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繼烈知道沙立會發起進攻,但沒有想到其身法竟是如此之迅捷,幾乎是瞬息之間便欺到他近前。
不過他畢竟是經歷過多場元者對決之人,臨敵經驗何其豐富,反應也非常敏捷。
只見他左手掐訣,右手橫槍,體內元氣急速運起,很快便在身前豎起一道黃色屏障。
這還沒完,他身形快速向後退去,依樣畫葫蘆,又一層黃色屏障築起。同時,右手舉槍全力防禦。
“‘桑土之界’!這羅繼烈居然一下子就放出了自己最強的防禦元技,而且還是兩道。”
“聽說他這一招還未被通元境的對手破開過,堪稱目前通元境裡的絕對防禦了。”
“凱風,這羅繼烈的‘桑土之界’和你的‘滴水成海’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陟岵看着羅繼烈放出的黃色屏障,聯想到了凱風曾使用過的防禦元技。
“不一樣。他所謂的絕對防禦堅固有餘而韌性不足,只要力量足夠,便能破開。”凱風沒有回頭,雙眸緊盯着沙立。
她很堅信沙立能破開眼前那層黃色屏障,除了他具備足夠的力量,還因爲沙立的純木元氣完美剋制羅繼烈的土元氣。這一點她倒是未與陟岵明說。
沙立看着眼前的黃色屏障,先是揮動右拳重重一擊,然而卻並未留下一絲裂痕。 Wωω¸ тt kán¸ ¢o
他低頭沉思了數息,運起體內的木元氣附在右拳上,再次向黃色屏障重重擊打而去。
這一次,本是堅不可摧的黃色屏障居然出現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羅繼烈顯然已是注意到此,那道裂痕雖然微小得足以忽略不計,卻像一道清晰的縱深溝壑般,刻在他的心間,這讓他雙眉緊皺,一臉凝重。
放出這兩道屏障後,他體內元氣已是所剩無幾,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恢復過來。他只盼沙立剛纔只是誤打誤撞擊打在了元氣分配較爲薄弱的地方。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沙立真的能破開屏障,也得需要不短時間。到那時他自身元氣消耗的也差不多了,還怕他作甚?
想到此處,他心下大定,體內功法運轉,開始恢復元氣。
可惜他大大低估了沙立,也大大高估了自己所築起的屏障。沙立不僅破了他的屏障,而且僅用了短短三息!
“萬獸神訣,雄鷹亮爪!”
隨着沙立一聲低沉的輕喝,右手甩動,一隻碩大的鷹爪取代手掌,出現在衆人面前。
與此同時,他體內元氣運轉,淡青色的木元氣被附到鷹爪上。巨爪一揮,口中暴喝一聲:
“破!”
原本堅固的黃色屏障此時卻像最爲脆弱的乾燥土層一般,被一擊洞穿。
數道裂痕自那被擊穿的洞口向四面八方蔓延,最終將這屏障變得支離破碎,瓦解開來,擂臺上黃煙瀰漫。
沙立在黃煙中快速閃到第二層屏障前,口中暴喝:
“再破!”
爪上如法炮製,第二層屏障也瞬間瓦解。
羅繼烈心中滿是驚駭,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沙立不僅破了他的屏障,還是以如此霸道,如此徹底的方式。
匆忙之下,他運起體內殘存的元氣,全部凝聚在槍尖,奮力向沙立刺去。
他並不寄望這一招能擊傷沙立,但只要能稍稍延緩其來勢,自己便能憑藉不俗的身法與其再行纏鬥,或許還能尋找良機,挽回敗局。
沙立卻沒有打算給對手任何機會,他確實避開了來自長槍的正面一擊。但也藉着這次閃避,驚鴻逸閃使出,瞬間繞到羅繼烈身後,利爪抓出,也抓住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羅繼烈很快就感知來自身後的巨大危機,可他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聲慘叫就已發出。
隨後,他便被一股巨力毫不客氣地甩出擂臺,重重砸在臺下。
他以殘存的意識,看了看被沙立抓透的右肩觸目驚心的血洞,心裡一陣後怕,最終昏了過去。
場內一片寂靜,觀衆們顯然還未從那電光火石的交手中回過神來。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從沙立異化出鷹爪破開屏障,到最後一擊重傷對手,期間雖然過程繁複,可也不過是十息之內的事。
寂靜過後卻是巨大的騷動,任誰都不會想到數十息前貌似完全出於下風的沙立,竟在短短時間內反敗爲勝,還勝的如此霸道乾脆。
也不知是誰最先鼓起了掌,竟帶動着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沒錯,觀衆在沙立致敬!昨日沙立的比賽只是通過光屏傳出,雖然他最後完勝於鍾義,然而觀衆看到的只是無聲的畫面。
可今日不一樣,這開元四品戰敗通元二品的戰績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這讓他們怎能不激動,怎能不驚訝,怎能不敬佩。
“這真是個怪物啊!”
“與鍾義不一樣,羅繼烈雖說只是通元二品,但憑藉其特殊的元氣和可怕的心機,一般的通元三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人居然如此簡單便敗在這個沙立手下,說他是怪物根本毫不爲過。”
“而且,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能讓他使出全力,誰都不知道他的極限到底在哪。這小子真是太可怕了,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沒有理會耳邊傳來的掌聲和議論,沙立徑自走回自己的觀戰區。
“沙兄弟,這下你可是又出名了。爲兄真爲你感到高興。”
沙立看着滿臉激動的王無海,和他身旁兩眼冒着星光的王無心,臉上只是微微一笑,便直接坐回凱風身邊。
“看來這段時間你也沒有落下對‘青木長春訣’的修煉,青木元氣已是小有所成。”
“多虧了你給我配的那些靈液輔助,否則進境也不會這般快。”
“哼!你是怕選拔賽後阿嫲考你煉丹術吧。”凱風說着竟是向沙立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尖。
沙立只得無奈一笑。
忽然,他感覺腦後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正在盯着他。他迅速回頭,一番掃視,卻是一無所獲。
“錯覺嗎?”沙立輕輕搖頭,這幾天他一直神經緊繃,或許是反應過激了。
“哦?居然被發現了,這就有意思了。”
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自沙立的座位後邊的另一片觀戰區緩緩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