼就代表同意了,秦晉深伸手關上窗戶,“還沒有,所以到時候需要您幫忙,她一向聽您的話,到時候您幫着勸一勸,帶着她一起出國,她有可能會答應。”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處理完A市這邊的事,就去找你們。”
電話裡又是一陣沉默,半天后,老爺子才問:“你有危險嗎?”
秦晉深笑了,想說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具有危險的,但是聽出老爺子話裡藏着的關心之意,他改了口:“放心,我不會有事。”
老爺子抿了抿嘴角,“如果我想勸你收手呢?”
“這麼多年,您知道我的心思……”秦晉深面無表情,聲音也是淡淡的,“如果我想收手,這麼多年,早就收手了。”
聽着電話那頭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頓了頓,他又開口:“我知道您擔心我,也一直想我放下心裡的仇恨……如果我放下,這輩子都不會睡上一個好覺,我對不起死去的母親……”
老爺子拿着電話,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這麼多年了,他一直知道這個收養的兒子心裡的恨意,無法消滅,一天比一天重,仇恨已經種在了他的心裡,他放不下……
良久之後,老爺子最終妥協,“你想讓我們時候走?”
窗外的寒風一絲絲鑽進來,秦晉深關上窗戶,聲音裡沒有什麼起伏,“越快越好。”
老爺子掛了電話,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小張過來,老爺子才把手機放到一邊,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小張,你去給我收拾一下行李。”
*
住院部走廊上,樑煙一間一間的看過去,看了一半都還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不禁有些怒了,把脾氣發到保鏢身上:“你不是說他住在這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保鏢指指前面,“是在這裡的,小姐你在看看,馬上到了。”
樑煙哼了一聲,踩着高跟鞋繼續往前走。
果然沒過一會兒,在VIP的樓層找到了那男人的病房,她立即推開門進去,病牀上的男人擡頭看過來,嘴角勾着笑,眼神裡透着暖意:“這麼快就回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眼裡的暖意迅速褪去。
樑煙慢悠悠從外面進來,關上門,笑着走過去,“Josh。”
秦晉深沒想到是她,聽到動靜以爲是做完檢查回來的蘇小染。
來到牀邊,樑煙一屁股在病牀邊坐下,笑意盈盈看着他,“我來看你,你不高興嗎?”
秦晉深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查一查就知道了嘛,很簡單的。”樑煙打量病房,“環境這麼好,也不吵,對你的傷有幫助。”
秦晉深皺眉,“樑洛沒有打電話給你?”
“哥哥爲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讓你回家!”
樑煙看了他一眼,“是你打電話給哥哥,然後哥哥纔要我回去的?”
這麼顯然易見的問題,秦晉深懶得回答她。
樑煙一張臉生的很漂亮,有歐洲人的高鼻樑,也有東方人小巧的嘴巴,她的情緒都擺在她那張臉上,就算是生氣,也是漂亮的,“Josh,你爲什麼不想見到我?”
“因爲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回加拿大去,我已經跟樑洛說了,如果你不回去,到時候我親自送你回去!”
樑煙一聽這話,頓時高興的笑了,“好啊,你送我回去,我們一起回加拿大。”
秦晉深撫了撫額,“我的意思是,親自派人送你回去,不是跟你一起回去……樑煙,你是知道我的,說話從來都是說一就是一!”
“你派人送我回去,我也不回去。”樑煙悠然自得,完全不怕他的樣子。
秦晉深眼神冷下來,“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不是看在你樑洛的面子上,你現在早就已經被我強制性打包送回加拿大了。”
樑煙的表情這才一變,“Josh,你要強制性把我弄走?!”
“如果你不配合離開,我會。”
“Josh!”樑煙氣的不行,“我大老遠的過來看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男人往後一靠,絲毫不心軟。
樑煙咬脣,恨恨瞪他半響,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因爲怕那個蘇小染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纔會這麼着急想要把我送回去?”
秦晉深看了她一眼,“別隨便揣測我的想法。”
“果然是呢。”猜中男人的心思,樑煙越發的高興,“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壞你事的,我知道你只是利用那個女孩子,哥哥都跟我說了,她只是你用來墊底的石子……”
“說夠了?”
秦晉深眼神銳利的看過去,黑眸深處顯出戾氣,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她的眼神也冷冰冰,樑煙一愣。
“現在你就給我回去,買最近的航班回加拿大!”秦晉深直視她,如神如刃,“Jack,把你們家小姐帶走,別讓我親自動手!”
Jack是保鏢的名字,他一直都是保護樑煙的貼身保鏢,知道秦晉深的爲人和手段,連樑洛先生都要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這一個小小的保鏢。
保鏢從角落裡進來,在樑煙面前站定,“小姐……”
樑煙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人?!”
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