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爹聽到鄭媽的話，低聲呵斥道：“沒影子的事兒呢就瞎說什麼，傳出去人怎麼看我們，倒是小霜啊，你可要聽話，那小楊總看着年輕，但着實是個厲害人物，在他公司好好待着，和他處好關係，這輩子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這人，太大方了，真有一種不把錢當錢的壕氣，兩份合約就是六千萬，六千萬吶，你老爹我這一輩子累死累活都賺不到這麼多……”
鄭媽也壓低了聲音跟着道：“對呀小霜，把握住機會，那這個小楊總也就比你大幾個月而已，就已經那麼有錢了，你要是能抓住機會和他，咳咳，處好關係，以後就算什麼都不做，這輩子也享福了，我們也能跟着你沾點光，要是有機會和他談個戀愛……” шшш ●тт kán ●￠ ○
霜子姐忽然惱怒道：“別說了！”
鄭爹頓時瞪起眼睛：“咋了？說說還不行啊，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就是，我們也是爲了你好，又不會害你？咋還就不情願呢？”
“還沒高考完呢翅膀就硬了？別說你剛十八歲，就是二十八三十八，我們該說也一樣要說，何況這是幫你出主意，爲你前途着想，是爲你好，不然的話你知道怎麼做？你什麼都不懂，又是第一次接觸小楊總那個級別的人，我們不教着你點，你知道怎麼和人家相處？”
鄭爹鄭媽輪番上場，逮着霜子姐就是一頓批評。
霜子姐忽然就想到了上飛機之前楊磊說的那一番話。
然後，一下子就平靜了。
磊哥都說了，她爹媽這輩子就這個樣子了，根本沒啥值得好生氣的，以後要獨立，一定要獨立。
嗯，磊哥說得對。
想明白的霜子姐悄悄攥住胸口的翡翠平安扣把腦袋埋在膝蓋中間任由爹媽在一旁絮絮叨叨，腦子裡想的卻全是楊磊，楊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以及臨登機前那個結實有力的擁抱，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異形的溫度和力度。
如果……
霜子姐畢竟剛十八歲，還是個小女孩，一下子就陷入了美好的憧憬之中。
楊磊可不知道霜子姐一家人的聊天和反應，也沒興趣。
送走就送走了，再見面要到七八月，而現在的他還有重要的任務。
他送霜子姐一家離開，又直接返回悅動體育，進門往沙發上一躺，“老宋，找我啥事兒非得現在才能說？”
宋芳菲端着一杯茶坐在楊磊身邊，放下茶杯後又殷勤地幫楊磊揉了揉腿，“磊哥，我遇到難題了，幫幫我。”
“說說看。”
“廣告的事兒，”宋芳菲相當惆悵，“二十天前我就和央一那邊聯繫過了，對方態度倒是挺好，但就是不幹實事兒，不說我的廣告能不能播，也不說多少錢，一直就是拖，拖到現在還沒什麼準信兒。”
楊磊秒懂。
這是大褲衩裡某些王八蛋趁機要好處。
央視的地位毋庸置疑，現在也不是早些年央視求着企業打廣告的年代，現在都是企業哭着喊着上央視，因爲廣告效果好啊，但廣告位有限，所以負責相關工作的人就不安分了，眼睜睜看着那麼多錢從手邊流過能忍住不伸手？
何況央視裡面多奸賊，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十多年後都沒能掃清所有內賊，何況這才07年，正是某些人最猖獗的時間段。
這很正常，別說宋芳菲這樣的小年輕創業者，就算是各種商場老狐狸碰上那些人，也只能乖乖地給好處。
但是，楊磊不想慣着這些人。
何況這很危險，短期內看沒啥問題，但以後呢？等翻舊賬的時候很可能會被牽連到，因爲你真不知道收你好處的那個王八蛋會不會有其他身份，萬一被牽扯進莫名其妙的事件中，哭都沒地方哭。
可是如果不送好處這廣告就推送不出去。
咋辦？
放棄央視？
那不行。
絕對不行。
因爲現階段，央視是最大的流量源，是廣告效果最好的平臺，沒有之一，絕對不能隨隨便便放棄，尤其是央一，全天候各個時間段都很搶手，如果是黃金時間、熱門欄目，那更不用說，五秒鐘的廣告起步價四五萬塊，就這競爭還很激烈呢。
怎麼破局？
楊磊苦思冥想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因爲現如今就這麼個局面，人家掌權的就是能卡住他們這些商人的脖子，正如十幾年後美帝卡某爲的脖子一樣，讓你受盡委屈偏偏還毫無辦法，要麼認慫，要麼苟且偷生等待時機，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當然，還有其他辦法，那就是找一個能管得了央視的人出面。
沒有人能治得了美帝，但有人能治得了央視，央視雖然牛批但絕對不是最牛批的，央視上邊還有很多大爺，最好的破局辦法就是找個比央大爺更大的大爺幫忙。
問題是楊磊並不認識這樣的人，甚至沒有這方面的渠道。
想了想，給趙愛清打電話，“老趙，問你個事兒，有央視那邊的人脈嗎？能說得上話的那種。”
趙愛清搖頭，“我這邊沒有，央視那羣王八蛋是出了名的膈應人，一般沒事兒不去招惹他們，咋？老弟，你被他們拿捏住了？”
“嗯，女朋友弄個服裝品牌想去那邊打廣告，結果一直拖一直拖噁心人。”
“那沒辦法，資源在人家手裡，還那麼搶手，加價都不愁賣不出去，咱們想上人家的電視臺，就只能聽人家的。”
“真沒別的辦法了？”
“只能找人說說，但我這邊真沒有這方面的人脈，別看我人五人六的，但和那些僞君子玩不到一個尿壺裡。”
僞君子？
哈哈哈哈，這個詞用得好。
確實是僞君子，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文化人，可都特麼不幹人事兒，這不是僞君子是什麼？
而且不只是僞君子，還特麼是二鬼子。
但在現如今，二鬼子當道，好人全特麼得縮着脖子過日子。
憋屈。
楊磊和趙愛清閒聊幾句掛上電話後苦苦思索可以破局的人，在通訊錄中翻來翻去，好幾次從一個名字上劃過，都沒下定決心要不要找這個人幫忙。